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這把槍,隻有一發子彈,可惜了。
扔掉槍,撿起泥水中的工兵鏟,我探出頭想尋找渡邊的身影。結果看到不遠處幾個人圍成一圈,舉槍朝著地上連續開槍。
之後,其中一個人大喊:“王老板,大蛇死了!”
那條雞冠子蛇,終於死了。
遠處傳來了渡邊的聲音:“伍六刀,你在哪,出來咱們單乾!”
渡邊離我應該不到十米遠,要是能有把槍,我一定能弄死他。猶豫片刻,我知道不能衝動,趕緊蹲下,準備往回走。
路過兩個木箱子,我都用工兵鏟撬開,把裡麵的東西胡亂扒拉出來,淋淋雨。
往矮樹林的方向爬了不到十米,遠處的槍聲忽然停了。
我心裡一驚,立刻加快步伐,快速爬了幾步之後,乾脆站起來,甩開膀子往前跑。
後麵響起槍聲,前麵的槍聲也響了,我大喊:“水月,水月——”
還沒跑到林子邊緣,一個黑影忽然從草叢中竄出來,一下將我撲倒在地,捂住了我的嘴。
“小刀,瞎喊啥!”
我一看是連水月,當即鬆了一口氣,拉著她離開草叢,鑽進了旁邊的林子。
“小刀,你沒事吧?”
我擦了擦臉上的泥水,自己渾身上下摸了摸,感覺沒有受傷:“我沒事,就是剛才和渡邊乾了一仗,可惜讓他跑了。”
“我沒子彈了,渡邊的援兵已經過來了,可能有三四十人。”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也是渾身泥濘,但應該沒有受傷。
“水月,你沒事吧?”
“放心吧,我沒事,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我四處看了看,林子裡一片黑暗。遠處有很多手電筒光,十分混亂,馬大鼻子的隊伍一來,渡邊應該要走了。
現在,我手上沒有武器,連水月也沒有子彈了,我倆無法再拖延他們的步伐。
我忽然想到石隊長,忙問:“水月,那個石隊長呢?”
“你剛走,他趁我不注意,扭頭就鑽進了林子。”
我笑了:“算了,他也算幫了咱們的忙,要是能走出這片林子,算他福大命大。”
連水月把長槍遞給我,自己靠在樹上,擦了擦臉上的雨水,顯得十分疲憊。
我想了想,低聲說:“水月,沒有石隊長領路,咱們想沿著原路回去,也挺麻煩的。要我說,不如偷偷跟在渡邊後麵,說不定老大帶人在前麵堵著呢。”
她把我拉到跟前,擦了擦我臉上的爛泥,笑了。
“小刀,剛見你那會兒,你還長著一張娃娃臉,跟個小孩兒一樣。這才一年時間,咋就變了樣啊?”
我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臉:“啊?我吃胖了?不會吧。”
“沒胖,瘦了,長大了,更耐看了。”
我一聽,嘿嘿笑了。
“以後彆有事沒事兒瞎吆喝,我丟不了,記住沒?”
我點了點頭。
“那行吧,走,咱們跟上。”
遠處渡邊的隊伍又出發了,沿著小樹林的邊緣繼續往西邊前進,估計想繞過這個山頭,從山溝裡摸到青龍山側麵。
我們兩人也不敢跟得太緊,隻能在矮樹林子裡慢慢前進。
腳下根本沒有路,我們兩人輕裝上陣,走起來也是很費勁,渡邊的隊伍還要抬著很多大箱子,速度更慢。
天微微亮,還下著小雨,他們找了塊能擋雨的大岩石,點上火開始休息吃飯。
我和連水月隻能躲在林子裡,不敢生火,啃了幾口硬餅,也沒有胃口了。
我的防水布昨晚打鬥的時候弄丟了,隻能把連水月的防水布掛在樹枝上,我們倆緊緊靠在一起,遮擋一點風雨。
渾身濕漉漉的,一大早還是有些冷的,我靠在樹上,連水月靠在我的肩頭,困得睜不開眼。
我小心翼翼摟住她的肩膀,低聲說:“睡一會兒,等他們出發,我再叫你。”
“不能睡,要是這樣睡著了,肯定會生病,我眯上眼休息一下就行。”
我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可能擔心三鏢真把路堵住了,渡邊也沒有多休息,不到半個時辰,就吆喝著帶領隊伍重新上路了。
因為天已經亮了,我看清他們的隊伍約有四五十人,抬著十多個大箱子。昨天晚上還能看到不少穿白大褂的,今天再看,隻剩下兩個了。
看來昨天晚上,他們損失不小。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前方出現一個陡坡,渡邊的隊伍停了下來。我和連水月躲在對麵的林子裡,看到陡坡上垂下來很大一片繩梯。
原本以為,他們是從山溝裡繞過來的,沒想到,他們是用繩梯爬過來的。
坡頂有人等著,他們放下繩子,將大箱子一個個拉了上去。
下麵的人,慢慢爬上繩梯,順利翻過了陡坡。
我扭頭問連水月:“咱倆咋辦?”
“還能咋辦?都跟到這裡,總不能回去吧?”
說罷,她起身就朝著繩梯去了。
走到陡坡下方,我抬頭看了看:“水月,萬一咱們往上爬的時候,他們在上麵把繩子砍了,那該咋辦?”
“這一大片繩梯,還有拉箱子的,可不是一根兩根繩子,相信我,他們沒那個功夫。”
也對,渡邊深入青龍山後麵,即將成功回去,他肯定要抓緊時間才行。
我們兩人抓著繩子,小心翼翼爬了上去。
坡頂已經沒有人了,我朝下方一看,下麵又是一片矮樹林,來接應渡邊的人,準備好了馬和騾子,他們已經把大箱子全部綁在騾子背上,準備出發了。
再往遠處看,這是很長一條山溝,兩側山勢陡峭,中間樹林茂密。渡邊的隊伍走在山溝裡,在山頂根本看不到蹤影。
這應該是青龍山西側高山的山溝,渡邊找了條很難發現的小路。就算戰四海在山頂安排了哨卡,也很難發現下麵的情況。
“小刀,三鏢要是發現這條路,在前麵設了埋伏,肯定能把渡邊一網打儘。但是,如果沒發現,渡邊肯定就跑了。”
我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昨晚下了一夜雨,山溝裡一定會漲水,他們行動不便,速度不會太快。水月,我有個想法。”
“不準單獨行動!”
我一聽,笑著說:“我覺得沒必要下去跟著他們,渡邊肯定是沿著山溝一直走到底。咱們可以沿著上麵的山坡走,說不定能碰到戰四海布置的哨卡。”
這麼一說,連水月才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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