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算是明白了,活閻王繞來繞去,就是等著羅老九這句話呢。
夜叉此時點點頭:“也對,老羅,你抓緊吧。”
就見羅老九哆哆嗦嗦把手伸進懷裡,掏出一小張發黃的老土紙,小心翼翼折疊一下,撕成了大小相等的兩片。
之後,他從火盆邊撿了一根掉落的細木棍,背過身子倒騰了一會兒。
最後,羅老九轉過身,右手中放著兩個小紙團,一字一句說:“大當家,二當家,一人拿一個,我在其中一個上麵點了黑點,誰要是拿到了,就是老天爺的意思了。”
夜叉一聽,兩步走過來,捏起一個紙團回去了。
活閻王拿起另一個紙團,走到了一邊。
夜叉看看大家,慢慢打開了紙團,臉色一變,歎了口氣。
“大哥,這是天意,為了兄弟們,我這條命也值了。”
說罷,夜叉亮了亮手中的紙條,搓成一團扔進了火盆。
活閻王一聽,輕輕打開紙團,麵無表情,也搓成一團扔進了火裡。
“兄弟,哥哥陪你多喝幾杯,送你上路!”
說罷,活閻王朝我們三人擺了擺手。
羅老九一看,立刻起身往外走,我和連水月也不想停留,趕緊跟著出去了。
外麵天已經黑了,帳篷外站了不少小土匪,見我們出來了,議論紛紛。
他們都知道現在的處境,也知道晚上將會發生什麼事。土匪小崽子沒有什麼發言權,但他們也不傻,不願意白白送死的。
所以,有一個人死了,能救他們的命,心裡當然是願意的。
我們都沒說話,直接鑽進了馬架子裡,讓門外的小土匪送點吃的進來,先填飽肚子再說。
吃著東西,我低聲問:“老羅,活閻王那張紙上,是不是也有個黑點?”
“你就彆問這麼多了,反正啊,到最後隻能是夜叉死。”
連水月點點頭:“剛才屋裡那麼多人,哇哇哭成一片,就夜叉一個人真哭了。”
“這下子,就算以後有人拿夜叉的死說事兒,也怪不了活閻王。”
天剛黑,外麵忽然喧鬨起來,應該是金幫的人來了。
我們三人出了馬架子,跟著外麵的土匪往營地中間走。
金幫的人已經進來了,應該有上百人,小崽子的穿著打扮,和一般土匪沒有什麼區彆。
正中間的大火塘邊,站著兩個人正在烤火。
其中一個我認識,就是白天來談判的那個瘦高個,戴著金絲眼鏡,此時滿臉笑容,正在低聲說著什麼。
他旁邊是個五十多歲的男子,穿著皮毛大衣,個子不算太高,體態略胖,滿臉嚴肅。
我們三人擠到前麵,就見活閻王走過來,笑著對這個男子說:“您就是喬二爺啊?”
“正是在下,大當家辛苦了!”
“喬二爺辛苦了!”
連水月在我耳邊說:“這個喬二爺,就是金幫的大掌櫃,我聽說過。”
緊接著,活閻王又對旁邊的瘦高個說:“林管家,你之前提到的,我都安排好了。”
林管家撇撇嘴:“那就快點,兄弟們都等著呢。”
金幫的那些小崽子,哈哈大笑,很明顯是對活閻王的極度嘲笑。
然而,到這個時候了,隻能忍著。
活閻王招招手,身邊的小崽子立刻跑進帳篷,片刻之後就把五花大綁的夜叉扶了過來。
夜叉走路搖搖晃晃,很明顯為了減少接下來的痛苦,喝了不少酒,吸了大煙膏子。
火塘邊的木樁子,曾經綁過金幫的那個探子,夜叉的“雪中送炭”,讓我印象深刻。
此時,他自己也被綁在了上麵,歪著頭,咧嘴笑著,好像已經無所謂接下來的酷刑。
眾人默不作聲,喬二爺摘下自己的熊皮帽子,站在了小崽子搬過來的木箱子上。
“金幫的夥計們,活閻王的兄弟們,我是老喬,朋友們都賞臉,叫我一聲喬二爺。都是爹娘生養,吃高粱米長大的人,按理說是兄弟姐妹。”
“這些日子,咱們兄弟之間動了刀槍,死傷不少人。說實話,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呢?今天之後,咱們就收起刀槍,一起挖礦,有酒喝酒,有肉吃肉,怎麼樣?”
金幫的小崽子們歡呼起來,活閻王的手下默不作聲。
喬二爺話鋒一轉:“但是,江湖上混的,總要講點規矩,總要顧點臉麵。我聽說,前些日子,夜叉兄弟就是在這根柱子上,當眾把我那侄子弄死了。一命賠一命,不過分吧?”
活閻王上前一步:“喬二爺,早點送我兄弟上路吧。”
“我聽說,你們給我侄子來了個‘雪中送炭’,挺折騰人啊!我這可是親侄子啊,就給夜叉兄弟,來個‘骨肉分離’吧。”
“骨肉分離”,這又是什麼折騰人的東西?
我輕輕碰了碰羅老九,他扭過頭低聲說:“我也是光聽說過,還真沒見過呢。”
活閻王一聽,腳下一軟,差點摔倒。
兩個小崽子趕緊扶住了他,喬二爺大聲說:“當家的,你就先進去休息吧。”
活閻王抹了一把眼淚,跌跌撞撞跑回了帳篷。
此時,林管家大聲喊:“活閻王的其他兄弟,就不要亂跑了,都好好看看,招惹了我們,是什麼下場。”
那些低下頭的小土匪,隻好再抬起頭,盯著綁在柱子上的夜叉。
喬二爺慢慢走過去,盯著夜叉看了看,大聲問:“兄弟,能聽到我說話嗎?”
夜叉慢慢抬起頭,眯著眼睛說:“要殺就殺,要剮就剮,我夜叉不是怕死的人,彆囉嗦了。”
“是條好漢!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答應你,一會兒受不了疼,求個饒,我就讓人給你個痛快!”
“呸!你看不起誰呢?我要是喊一聲疼,下輩子投胎給你當尿壺!”
喬二爺拍了拍手:“好,那就讓兄弟們看看,你是不是純爺們兒!”
說罷,喬二爺走到一邊,坐在了木箱子上。
林管家晃了一圈,大喊:“今天就讓大家見識一下,什麼是骨肉分離!這是個細活,一般人還真不行,李半拉子,該你了!”
一個身體健壯、肥頭大耳的男人從人群中鑽出來,他身穿單衣,係著一條滿是汙垢的皮圍裙,手裡還握著一把剔骨刀。
金幫的小崽子一見,立刻歡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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