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婚事已經定了就很難改了。”
身旁是四哥薑臨宸溫柔的聲音。
溫柔?
薑舒斜眼看他。
見鬼,四哥不會又對她演戲吧?
她當然知道很難改,但她也不想放棄對爺爺的勸說。
再說了,家族裡又不止她一個適齡的丫頭,有她沒她都一樣。
“若你堅決不想嫁過去,四哥教你一個辦法,讓傅家主動退婚就行了。”
薑臨宸主動給她分析利弊:“人家是頂級世家,我們家本就屬於高攀,此時你卻大咧咧要退婚,不說彆的,世家的臉麵總是要的,萬一遷怒下來,我們整個薑家都會因此而覆滅。”
薑舒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理,她悶悶道:“所以我才說讓給其他姐妹啊。”
“爺爺應該是早就指定你了,那邊大概也知道你,現在怎麼可能輕易換人,更何況你還考進了和那位傅家少爺一樣的班級,正好是培養感情的好時機。”
“我才不要和貴公子培養感情。”
“那你可以讓他厭惡你啊。”
“嗯?”
薑舒恍然,隻要對方討厭自己,並鬨著要退婚,那他家不僅不用負責任,興許還能得到賠償呢,這辦法確實不錯,她扭頭,“你為什麼幫我?你之前不是恨不得我去死嗎?”
“我”
薑臨宸之前確實有那個想法,且真的差點害死過妹妹好幾次,如今發現自己的寵愛給錯了人,對親妹的討厭也莫名其妙,清醒後無時無刻不在愧疚自責,他喃喃道:“是哥哥錯了,哥哥對不起,以前的事,都是”
“哦,你今晚演技很好,我感覺奧斯卡影帝啥的,都非你莫屬,我瞧你這樣我都快心軟了。“
薑臨宸蒼白俊美的臉龐透著憔悴與愧疚,看向她的目光也滿是自責,可薑舒沒半點觸動,“謝謝你的良計,不過不用裝可憐,我從郊外回來那天,就不會再上當了。”
她已經不想要這顆星星了。
幾個哥哥裡四哥長得最是雌雄莫辨,俊美無儔,裝可憐也是他最拿手的絕活。
此時雖然看著不像是裝的,但薑舒已經不敢再相信他了。
就怕自己傻乎乎的湊過去,就如那次差點淹死隻為撿起那根項鏈,最後隻得到嘲笑的聲音一樣。
她怕自己再次心軟的結果就是換來真心被踐踏的結局。
“小妹,哥哥真的”
知道錯了。
後麵話還未說完,就見薑舒已經站起身離開了宴席,朝著洗手間而去。
“認錯失敗了?”
薑離來到四哥身邊,小聲說道:“我今天邀請她玩遊戲也失敗了。”
“不一樣。”
薑臨宸一臉苦笑道:“至少你沒欺負過她,我我差點害死自己親妹妹,還不止一次,我真是個人渣!”
他本想用力甩自己一耳光,但一想到自己靠臉吃飯,明天劇組還有戲要拍,最後尷尬的放下手,吩咐管家去拿酒。
“你算了。”
他有什麼資格說彆人。
薑離一想到妹妹差點淹死,差點被異種吃掉,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摔死等等一係列經曆,且自己大多時候都在身邊默默看著,作壁上觀。
一想到妹妹還身患絕症,是真的快死了,自己還一點補償都沒給出去,心裡就更難受了。
每個月的家族宴會都有一項最重要的節目,那就是彙報這一個月的學習經曆,或者工作經曆,由大到小,由長輩帶頭,再到小孩子結束。
薑老爺子也沒有什麼硬性要求,隻不過會讓張管家拿本本在旁邊記下來而已。
雖說薑舒跟個透明人似得,但每次這個環節,她優異的成績還是會令大家多看一眼。
大伯業績平平,在集團總部當經理混日子,他每次起來隻會說一句:“正常上班,沒有遲到過。”
無功無過,平庸的很。
二伯因為上個月急功近利害的公司丟了個大單子,這個月就老實很多,講了一些自己的補救措施,老爺子都默默點頭,沒有說什麼。
老爺子雖然花心,但他卻並不重男輕女,就連大伯母和二伯母也會被要求起來說一下這個月做了什麼。
兩人又是一頓唇槍舌戰,這個說練茶藝,那個說練插花,這個說教孩子學習,輔導孩子功課,那個說帶孩子出去玩,長見識去了。
老爺子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搭理,隻有見兩人快冒火的時候才會輕咳一聲,換下個人繼續講。
四叔歎口氣說:“劉家最近搶了我公司好幾個大單子,據說是看上老二家的丫頭被拒絕了,我真是無妄之災。”
“老四你怎麼不早說,那狗日的敢這麼搞事,是欺負我們薑家無人嗎?”
大伯彭的站起來,氣勢洶洶的罵道。
二伯輕咳一聲,“這事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的,劉家那小子長得太醜了,哪配的上我寶貝女兒,老四你彆擔心,我從總公司派幾個人過去幫你。”
大伯迫不及待道:“還有我,那癟犢子怕是忘了我們薑家在整個江市的影響力了,若不是市有那幾個孫子擋道著,我們早就”
薑父打斷道:“大哥慎言,老四你也是,這事就應該早點說出來,區區劉家,也敢在我們頭上蹦躂,這次也算是有個好由頭了,必定要讓他們傷筋動骨才行!”
姑姑一向平和的很,她和丈夫感情一直挺好,兩人共同打理著薑家一些分公司的產業,此時也附和道:“老三說的對,這次不能輕易放過劉家。”
薑家雖說一大家子暗流湧動,爭權奪利,但心思極壞的倒是沒有。
一遇到共同敵人時,皆有家族榮譽感,一致對外。
耗時一個多小時,大人們的事才算徹底聊完,在此期間,老爺子一句沒說,眼裡的欣慰卻能讓薑舒看個明白。
不得不說,薑家在爺爺的帶領下,確實更加蒸蒸日上了。
接下來是年輕人和小孩子攀比爭鬥的時間了。
隻是剛輪到他們家的時候,她發現大哥薑淩硯喝醉了,站起來的時候眼神飄忽。
“我我認識了最美好的姑娘。”
“我想和她結婚。”
薑淩硯沒說兩句就吐了。
也不知剛剛喝了多少酒。
且句句都是老爺子不愛聽的話。
薑老爺子氣的眉頭直跳,本還想再聽聽老三家其他幾個孩子的。
結果一眼瞅過去,除了老二還有神誌,其他幾個都喝趴下了,他氣的站起身來,涼颼颼的警告飄進所有人的耳朵裡:“下次宴會誰再喝酒,我就打斷他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