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我要手臂,李半拉子愣住了。
“小刀,你砍人家胳膊乾啥?”
“你不懂,渡邊的人抹了一種藥,大耗子不敢靠近!”
李半拉子嘿嘿一笑:“哎呀,還有這樣的好東西?怪不得他們大搖大擺走進來,耗子也沒理他們。”
上麵的錢麻子聲音有些哆嗦:“小刀,砍胳膊這事兒,我不敢啊!”
“彆扯犢子,你還一邊唱曲兒,一邊扔人腦袋呢,還有啥你不敢的?”
李半拉子眼睛都瞪圓了,盯著我問:“小刀,我到底錯過了啥?”
我也來不及解釋,隻能說:“回頭讓錢麻子跟你說。”
這時,錢麻子在上麵大喊:“小刀,我手上也沒家夥啊,你等著,我把這家夥給你推下去。”
說著,他小心翼翼站起來,將屍體使勁往下一推。
砰的一聲,屍體砸在了地麵上,幾隻耗子好像受了驚嚇,往後退了幾步。
我趕緊跑過去,抓起屍體的手腕一看,上麵好像真有一層淡淡的油脂。
李半拉子大概明白了什麼意思,蹲在我旁邊,手起刀落,哢嚓哢嚓將兩條胳膊全砍了下來。
他遞給我一條,笑著說:“小刀,這下咱就不怕了。”
我倆相視一笑,揮舞胳膊就衝了上去,幾隻耗子一愣,轉身就跑。
三鏢和連水月已經消滅了那邊的耗子,端著槍正往這邊跑,一看到我倆舉著胳膊追耗子,也愣住了。
我隻能大喊:“老大,這是克敵法寶!”
他們倆互相看了看,趕緊端起槍,朝著逃跑的耗子打了幾槍,將它們全部打死了。
我趕緊過去,把藥膏的事情說了說,三鏢點點頭:“小刀,腦子越來越好使了啊!”
我笑了:“那是,也不能一點都不長進吧。”
三鏢又朝著上麵大喊:“老羅,錢麻子,在上麵瞅瞅,還有活著的耗子嗎?”
錢麻子站起來四處看了看,又拉著羅老九起來看看,這才告訴我們耗子都死完了。
見他們倆還坐在上麵不動,李半拉子大喊:“老羅,是不是腿軟了?要不要我過去幫你?”
錢麻子擺擺手,大喊:“我和老羅暫時不下去,再坐一會兒。半拉子,那個洞還沒堵上,說不定還有耗子會出來,不安全。”
“不是,你們倆坐在一堆毒氣彈上麵,也不安全啊!”
羅老九一聽,立刻站了起來,招了招手:“小刀,我腿軟,過來幫個忙。”
我趕緊爬上去,和錢麻子一起,連拉帶扶,把羅老九弄下來了。
三鏢看著一片狼藉的倉庫,搖了搖頭:“這還沒見到渡邊呢,就折騰成這樣了。”
錢麻子忙問:“三鏢,你剛才說,那邊兒的門鎖上了,是不是要炸開啊?”
連水月往旁邊一坐,喝了口水:“那鐵門太厚了,咱們帶的炸藥肯定不夠,要想想彆的辦法了。”
確實,我們進來時帶的炸藥,隻是預備炸鐵鏈子的。
這時,李半拉子指著那個平台說:“我有個想法——”
錢麻子立刻打斷了他的話:“絕對不行!”
“你先聽我說——”
“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不行。”
李半拉子甩甩手中的胳膊,笑道:“你怕個啥?咱們有這個呢,往那洞裡一鑽,耗子都跑遠了。說不定,裡麵還是近路呢!”
我們都看了看高台的方向,李半拉子想讓大家鑽耗子洞,這個確實讓人心裡發毛。
三鏢也坐下來,搖了搖頭:“那耗子洞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咱們進去迷路了,那就麻煩大了。再說了,這藥膏的效果,還能堅持多長時間,咱們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那鐵門到底有多厚,於是起身招呼李半拉子,一起去看看。
錢麻子也跟在了後麵,嘮叨著:“半拉子,我這不是慫,是謹慎。剛才三鏢也說了,萬一咱們鑽耗子洞,再迷路了咋辦,你得理解我。”
李半拉子回過身,摟住錢麻子繼續往前走:“放心吧,有我呢,不管有啥危險,先把你救出去!”
“夠兄弟!”
眼看著就要走到鐵門前,我聽到他們這麼說,扭頭笑道:“咱們能到這種地方來,都不慫。”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吱扭一聲響,我回頭一看,遠處的鐵門忽然打開了。
兩挺歪把子架在門口,槍口直對著我們三人。兩個槍手趴在地上,麵無表情,他們的後方還蹲著幾個人,其中兩人手中都握著一個沒有炮架子的“迫擊炮筒”。
這些人的臉上,都戴著防毒麵具。
我們距離大門不過十多米,周圍一片空曠,要是歪把子現在開槍,我們肯定被打得血肉橫飛,一點逃生的可能性都沒有。
就在我們愣神的功夫,這些槍手的身後,忽然走過來一個人。
“哎喲,小刀,你還活著啊?錢麻子,好久不見了!”
是渡邊,他穿著土黃色馬褲,白襯衫,腰間彆著一把小手槍,咧開嘴笑著。
錢麻子悄悄後退一步,滿臉笑容:“王老板!老長時間沒見了,我看你都吃胖了啊!咱先坐下來嘮嘮吧,挺想你的。”
渡邊一聽,用日本話嘰裡咕嚕說了一陣子。
錢麻子連連搖頭:“王老板,說歸說,不要罵人!再說了,是你們那個天皇慫,不敢打了,和我們幾個也沒啥關係吧。”
這時,三鏢和連水月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他倆從兩邊慢慢過來了。
渡邊大喊:“三鏢,你還真是命大啊!”
三鏢把槍扛在肩頭,笑了:“渡邊,你比我更命大!對了,我聽說,你的不少戰友都在西伯利亞種土豆子呢,你想不想去?”
“你小子就是嘴硬,我挺喜歡的。不過呢,這回我是真有大事,不能陪你們玩了。”
說著,渡邊忽然一揮手,他身旁的人從地上的箱子裡,拿出兩個苞米棒子大小的炮彈,用那個迫擊炮筒打了進來。
兩發炮彈從我們頭頂飛過,一直飛到了我們進來的前門旁邊,落地炸開,升騰起一陣黃色的煙霧。
糟了,是毒氣彈。
扭頭再看,渡邊已經離開了,門口的歪把子依然對準著我們,但沒有開槍。
毒氣彈還在砸過來,一發接著一發,也沒有瞄準,就在整個倉庫中四處爆炸。
三鏢大喊:“戴麵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