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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見者與凡人的區彆在於什麼?
是掌握著更多的知識,擁有更加強大的力量,還是心境更加牢固,精神不易被異常所汙染侵蝕?
都不是……
在跨過那道門前,先見者和凡人沒什麼兩樣。在見識到不可理解,不可抵抗,不可直視的超越位麵時,他們都是螞蟻……
很少有人會特意地殺死某隻螞蟻,但往往人類的一個小小的動作,就會在無意中碾壓粉碎它們。
這便是超越已知世界的力量。
入迷,維克托已經體會過了,他在瀕臨死亡的刹那,靠背上的郊狼雕像苟活了下來,而代價,還尚不知道。
衰竭,維克托還沒有體會過,因為沒等到衰竭來臨,還是他背上的郊狼雕像,修複了他身體上的損傷。
唯有恐懼的到來,令維克托第一次親身感受到,什麼叫做無可救藥。
他失去了理智,在最後的一刹那,隻看到裡安隆緩慢走向了那幅繪製著萬千麵容的詭異畫幅。
隨後,他沒了意識,滿腦子被瘋狂的念頭所吞噬……
……
裡安隆表情冷漠地站在畫前,皮克曼那空洞的眼眶瞪著他,不斷流出血。
畫家朝紅發的占卜師咧嘴獰笑,但占卜師卻沒搭理他,猙獰的笑容當即就僵住了。
畫中的萬千臉孔不斷扭曲,表情憎惡,神秘的力量爆發式地湧出,足以摧毀任何先見者的心智體。
但就是這樣的可怕力量,竟然沒讓眼前這位密傳一的占卜師產生任何的動搖。
不僅如此,紅發的裡安隆還直視那萬千麵孔,像是在宣誓主權般,絲毫不讓。
“unyarespectedyaah……”
幾張扭動的臉孔,呢喃著那讓人膽寒的穢語,這種語言不屬於已知世界的任何民族、任何文化。
但是,裡安隆卻能聽懂,並且他還笑了,少有地揚起了嘲諷的嘴角。
“命我呼喚汝之尊名?嗯……我覺得你還不夠資格。”
然而,旁邊那位已經瘋狂的皮克曼仿佛聽到啟示般,癡迷地喊道:“超越光與暗的界限,伏行之混沌,百萬蒙寵者之父,無貌的支柱——千麵之神……”
“無貌的支柱?千麵之神?”
裡安隆揚起右邊的眉毛。
“未達其分量,卻具其名,我都沒你這麼不要臉。”
說完,他伸出手來,仿佛要觸碰麵前的畫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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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種時光敘事,曆史都被打碎了好幾次,你們這些原初誕生的汙穢,怎麼還在惦記那最初的一刻?”
他這話一說出口,原本混亂的萬千容貌同時頓住,仿佛時間禁止般,所有臉上的眼睛都注視向了一個地方——畫外的裡安隆。
“h‘syg‘……uh‘eogotfhtagn——aaron。”
“是我……”裡安隆完全能夠聽明白它在說什麼。
所以接下來,萬千臉孔融合而成的詭異邪神,終於開始用這個世界的通用語進行交流了。
“此乃正道……”
裡安隆聽後不屑搖頭:“不,暴力登天才是正道,你不懂……”
說完,他的手一下子就摸到了那幅畫上。
皮克曼跟打了雞血一樣猛然暴起,瞬間撲向裡安隆。
可裡安隆隻抬手輕輕一揮,皮克曼的身體在空中就直接碎成了無數拳頭大小的碎片。
而秒殺他的裡安隆,連看都沒有看這位畫家一眼。
占卜師的手伸了進去,直接伸進了那幅畫中的世界裡!朝那萬千麵孔的邪神捏去。
他這個動作看似平平無奇,但畫中世界卻翻江倒海、天崩地裂,像是在原本隻能裝下幾條小金魚的魚缸裡,硬塞入了一條鯊魚!
周圍的環境也在跟著崩潰,牆上附著的黑色植物與山岩也一一碎為飛灰。
裡安隆自信收手,但他的手卻在最後一刻卡住了,那幅畫中有股吸力將他的手臂給拉扯住,仿佛要將裡安隆整個人給拖進去般。
“這不是你的本尊,隻是一道投影,竟然還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裡安隆皺起了眉,他發現,一些黑色的汙染物順著他的手臂爬了出來,像是進入他血液裡的毒素般,沿著血管往外蔓延。
裡安隆想都沒想,直接左手成手刀,把自己的右臂給整個切斷了。
啪!
就這一下,他的斷臂就被拖入了畫中世界,隨著那幅畫最後的餘韻一同消失殆儘。
周圍的空間在崩塌,裡安隆扭頭看了眼維克托,後者因為陷入恐懼的致死性而七竅流血,正在不斷抓撓自己的胸口,都已經抓破皮了。
……
一段時間過後,維克托在公寓的四樓房間內醒來。
他猛地立起身體,像個哮喘病人一般喘氣不停。
心悸還未消失,致死性發作前的那股恐懼感,依舊猶如噩夢般揮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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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幾秒鐘過後,維克托反應了過來,開始打量周圍,發現自己還是在皮克曼的房間內,隻是場景已經恢複如初,再也沒有那些如同裡世界般的黑暗奇詭景象了。
回到物質世界了。
維克托瞬間意識到了這點,但當他看向身旁時,卻看到了皮克曼的屍體躺在那裡。
完整的屍體,不是什麼碎塊。
當然,維克托也沒有見到皮克曼變成碎塊的那一幕。
“畫?”
他驚恐扭頭,發現畫架上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留下。
“咳咳咳……”
一連串咳嗽聲傳來,躺在畫架下的裡安隆也醒了過來,他的身體完好,隻是臉色非常蒼白,猶如大病一場。
“什麼?”紅發的占卜師吃驚地看著周圍的環境,“這是什麼地方?”
他好似忘了在裡世界裡所發生的一切。
維克托喊了他一聲,裡安隆略微緊張地看過來:“99號先生,您怎麼也在這裡?”
維克托皺起了眉:“我們倆在剛才,不是都被拉進了一個奇怪的世界嗎?”
他將先前發生的事情,跟裡安隆重新敘述了一遍,可奇怪的是,後者什麼都記不清了,隻記得破門的那一瞬間所發生的景象。
有股扭曲的怪異物體仿佛決堤的洪水般衝了出來,然後裡安隆就失去了意識,醒來時就在這裡了。
“難道說……之前在皮克曼世界裡出現的裡安隆,不是他本人?”
維克托震驚地聯想到。
他很清楚,自己在看了皮克曼的畫後,被激活了致死性,按道理來講已經十死無生了。
可為什麼還能醒過來?而且皮克曼竟然已經死了,他自己除了流點鼻血外,沒有任何不適感。
掙紮著站起來,維克托將皮克曼的屍體翻過身,看到了一雙被掏空的眼睛以及滿臉的鮮血。
再扭頭看那幅已經不知去向的繪畫,維克托的腦海中還記得那萬千扭曲的恐怖麵孔。
他們就像是有數不清的頭顱,互相貼在一起,然後肉與肉進行融合,五官逐漸錯位,既是整體,彼此又有著瘋狂多變的痛苦。
“我明白了……原來,這就是你為那段謎語所作出的解答……”維克托歎了口氣,抽出乾淨的手帕蓋住了皮克曼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