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水月笑了。
“小刀,你是真沒看出來,那個妖女看上你了?”
我趕緊搖頭:“不可能,他們是想背靠大樹好乘涼,肯定是找馬大鼻子那種當家的。”
“這小姑娘恨不得見你一次就換一套衣服,還能給我看的啊?”
“那,那不是更應該說你是我媳婦,斷了她的念想。”
連水月搖搖頭:“我如果是你媳婦,就是她的絆腳石,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妖法害了。現在我是你姐,就是她巴結的對象,安全多了。”
我大概明白了什麼意思,忙問:“那我該咋辦?張小信可是個耗子精,想想都瘮得慌。”
“能咋辦?先周旋著唄,你彆被勾了魂兒就行。”
“那肯定不能,你走哪我跟到哪,她勾不著——不對,還是不對,他們一家看起來也不像腦子不好使,一個假軍官證就能把他們騙了?”
連水月深吸一口氣:“我也覺得奇怪,咱們看情況,不對勁就撤。”
“行,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剛說到這裡,外麵響起敲門聲。
“水月姐,小刀哥,還沒休息呢?”
一聽就是張小信的聲音,連水月起身去開了門:“呀,小信啊,剛才小刀說肩膀有點疼,非要讓我給揉揉呢。”
我一聽,趕緊扭了扭脖子,配合一下。
張小信上前兩步說:“這麼巧啊,我經常給爹揉肩捶背。水月姐,要不讓我試試吧?”
我趕緊擺手,連水月反而往旁邊一坐,翹著腿說:“那正好,我每次捏兩下,他就喊疼,麻煩小信了。”
“不麻煩,不麻煩。”
張小信說著,已經走到後麵,我剛想站起來,連水月一個眼神“殺”過來,我也不敢亂動了。
一雙手輕輕捏住我的肩膀,就像是小山雀站在了肩頭,輕輕跳躍。你還彆說,肩膀真有些舒坦了。
不過,一想起灰仙廟裡抬出來的那具屍體,我就渾身不自在,趕緊擺擺手,站了起來。
連水月笑著問:“小信,你還真會法術啊?”
“姐,信則有,不信則無。”
“我和小刀也走了不少地方,見識過一些江湖騙術,還真沒見過正兒八經的法術。小信,要不你給我們露一手?”
張小信低頭笑了,看著我問:“小刀哥,你想看什麼樣的法術?”
“我也不懂,你整個好看點兒的,彆太嚇人就行。”
她一聽,看了看外麵,點頭說:“這時候正好,你們到門口看著,我就隨便來一個吧。”
說罷,她招招手,起身出了門。
我倆趕緊跟了出去,一大早,太陽剛出來,還不算太熱。
一陣清風吹過,還有些涼快,就見張小信慢慢走到後院牆角,沿著梯子爬上院牆,走到了我們對麵的位置。
我低聲說:“水月,她想乾啥,不會是想表演個跳牆吧?”
“瞎說,這兩丈高的院牆,跳下來不得摔殘了?”
“也對,那她爬這麼高乾啥?”
這時,張小信忽然伸開雙臂,慢慢舞動雙手,就像是扇動翅膀要飛起來一樣。
連水月低聲說:“這小丫頭,不會真要往下跳吧?”
沒想到,她舞動一會兒手臂,又輕輕轉了一圈,就像跳舞一樣。
那一刻,忽然從院牆外飛來兩隻蝴蝶,在她身邊飛來飛去,一起舞動。
我還沒弄明白張小信想乾什麼,又飛來幾隻蝴蝶,落在的她的手上,不斷飛起又落下。
蝴蝶越來越多,各種顏色的,在陽光下扇動翅膀,圍繞張小信飛舞,完全把我看愣了。
“水月,這是咋回事?”
“這小姑娘,真會招蜂引蝶。”
“她這是妖術啊!”
連水月笑了:“這個還真不算什麼妖術,我知道怎麼回事。”
“她咋弄的?”
“江湖上有一種障眼法,叫做‘空掌招蝶’。據說是春天的時候,多采各種花蕊子,陰乾之後,用夜間露水漂七天。最後撈起來,再用蜂蜜拌勻。用的時候,要站在高處,趁人不備取出一點,在掌心搓幾下,然後就是呼扇,讓蝴蝶聞著味兒過來。”
我一聽:“不會吧,還有這一招?”
“這一招其實比較麻煩,首先要是春夏時節的上午,蝴蝶出來比較多的時候才行。另外要站在高處,讓香味隨風飄散,還不能離人群太近,不然會被識破。不信的話,一會兒你聞聞她的手,肯定還有香味。”
我見張小信還在上麵,大喊:“妹子,下來吧,我看到了。”
連水月低聲說:“她手上現在味太重,要偷偷擦掉,散散味兒才能下來。”
還真是這樣,又等了一會兒,那些蝴蝶慢慢散去,張小信才慢慢走下來。
我們倆迎上去,連水月一把抓住她的手,笑著說:“這小手,真是有法術啊!”
我在旁邊一聞,還真是有淡淡的花香。
“小刀哥,我從小就有這本事,也不知道為啥。”
連水月在一旁笑了,我心想,這小姑娘心眼子還挺多,要不是有連水月提醒,我還真被她糊弄住了。
張小信抽回了手,說我們昨晚累了,還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再說。
她的屋就在我們對麵,說完就回去了。
我低聲說:“水月,咱找個借口,還是回大車店吧,在這裡住著瘮得慌。”
“聽到剛才她說的啥了沒?信則有,不信則無。”
“我當然不信這些神神鬼鬼的,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咱們住在這裡,是人家老窩,怎麼想都心裡不踏實。”
“這樣吧,咱們先回去,都把自己屋裡搜兩遍,看有沒有什麼神神鬼鬼的東西。”
我一愣,低聲問:“啥神神鬼鬼的東西?”
“符咒、木頭小人,還有什麼不認識的藥渣子,聞著有怪味兒的東西,都找出來。”
“你這麼一說,我心裡更不踏實了。”
“廢什麼話,趕緊進去找!”
我回到屋裡,轉著圈看了看,這一屋子東西,零零碎碎,真要藏著什麼東西,還真不好找。
沒辦法,反正也睡不著,就從炕上開始吧,一點點扒拉……
忙活到晌午時分,找了大半個屋子,連煤油燈我都拆開聞了聞裡麵的味兒。目前為止,一切都很正常。
正打算繼續找,外麵忽然有人敲門:“小刀兄弟,睡醒了沒?老三來了,想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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