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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夜又一次以洶湧的態勢覆蓋了大街小巷,繁華的地方燈紅酒綠,窄小的巷道裡也燈光迷離。或許是初夏的來臨,或許是夜風的溫熱,到處都彌漫著一種「躁動」感,這些都和形單影隻的萊陽形成極強對比。
拎著罐裝的白啤,萊陽走入一處不知名的街,當酒精被風吹上頭時,他捂著那顆破碎的心,坐在一處公交站旁的長椅上掩麵落淚。
這條街相對安靜,屬於上海的一條老街,門店的樓層也都不高,巧的是路兩排正植著白玉蘭樹,風一吹,整條街散出淡淡花香。
萊陽嗅到時,驚愕地抬頭環顧,可看清頭頂那垂下的一株株枝丫被夜色揉得模糊時,他神色一怔,神經又一次被絕望撕裂。
這夜他沒地兒去了,明天、後天,仿佛也找不到期待的意義。
萊陽張大嘴巴「啊」了一聲,淚水在口角處粘成絲,又在呼吸間被吞吐進嘴巴裡,酸得他將手摸向口袋,肢體麻木地掏出香煙,點燃……
顧茜是在初冬離開自己的,恬靜選在了初夏。
一年就四季,最有代表的兩個季節裡都留下不可磨滅的傷害,且一次比一次凶狠!
淚又不斷地流了下來,沒有儘頭。
一口煙在嗓子裡傳來刺痛感,萊陽堵塞的心促使他又拿出手機,找到恬靜的電話想撥過去,想求她,求她不要離開!
可一陣風再次吹過,滿街的白玉蘭香好像形成一雙溫柔的手,在萊陽腦海中做出了一個「下壓」的動作,這個動作……這動作……!
「嗬嗬,哈哈哈哈……」
萊陽苦笑起來,猩紅的雙眼用力地昂起,看向夜空。
他知道,恬靜已經給了無法反駁的理由,她已經決定的事,是沒有回轉可能的,即便打了電話,也隻能讓自己更加撕心裂肺!
又半個小時過去了,這條街的風逐漸開始變得冷卻下來,把萊陽臉上的淚凝固出清晰的痕跡。
夜深了,千櫻在此時發來了消息,問萊陽晚上在哪兒休息?明天幾點會合?
【晚上不見了,領證的話我們也不去了,我明天打算回杭州,祝你們幸福。】
萊陽發完這條消息後,把手機關機了。
他沒辦法去給千櫻解釋,因為那要把心裡的傷再撕裂一般,他的心已經碎了,不想再焚燒乾淨。
半躺在長椅上,萊陽感覺自己好像快死了。
真的,這初夏的夜是如此安靜,安靜得像小時候村裡河渠源頭的水一樣,溫涼地流動著,也像那些被埋在村後的墓一樣安靜、孤獨。
下一刻,萊陽想起了西安終南山的夜晚,滿天的星光,以及那個同意複合的她。隨後他又想到了帶恬靜回家後,那個被自己失手打碎的水晶球……
人生,好像真的有冥冥注定,該在一起的人怎麼都走不散,該是孽緣的人,怎麼都修不成正果。
自己明明是來勸彆人複合的,結果卻是自己被分手了……
次日,萊陽是被一名環衛工給搖醒來的,這會天剛蒙蒙亮,他有些發懵的坐直身子後,捂著暈乎的腦袋,看著滿地的煙頭。
看萊陽這憔悴模樣,環衛工也沒多說什麼,隻是邊掃煙頭,邊說首車馬上要到站了,估計有乘客得過來。
萊陽麻木地看向他,好一會後「嗯」了聲就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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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街頭一家便民早餐店門口時,萊陽開通了手機訂票,可剛一打開,映入眼簾的便是千櫻、高雲建、李點等人的未接來電、消息。
大家的問題都一樣,問發生什麼事了?
最後一條是李點發的,在一個半小時前。
萊陽沒回複,而是訂了最早一趟回杭州的
高鐵,匆匆吃了兩個油條便打車離開了。
上了高鐵後,萊陽半眯著眼睛看向窗外,那高聳的建築一點點被褪去,起伏的小山丘和綠色的梯田逐漸取代了工業繁華,當它們大麵積出現在眼前時,萊陽的心也逐漸被治愈著,一股極困的意識開始湧入腦中。
閉上眼,萊陽決定,這輩子再也不來上海了!
這是一個魔都,魔鬼之都!
從上海到杭州的高鐵兩小時四十分鐘,萊陽在行駛到一半時被電話催醒了,看清備注是肖導後,他還是接通放在了耳邊。
肖導語氣很冷:「你能聯係上你朋友們嗎?這都是什麼意思?不批假直接罷工是嗎?」
「……誰罷工了?」萊陽詫異地睜開眼,睡意也消散了。
肖導重重地呼了口氣,說李點、宋文、李良鑫三個人全都打電話不接,消息也不回。本來說好就兩個人請假的,自己還沒同意,結果三個人今早全消失了,最關鍵的是,畢總說好了今早要和主創團隊見麵商量方案!
萊陽麻木的太陽穴感到神經撕扯,他連忙給肖導道歉,並說自己試著聯係一下。
「哎,萊陽!你們要真有彆的打算就告訴我,都是魏姐朋友,你也彆讓我難為,我也不想為難你們。我不覺得你們的創造力就這麼一點,到現在連一個滿意的方案都沒有,這不是能力問題,是態度問題!公司現在壓力真的很大,而且都還在我這兒!你……」
肖導抱怨了好幾分鐘,說從上次有大資方撤資後,後邊幾個資方都有點想法了,再加上方案遲遲沒出來,萬一有個什麼變動,那這全國首檔脫口秀節目就胎死腹中了。
「原本我是更看好你的,可現在杜西在用心上都比你們好得多,萊陽,你彆嫌我說話難聽,杜西私下找我對接一下畢總呢,都想入幾股一起好好做事,這事先不深聊,就說人家這用心程度,我想你也好好調整一下,如果是另有打算,那也早告訴我,彆讓朋友難堪。」
萊陽聽到了杜西有這種想法,心裡更是煩悶不已,好像真隻有自己把事業、愛情都活成了一堆屎!
苦悶中,萊陽和肖導結束電話,又給李點撥了過去。
接通後那邊一反常態的沉默,萊陽喂了一聲後,問他們都去哪兒了?
「上海。」
李點回答乾淨利落,又有些抱怨:「你們不是商量好要去領證嗎?忽然搞失蹤,你知道大家多擔心你嗎?」
「我……出了點事。」
李點又沉默了一會,道:「我大概猜到了,是和恬總的事吧,你們,不會是分了吧?」
萊陽有些驚愕,可李點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合不住下巴。
「其實昨晚我還一直沒法肯定,但今早李良鑫收到了恬總電話,她說嘉琪的病已經逐漸好轉,最多再一個月的休養,就可以從香港回來了。」
這消息讓萊陽無比震驚!
愣了半晌後,萊陽問:「除了這個,她……還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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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打電話時我沒和李良鑫在一起,他那會也太激動了,光顧著感謝了,也沒多問彆的。」
唰~
高鐵入了一個站口,窗外的風景被站道建築所遮擋,光線瞬間暗了下來,猶如萊陽的心一樣。
看著不遠處的幾條冰冷軌道,萊陽低沉地嗯了聲,他知道,這就是他們分手的補償之一。
嘉琪安全了,袁晴也安全了,都安全了。
「你們都去上海了?」
「嗯,早上大家很擔心你,直接出發了,這會都快到了。」
「哎~」
萊陽摸了下臉,說自己沒事,也快到杭州了。
本來他想說下肖導的事,可最終卻沒開口,畢竟肖導最在意的不是有沒有去打卡上班,而是遲遲沒有好方案。
沉默中,李良鑫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萊陽,你和恬總真分了?唉!這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你說這生活咋怎麼艸.蛋?」
見萊陽不吱聲,他又歎息一聲道:「我也挺對不住你的,真的,萊陽,我對不住你,有時候光想自己了,沒想到你這麼難……」
「不說這些了,這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
「……陽哥,那你先調整好心態等我們。」宋文的聲音又響起:「中午和千櫻吃完飯我們就回杭州了,晚上陪你喝酒。」
掛斷電話後,萊陽在失神中坐到了杭州站。
拖著僵硬的身子下了車,跟著人潮往站台外走去時,萊陽看見一個個背影逆光而行,時而聚集,時而分散,那種宿命感又一次讓他特彆無助。
電話又響了起來,這一次打來的,正是自己的老爸。
是啊,他或許以為兒子已經結婚了,滿懷期待地等著自己下一段人生旅途。
可自己未來在哪?
出了這個站台,又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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