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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休息了一晚,天還沒亮,就抓緊時間出發了。
水田的狀況並不好,我們沒有藥,隻能給他灌幾口酒,緩解疼痛。半夜的時候他清醒了一陣子,不停吆喝著自己還有救,隨後又陷入了昏迷。
說實話,能這麼想著活下去,雖然是個日本人,我們也暫時不想扔下他了。
雪已經停了,陽光照在雪地上,到處白茫茫的,看久了甚至有些暈。半路,我們發現了幾棵老鴰眼樹,正好弄了點樹皮樹根,點火熬了一些濃稠的膏藥,給水田敷在了傷口上。
這東西雖然是草藥,但對普通外傷有些效果。給水田敷上藥之後,雖然他的臉腫得像豬頭,但不再哼唧,直接蜷縮在爬犁上睡了。
中午休息的時候,連水月指著遠處的一個山頭說:“繞過那個山頭,再往前走一點,就是個大溝,車站就在裡麵。”
走了這麼遠,不光我和錢麻子分辨不出位置,就連羅老九也有些迷。
前麵的那個山頭,不高不矮,長滿了落葉鬆,和我們路過的其他山頭,似乎沒什麼區彆。這樣的林子,除非是我們常常活動的區域,不然根本記不住路。
錢麻子坐在爬犁上,大聲問:“水月,你咋知道路的呢?”
“不是跟你們說了,當時高野研究地圖的時候,我也跟著看了,記下來了。”
“這山都一模一樣,你是咋記下來的?”
“吳叔當年教過我看地圖,不能光記著山頭,要看山川河流的走勢,要有大局觀。吳叔說,林子太大,你不熟悉它,就是死路一條。你要是熟悉了,它就能幫你拖垮敵人。”
羅老九點點頭:“這些山頭遠近高低大小都不一樣,百尺為形,千尺為勢,不要隻看山形,而要摸清山勢,才容易找到風水寶地。”
錢麻子哈哈大笑:“老羅,人家水月和你說的就不是一回事兒!”
連水月腦海中有一份附近的地形圖,再加上那個小小的指南針,不管怎麼樣,她不迷路就行。
休息了一陣子,我們繼續出發,天黑的時候已經到了山腳下。
今晚無風無雪,月光照在積雪上,不用點燈也能看清周圍的情況。
我們將爬犁停在林子裡,留下羅老九和錢麻子看著水田,我和連水月拎著槍就往大溝的方向去了。
前幾天剛從這裡逃出來,誰能想到,我們又回來了。
沿著林子邊緣,我們倆快速前進,很快就拐進了溝裡。
腳下的雪很厚,踩上去會有咯吱咯吱的輕微聲音,我們隻好放慢腳步,慢慢往前麵走。
很快,水泥小屋和站台就映入了眼簾。
大雪早就把山穀中的鐵軌覆蓋,站台的水泥棚子上也是厚厚一層積雪,隻有後麵山洞入口的位置,清掃出了兩條路,通往水泥房子和站台。
有人清掃積雪,說明車站還有敵人。
現在,看不到外麵有站崗的小崽子,可能天太冷,他們躲進了水泥房子裡。
連水月觀察一會兒,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上去。
我們穿過林子,快速來到水泥房子後麵,連水月盯著洞口方向,我快速繞到前麵,發現房門關著,裡麵沒有燈光。
門口有腳印,肯定有人進去過,我輕輕一推,門開了。
撲麵而來濃烈的藥水味,我趕緊捂住鼻子,打開了手電筒。裡麵沒有人,靠牆堆著不少箱子,其中十多個箱子都撬開了,地上散落著一些玻璃瓶子,看來都是裝藥品的。其中一個瓶子歪倒在地上,藥水撒了一地。
在靠近門的地上,還散落著幾卷繃帶,我撿起來看了看,全新的,還沒用過。
這是個存放藥品的小倉庫,裡麵有些亂,極有可能是著急救治傷員,才搞成這樣。
從裡麵出來,我又來到前麵的水泥房子門口,這裡的門虛掩著,裡麵也沒有燈光。
輕輕推開門,一陣寒意襲來,裡麵就像冰窖一樣。
我打開手電筒,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張大炕,上麵堆了不少東西,看起來就像棉大衣和靴子。門旁邊的地上,還放著幾支破槍。
我剛想進去,連水月忽然拍了拍我的後背,緊接著就聽到遠處有說話聲。
我趕緊再把門虛掩上,退到了房子後麵。
說話聲從山洞口傳來,正在朝我們這邊來,應該是兩個人,但聽不清說的什麼。
他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停在門口,推開了屋門。兩人不說話了,進屋片刻時間,就立刻出來了。
“今天晚上不會再有了吧?”
“那誰說得準?趕緊回去吧,天也太冷了。”
兩個人跺跺腳,快速離開了。
等他們進了洞,我又推門進去了,到炕邊用手電筒一照,才發現上麵並不是棉大衣,而是一具具屍體。
屍體上有槍傷有刀傷,除了剛送進來的那個,其他都凍硬了。
我趕緊出去,低聲對連水月說:“這就是個停屍間,估計這幾天死得都在裡麵。剛才那屋裡都是藥,你說,洞裡會不會都是傷員?”
“走,咱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倆見洞口沒人,立刻跑過去,躲在了外麵。
洞裡傳來呻吟聲,還有人在吆喝,似乎很忙。我探頭一看,裡麵是個狹窄的通道,洞壁上掛著幾盞馬燈,有兩個小崽子正靠在牆邊抽煙。
這時,裡麵忽然傳來喊聲:“你倆快進來,這個也不行了,抬走!”
這兩人罵了幾句,踩滅煙頭,走到通道的儘頭,往右一拐,進了一個小洞。
我們倆背上長槍,抽出匕首,等在了洞口外。
片刻之後,兩個小崽子抬著一具屍體走了出來,我倆三兩步過去,一人一刀,將他們都捅死了。
將屍體拖到一邊,我手握短槍,首先進了山洞。
快速來到通道儘頭,我探頭朝小洞裡麵一看,空間比較大,但是亂糟糟的,幾張小床上躺著傷員,地上鋪了毯子,也躺了不少人。
呻吟聲不斷,還有哭喊聲。
一個穿著黑棉襖的高個男子,正在給床上的傷員換藥。
可能是傷員抱怨了幾句,他忽然大怒,站起來給了這個傷員兩巴掌,罵道:“兔崽子,我都快累死了,知道不?這麼多傷員,就我一個半拉子獸醫,我他娘的還有怨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