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水月哭了一小會兒,深吸一口氣,擦了擦眼淚。
“小刀,我在旁邊歇一會兒,你找金佛。”
我點點頭,扶著她靠在一邊坐下,然後抄起鏟子,小心翼翼繼續挖。
隻要再挖一點,把連書南的屍體拉出來就行了。
剛挖了三五下,上麵的錢麻子忽然低聲說:“停停停,來人了。”
我一聽,趕緊翻滾到連水月身旁,緊緊靠在坑邊,抬頭看著上方。
很快,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二奎,換班了!”
麻煩了,要換崗了!我看了看身邊的屍體,這個才是二奎,上麵的錢麻子咋辦?
連水月已經舉起了匕首,我轉身趴在坑邊,隨時準備跳上去,把這個來換班的土匪也弄死。
此時,我聽到了錢麻子的聲音:“你大爺的,咋才來?凍死我了!”
“你誰啊?二奎呢?”
“你誰呀?那小子說鬨肚子,拉我過來頂一會兒,一個時辰了,他肯定掉坑裡了。”
“哈哈哈哈,活該,抓了隻野雞,還沒燉爛呢,他伸手撕了個雞腿,三口乾完了,他不鬨肚子誰鬨肚子?”
“那你來站吧,我回去歇會兒。”
那個土匪似乎猶豫了一下,忽然笑著說:“兄弟,咱也不能便宜了二奎,這樣吧,你再辛苦一會兒,我去茅房把他揪過來。下半夜讓他站崗,咱倆回去喝點兒。”
錢麻子順著他的話說:“那行,你抓緊,幫我踹他兩腳,這小子不地道!”
“好好好,放心吧,我找找他去。”
很快,錢麻子壓低聲說:“小刀,快點吧,他一會兒就回來了。”
我立刻爬起來,把身邊土匪的黑色夾襖扒下來,包住連書南的胳膊使勁往外一拉,將整具屍體從土裡拖了出來。
月光下,他全身腫脹,衣服早就爛完了,白毛覆蓋了屍體的大部分,隻有兩個小臂、雙手,以及半邊臉上沒有長白毛。
連水月閉上了眼睛,我趕緊轉個方向,擋住了她。
連書南的左臂搭在肚子上,抱著一個牛皮袋子,也不大。
我低聲說:“找到了。”
連水月趕緊湊過來,仔細看了看:“應該就是這個了!”
說罷,她掏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塊防水布,輕輕把牛皮袋子包著拿出來,裝進了身後的包裡。
我低聲問:“你爹的屍體,怎麼辦?”
連水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小刀,燒了吧。”
我來的時候就準備了兩小壺煤油,趕緊倒在了屍體上麵,然後招呼錢麻子走。
錢麻子一聽,撒腿就跑,瞬間跑進了林子。
我劃了一根火柴,點燃屍體,拉著連水月爬出土坑,快速跑進了林子。
土匪很快就會發現這裡的情況,我們沒有停留,按照來時的路線一路飛奔。幸好月光皎潔,林子裡光影斑駁,能看清腳下的路。
跑了大概一袋煙功夫,溝裡傳來槍聲,活閻王的人肯定發現了。
我們也不管這麼多,反正金佛已經到手,主動權在我們手中。
翻過山坡,一口氣跑到安全的地方,我們三個人靠在樹旁,大口喘著粗氣,都笑出了聲。
此時已經到了下半夜,我們一點困意也沒有。
錢麻子把大樹前的雜草樹葉清理乾淨,眼巴巴看著我們。
連水月小心翼翼從包裡掏出防水布,放在地上,輕輕打開了。
裡麵的牛皮袋子看起來完好無缺,但是我用匕首輕輕一扒拉,就撕開了一個口子。
連水月忙說:“小刀,慢點。”
錢麻子用手電筒照亮,半蹲在地上,緊盯著牛皮袋子。
我定了定神,把袋子完全劃開,輕輕一挑,裡麵的金佛就顯露出來了。
這尊金佛,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首先,它不大,隻比手掌略大一點。其次,它不是熔鑄成的金佛,而是一個天然的狗頭金,隻是長得很像一尊佛而已。
此時,黃燦燦的金佛就在眼前,我們三人左看右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錢麻子忍不住問:“小刀,你說這個東西值多少錢?”
“我也是第一次見這麼大的狗頭金,眼睛都快晃瞎了,你先把手電關了。”
一旁的連水月說:“你倆彆想了,這東西有毒,碰一下就死。”
錢麻子連連搖頭:“嘖嘖嘖,這麼大一塊,還真是可惜了。對了,活閻王找這個東西,是乾什麼來著?”
我這才想到,金佛上麵應該有鬨鬼金礦的線索,於是趕緊用匕首把它翻了個麵。
金佛的“背後”,刻著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圖案,圓形的,就像一個印戳。
錢麻子打開手電筒照了照:“小刀,水月姑娘,這是個老虎頭啊!啥意思?”
我沒見過這個“印戳”,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一個“老虎頭”的圖案,怎麼能知道金礦在哪裡?
我又把金佛翻來覆去看了看,除了這個印戳,沒有字也沒有圖,看來秘密就藏在這個“虎頭”裡。
連水月在一旁說:“這些年,我一直在打聽關於我爹的事情,這個虎頭,我知道是什麼意思。”
錢麻子忙問:“啥意思?金礦在哪?”
連水月用防水布把金佛包起來,又放進了自己的包裡:“彆問了,反正咱們也不去找金礦,能用這個東西把他們救出來,就可以了。”
錢麻子忙說:“也對,拿金佛換人,然後咱們趕緊走,他們愛去哪就去哪。我要是有了兩千塊大洋,就帶著老婆孩子搬家,讓他們再也找不到我。”
我一聽就笑了,錢麻子時刻惦記著那兩千塊大洋呢。
天亮之後,我們害怕活閻王派人追蹤,又騎上馬走遠了一些,找個山坳,輪流休息。
金佛到手了,接下來該怎麼去救人,需要好好商量一下。
錢麻子表達了自己的擔心:“說實話,夏老栓讓你們毀了金佛,是對的。活閻王就算答應了放人,一旦拿到金佛,肯定當場殺了你們。”
確實,這是我最擔心的事情。
“要我說,還是要等嚴副官,隻要援兵來了,咱們還怕他們?小刀,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錢麻子,萬一嚴副官找不來援兵,咱們要等到什麼時候?最起碼,也要先讓活閻王知道,金佛在咱們手中吧。”
我和錢麻子正聊著,連水月忽然站起來,將金佛掏出來放在了地上。
“小刀,我有個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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