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九爺拿著牌位,隻有無措,沒有多餘的感情。
他又沒有真的養育過解連環,他還真就沒有心疼的感覺。
但是既然沒有彆的“懲罰”了,他也就抱著牌位老實了。
隻是同時,他也想起了齊鐵嘴的那一卦。
"果然啊,禍從口出,管好自己的嘴,確實沒有問題。"
見解九爺和恩怨已經結清,解青月轉身看向解雨臣。
“爸,我去看看媽,你們聊。”
然後把這裡的人都抱了一遍,還額外給小張起靈了一個戒指。
“小孩模樣的哥哥,給你,我和哥哥還有琳琅她們一人一個的。
祝你事事如意,平安喜樂。”
小孩笨不想要,但是解青月將戒指摘下來就走了,最後還是吳邪將那枚戒指推進了小孩的手指上戴好的。
“戴著吧,家裡的小孩都有。”
那是一枚金戒指。
小小的玉如意兩頭是飽滿的柿子,玉如意的兩邊是花生銅錢。
寓意很好,家裡的小孩子都有。
至於小少爺,他的是解青月送給他的。
彆說年齡,叫了一聲哥哥,那就是一個輩分的人,必須要有,不能少。
小孩不停的摩挲著戒指,又往吳邪的懷裡蹭了蹭。
解青月越過屏風,看到了抱著枕頭,眼皮紅腫的白梔。
伸出手,輕輕碰了碰白梔的臉頰。
“哭的真慘。”
將枕頭抽走,解青月抱住白梔。
她的身上有解雨臣的氣息,也有黑瞎子的氣息,隻是終究不是,再加上剛才臉上輕微的刺痛。
白梔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解青月。
然後抱住她,又抽泣了兩下。
解青月反手抱住白梔,然後慢慢睡去。
說不清這個情景裡誰是母親,但是很清晰的就能看出來,誰是誰的支柱。
兩個人頭抵著頭,睡得安穩。“一牆之隔”的幾人,看的也很開心。
解鎖了新的人物,吳老狗看著吳二白,心裡的疑惑那是一個接著一個的。
“說說家裡的狀況吧,小邪一直不願意和我說,說也是說九門的事情,剩下的那是一點都沒有和我透露了。”
吳二白的扶著比他還年輕的吳老狗坐到了座位上,無視彆人看好戲的眼神,老實的和吳老狗說著家裡的狀況。
“您走了之後,母親消沉了一段時間,近些年好了一些。
老三和連環腿腳不便,也不再往外跑了,待在家裡,幫襯著我,母親也有人陪了。
大哥大嫂這些年也經常往家跑了,和我們一起催著小邪相親結婚。”
聰明人說的都很模糊抽象,但是他們能從模糊的事情裡找出他自己想要的信息。
這個階段,腿腳不便,解連環,老大兩口子往家跑,吳老狗想知道的都知道了。
“誰做的。”
吳二白給桌子上的老九門幾人倒上茶水,很輕鬆平靜的說出來兩個字。
“白梔。”
吳老狗覺得這個答案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外。
看向吳邪,很想知道當時的狀況。
“你們就這麼看著?”
吳邪不覺得吳老狗的視線有什麼殺傷力。
他現在的臉皮,厚的可以做驢打滾了。
“不然呢,總不能攔著白梔吧。”
吳邪說完就抱著小孩轉身走了。
對於吳三省和解連環,吳邪不可謂是不遺憾。
但是要不是白梔看在他的麵子上手下留情了,他倆連屍體都不可能是完整的。
他的臉皮再厚,也沒有到刀槍不入的程度。
見吳家父子要說些不太好的話,王胖子、尹南風和霍秀秀,都跟著吳邪出去了。
小少爺也不想在這裡聽那麼“廢話”,於是看向解雨臣,得到“允許”,趕緊也跟著跑了。
剩下的幾人看了看,都沒有出去。
解連環怎麼回事,不是死了嗎?還有腿腳不便。
“我看你挺厲害的,不然我也不會把吳家交給你,甚至副官給你的補償,你也能拿著簽字調停,怎麼,到了自家的事情上就不行了?”
剩下的都是和這些事情相關的人員了,吳二白也不在乎丟不丟臉的問題了。
“爸。”
聽著吳二白那一聲鄭重其事的爸,吳老狗還以為自己說重了。
本想再說兩句,側麵道歉,結果吳二白根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爸,我不是沒有攔過,是我根本沒有攔住。
要不是白梔看在小邪的麵子上,老三和連環的骨灰都能扔進糞坑裡。”
對於吳二白的話,吳老狗說不上來滿意還是不滿意,但是對於白梔那個威脅的應對,他肯定是不滿意的。
“骨灰而已,人都死了,哪還能讓那些東西威脅到你。”
“沒威脅到。”
吳二白的答案,那是每一個都不在吳老狗的滿意範圍裡麵。
“沒威脅到你讓一個小輩壓著。”
解雨臣和黑瞎子才不會老老實實的坐著看吳老狗他們說話呢 。
他倆搬著凳子,去了床前。
一個手裡拿著毛巾小心的擦拭著,另一個人拿著扇子,輕輕的給她們扇風。
現在不算熱,但是兩個人睡在一起,還是會出汗的。
“爸,我確實腦子好使,但是有一點,咱家誰都比不過白梔。”
吳二白想著白梔和吳三省的相同之處,頭又開始疼了。
真的,現在他的頭疼程度和解九爺的頭疼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什麼。”
“我瘋不過她。”
吳二白說的真誠,卻讓吳老狗覺得荒謬。
要論瘋狂,他們老九門這一輩算計的那麼狠,下手那麼毒,白梔那個小姑娘能瘋的過他們?
吳三省那可是瘋的和他們有的一拚的人,所以,他實在是無法接受這個答案。
“說說,她怎麼瘋的,能讓你怕成這個樣子。”
吳二白現在也不站著了,直接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坐了下來。
“老三去拐張起靈,正好碰上汪家出手,白梔身受重傷,等到白梔好了,趕上您的葬禮,白梔直接帶著人打上了門,我們三個抱著您的牌位跪了張起靈一夜。
還有,您的骨灰並不在您的墳墓裡,被白梔給挖走了,至於去向,不明。”
“還有,連環確實沒死,但是因為他做的事情,白梔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讓九爺放棄了連環,給連環留了一張卡,徹底坐實了連環身死這個消息,而且,連環死後也不能葬回解家。”
這下解九爺也不笑了。
“不止這樣,九爺的骨灰也不在九爺的墓裡。”
這下二月紅開始擔心他自己的骨灰了。
他早就想好了,他要和丫頭葬在一起,要是白梔把他的骨灰扔了,那墓裡的丫頭怎麼辦。
看著他們略顯焦急的神色,吳二白也不賣關子,將白梔做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說了出來。
“解家早就大洗牌了,九爺活著時分家分出去那些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沒有分家的人,在之後日子裡,白梔也殺了不少,就連九爺暗中留給小花的人,也沒了,現在解家族人,除了自給自足,就隻能靠完成白梔訂下的目標,才能得到家族的幫助。”
說完,看向解九爺的眼神裡帶著憐憫。
“解家現在剩的人還沒有吳家多。”
吳二白說的倒地上沒有他看見的樣子嚇人,於是,真正給吳老狗他們答疑解惑的人是被吵醒的白梔。
那麼大的聲音,她不醒才怪呢。
“我來告訴你為什麼他吳二白玩不過我。”
被解青月扶著出來的白梔,走到了解九爺和吳老狗的麵前,不屑的看著他們。
“我沒有吳二白那個腦子,也沒有解雨臣那個腦子,但是我會學啊。
感謝你的小兒子,我從他的身上找到了能安身立命的本事。
隻要自己夠瘋,那麼那些正常人就會給自己讓路。
不出意外,我學的很好。”
白梔的臉上是驕傲,是冷漠,是無畏。
“什麼陰謀詭計,有那個腦子去想那些東西,我還不如拉著更多的人一起去死。
我就隻給他們兩個選擇。
一:阻止我的敵人。二:我帶著大家一起死。
那麼多的人,怎麼可能每一個都無懼生死呢,但是,隻要有一個人為了活命而幫助我,那麼剩下的動搖的人,就會為了他們的小命,瘋了一樣的幫助我完成心願。
笑死,我這招真的就是屢試不爽,沒辦法呀,我受不得什麼委屈,隻要讓我難過了,那就掂量一下要付出的代價。
人呐~貪生怕死,見利忘義。”
白梔說的很重,每一個字都在說,惹了我的人都去死。
看見白梔這個樣子,吳老狗有些明白為什麼吳二白玩不過她了。
壓製她的代價太大了,不值當的。
她不怕死,也不怕自己關心的人死。她所在乎的東西很抽象,也很有彈性,彆人估計也摸準她的“脈”。
無再管吳老狗的事情,已經冷靜下來的白梔在就在心裡找好了適合吳老狗的懲罰。
想想她要做的事情,白梔興奮的眯了眼睛。
"我可真是一個歹毒的女人啊。"
不去看知道解家現狀,好像快要死掉的解九爺,白梔拉著解青月的手,看向她的眼神,好像有著無儘的愛意。
張了張嘴,白梔最後深吸一口氣。
“對不起,錯過了你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