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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朝陽的輝光,從東麵山巔出現,透過雲層灑向維克托他們腳下的土地,那棵巨大的樹乾也因此沐浴在了日光之下。
於是,原本就要倒下的巨木,它那斷裂的缺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愈合。
乾瘦男人眼看著就要成功,不甘心地快速揮舞起斧子,並且還不斷催促維克托。
維克托震驚地望著樹乾的缺口,被對方的喊聲叫醒,也快速揮舞起斧頭,使出了全部的力氣。
然而,他劈下的斧頭卡在了缺口內,拔都拔不動,最終被愈合生長的巨木給擠了出來。
直到這時,那棵樹已經恢複成了最初的樣子,樹乾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可惡啊!!!”
乾瘦的男人咆哮著扔掉伐木斧,抱著頭蹲伏在地哀嚎連連。
“就差一點了!就差一點了,你為什麼不早點出現?”
維克托喘著粗氣,總算是明白這個男人直到現在都沒有劈斷樹的原因——每當太陽升起,這棵樹就會重新生長完好,他一天的工作都會徒勞無功。
這令維克托想起了前世的西西弗斯神話。
裡麵的那位主人翁因為觸犯了眾神而遭到懲罰,也是被困在一個地方,按照諸神的要求,將一塊巨石不斷地推上山頂。
而由於那巨石太過沉重,每每未上山頂就又滾下了山去,導致那位主人翁前功儘棄。
於是他就不斷重複,永無止境地做這件事情。
諸神認為,再也沒有比進行這種無效無望的勞動更為嚴厲的懲罰了,那位主人翁的生命就在這樣的勞作當中被慢慢消耗殆儘。
這個乾瘦的男人被困在此地不停地砍樹,隻要不能在第二天的黎明前完成工作,樹上的創口就會重新長出來,這不就是一樣的麼……
西西弗斯……
嗯,希弗斯……
連名字都那麼像。
維克托現在更加確信,眼前的乾瘦男人就是希弗斯了,雖然對方不承認。
然而這時,乾瘦的男人猛地抬起頭來,看向維克托。
他意識到了一件事情,頓時就充滿喜悅。
“對啊!如果你能早一點幫我砍樹,我們不是就成功了嗎?”他重新撿起斧頭,“現在我們繼續!如果你在黎明時分就配合我,我們一定可以在明天朝陽前,把這棵樹給伐倒!”
他說的有道理,可維克托感覺挺累的了,想休息下。
結果對方卻督促道:“休息是留給死人的,你幫我離開這裡,我會告訴你這個世界的終極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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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不是說我已經死了嗎?”維克托無奈地撿起斧頭,繼續砍伐樹木。
“哦對啊!”乾瘦男人恍然大悟,但隨後又話鋒一轉,“你到底是怎麼死的?”
“你不知道嗎?”維克托聳了聳肩,擦掉額頭的汗水,“應該是,被那怪物給踩死的……”
乾瘦男人舉起斧頭狠狠一劈,然後繼續問:“什麼怪物?”
維克托想了想:“一個……長著牛頭,身高四五米的怪人,我聽彆人說,他叫什麼邋遢公爵……好像還是人類生下來的怪胎,真是匪夷所思……”
沒想到維克托剛說完,乾瘦男人高舉的斧頭就放了下來。
他若有所思,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原來如此,你在來我這裡之前,被困入了迷城吧?”
“迷城?”維克托覺得耳熟,忽然想起來,米瑞亞在將他們拖入那片荒蕪世界時,嘴裡也說過什麼迷城。
“所以這個迷城?到底是什麼地方?”
乾瘦男人喘著氣回答道:“那跟我無關,應該是尼諾瓦那家夥的寶貝……”
“尼諾瓦?那又是誰?”維克托又聽見了一個陌生的名字。
乾瘦男人嘿嘿道:“我不知道你們外邊過了多長時間了,如果奧林匹亞王國還在,應該可以從他們的卷宗上查閱曆史,到那時你就會發現,尼諾瓦這個名字,其實是奧林匹亞的某位國王的名字。”
維克托懵了。
“啥……國王?”
乾瘦男人劈砍樹乾更加起勁了:“是啊,當時我們前去巴普丁山繼承王位,而我的兄弟,也就是你說的那位邋遢公爵,他試圖阻礙我們。所以……我的武士護衛——尼諾瓦,他釋放了他的‘迷城’,將擋在前方的一切敵人困入其中,令他們再也不會出現……”
啊?
維克托二次懵逼,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乾瘦男人。
“等一下……你是說……你的武士護衛,最後成為了奧林匹亞的國王?”
“不錯……”
“可為什麼,你又說那個牛頭怪人,是你的兄弟?”
“因為事實上,他就是我的兄弟,有問題嗎?”
“可邋遢公爵是國王生下來的怪胎啊……”
“確實如此……”
“你也是國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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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那為什麼你不是國王?”
“因為我將王位讓給了我的護衛……”
最後的答案令維克托咋舌。
“你將王位讓給了自己的護衛?為什麼?”他完全搞不懂眼前男人的想法,“你回到了這片土地,難道不是為了奪取王位而來?”
回想那篇布道文,維克托逐漸理解了裡麵所言的一切。
邋遢公爵求助神靈而獲得力量,本就是為了阻止歸來的希弗斯,可他卻被對方的護衛武士給打敗了。
這麼一來,希弗斯理應登上王位,但結果卻是,他將王位讓給了自己的護衛武士。
就算前期和對方談好了條件,若是代價如此沉重的話,那回歸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因為有比君臨天下更具意義的事情在!”乾瘦男人盯著樹乾,手中的斧頭越來越有力氣,甚至隱隱超越了維克托的劈砍力度。
兩人時而閒聊,時而加速劈砍,真就從朝陽升起時,劈到了晚上,直到第三天的黎明臨近。
乾瘦男人滿頭大汗,牙關緊要,盯著那馬上就要砍儘的樹乾。
終於,樹乾發出了不堪抵抗重力的嘶啞聲。
太陽馬上就要升起來了,維克托渾身被汗水浸濕,總算是聽見了這個勝利臨近的聲響。
嘩啦……
隨著雙方的痕跡交錯,維克托與乾瘦男人快速躲閃,樹乾終於應聲倒下了……
而在它觸及地麵的瞬間,朝陽猶如昨日般升了起來,將大地籠罩在一片暖洋洋中。
乾瘦男人沒有出現勝利的狂歡,或許是太過久遠的囚禁令他的心態發生了變化,在真正成功的一瞬間,他隻是安靜地張開雙臂,扔掉斧頭,讓那黝黑的皮膚沐浴在陽光內。
“成功了……我終於……”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腳下的鎖鏈並沒有斷開。
“我……我沒有成功?”
愣然間,他猛然抬頭,發現那朵原本生長在樹乾枝丫上的藍色詭花,還懸在半空中,淡雅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