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一聽,把我拉到了角落裡。
桌子上擺放著黑貓的屍體,已經被剖開了肚子。
“不是什麼邪物,就是一隻很正常的貓。隻不過,你看這裡,貓的爪子做過小手術,裡麵藏了一些致命的毒素。”
我恍然大悟:“哦,這黑貓撓人的時候,正好下毒了。”
“對,傷口越多,越深,中毒越嚴重。但具體是什麼毒,我們還要分析一下。”
“也就是說,我要是再遇到這種貓,不能被它抓傷。”
醫生一愣:“啥?還有這種貓?”
“沒有沒有,我就是問問。對了,大夫,貓不可能平白無故撓人,更不會認準了一個人撓吧?”
“那肯定不會。”
我撓了撓頭:“有沒有一種可能,這隻貓被紮過什麼針,影響了腦子,有人可以命令它,專門攻擊一個人。”
醫生歪過頭看著我:“理論上當然有可能,但貓的智力有限,簡單的指令也許能懂,太複雜的指令,恐怕不太行。”
我點點頭,回身走到謝藍身邊,低聲說:“那這樣吧,我馬上問問三鏢,把你轉移到安全的地方。那隻貓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找到它。”
謝藍終於露出了笑容:“小刀兄弟,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我站起身,又來到錢麻子床邊,他半躺著,把我拉到跟前。
“小刀,我沒事了,快帶我出去。”
我拍拍他的肩膀:“急啥?你這是中毒了,最好再觀察觀察。”
錢麻子壓低聲音說:“不觀察了,趕緊走。特務肯定會衝著七爺來,我要是再跟他躺在一個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忙說:“放心吧,三鏢一會兒把你們送到安全的地方。”
“彆扯了,現在隻要跟他在一起,就不安全。”
說著,錢麻子掙紮著坐起來,摟著我的脖子,一蹦一跳就要往門口走。
我隻能回頭說:“謝老板,等一下,我就在門口。”
扶著錢麻子出了門,三鏢一愣:“咋了,錢麻子,這是被大夫趕出來了?”
“我沒事了,能蹦能跳,放心吧。”
羅老九和連水月趕緊上前扶起他,坐在了凳子上。
我把剛才謝藍的意思一說,三鏢思索片刻,又推開門縫看了看裡麵。
“那行吧,我先帶人把他送到北滿分局,那個地方最安全了。你們留下來找一找,看另外一隻黑貓在不在附近。”
“好,這事兒簡單,交給我們了。”
錢麻子一聽,也說:“三鏢,你趕緊把他弄走,找貓的事兒交給我們了。”
三鏢站起身:“你們還是要小心一點,不行的話,我一會兒去找陳部長,調兩個排的戰士來幫你們。”
我趕緊說:“不用了,一隻貓而已,隻要它敢露頭,水月一槍解決。”
三鏢這才放心,趕緊一番安排,和軍警一起,用車把謝藍轉移走了。
錢麻子一瘸一拐走到我身邊,低聲說:“小刀,抓緊找,真要還有一隻黑貓,說不定會跟上謝藍的。”
這話提醒了大家,我趕緊讓羅老九守著錢麻子,和連水月一起在醫院裡尋找起來。
剛走到院子裡,抬頭一看,醫院圍牆的上麵,一隻貓正朝我們的方向過來。
我趕緊說:“水月,在那呢!”
連水月趕緊掏槍,此時,這隻貓正好走到了路燈光下,不是黑貓,是隻狸貓。
我剛鬆了一口氣,忽然瞥見遠處的窗台上,蹲著一隻黑貓,正在用爪子扒拉窗戶。
那一瞬間,我認定了,就是它。
連水月也發現了,抬手就是一槍,可能離得有些遠,黑貓中槍之後沒死,瘸著一條腿跑到了圍牆邊。
我倆趕緊追過去,就見它鑽過柵欄,跑出了醫院。
不能讓它跑了,我倆趕緊往回跑,剛到醫院門口,就見羅老九和錢麻子也過來了。
剛才的槍聲,已經驚動了附近的人,醫院門口的路人紛紛躲避,場麵有些亂。
錢麻子見我倆跑了過來,笑著問:“咋樣,一槍乾掉了?”
我忙說:“打傷了,快追!”
連水月已經跑在了前麵,我緊隨其後,羅老九和錢麻子一起,也跟了上來。
地麵上還有血跡,我們跟在後麵,一路拐到了後麵的小巷子。
果然,那黑貓就在前麵,因為腿部受傷,它一瘸一拐挨著牆根兒往前走,時不時叫兩聲。
我們越追越近,眼瞅著黑貓就在前麵,連水月已經停下腳步瞄準了,路邊的一輛小汽車忽然打開車門,黑貓跳了上去。
車門關閉,刺眼的車燈照向了我們。
連水月大喊:“車裡的人,那隻貓有毒!”
我也跑過去,一邊揮手一邊大喊,誰知汽車猛然開動,衝我撞了過來。
我一個翻身躲了過去,連水月在後麵連開兩槍,這輛車都沒停下來。
我爬起來就追,但兩條腿哪有四個輪子快?
眼瞅著小汽車就要逃走了,錢麻子和羅老九忽然拐進巷子,車燈光和嘟嘟嘟的喇叭聲,讓羅老九措手不及,跌倒在了地上。
錢麻子腿是軟的,後退一步也坐在了地上。
眼看著小汽車就要撞了上去,我耳邊忽然響起槍聲,連水月啪啪啪把槍裡的子彈全部打完了。
小汽車的玻璃被擊碎,猛然往路邊一拐,撞到了樹上。
我趕緊跑過去,見羅老九坐在地上,嚇得臉都白了,錢麻子趴在地上,抱住了羅老九的胳膊。
“你倆沒事吧?”
羅老九哆嗦著說:“這小兔崽子咋開的車?”
我趕緊站起來,掏出匕首衝過去,趴在車頭一看,司機滿臉是血,趴在車窗邊不動了。
再往後看,一側的車門已經打開,一個穿著長袍子的瘦高個男子,正在一瘸一拐逃走。
我大吼一聲:“兔崽子,站那!”
這人一愣,還真站在那裡不動了。
他慢慢轉過身,看了看手裡抱著的黑貓,已經軟了。
“我的貓,你們弄死了我的貓!”
這是個穿著道袍的男人,顴骨高聳,眼窩深陷,尖嘴猴腮,臉上就像抹了麵粉一樣白。
我正想上前,他忽然念道:“西方庚辛,太微玄真。內應六腑,化為肺神。見於無上,遊於丹田。固護我命,用之神仙。急急如律令。”
念完之後,他忽然一甩手,砰的一聲巨響,火光煙霧升騰。
一陣微風吹過,煙霧散儘,地上隻有黑貓的屍體,那個男人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