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鼓足勇氣,低聲說:“你敢動我,尾田就死定了。”
“誰說我要動你了?小刀兄弟,咱們在一條船上,出了事誰也跑不了。”
“那你剛才——”
王翻譯看了看手中的槍:“剛才,那是嚇唬你呢,跟你玩玩。”
我心中暗罵,你大爺的,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玩!
王翻譯走到大門口,輕輕推開鐵門,跨過日本兵的屍體,鑽了進去。
我也跟著鑽了進去,一眼就看到裡麵還趴著兩個人,都是朝著大門的方向。
王翻譯蹲下檢查屍體的情況,我端著槍四下看了看,旁邊是個簡易的崗亭,裡麵空空如也。
崗亭的旁邊是一個圓木製成的拒馬,擋在大門前,上麵也趴著一個死去的日本兵。
再往裡看,營地裡橫七豎八躺著幾具屍體。
王翻譯站起來,一聲不吭,繞過拒馬,朝裡麵走去。
我腦子裡一片混亂,這是怎麼回事?誰敢襲擊日本人的營地?
王翻譯膽子太大,都這樣了,還敢往裡麵跑?
我隻能跟上他,快步走過幾個木屋,來到了營地中間小石頭房子前。
王翻譯拉開半掩著的鐵門,我探頭一看,才發現裡麵是傾斜向下的樓梯。
看來,真正的研究所,是在地下。
這時,我是真的有點害怕了,低聲說:“王翻譯,這地方不對勁,咱們先回去,和二當家商量一下再說唄。”
他連頭都沒扭過來,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刀,放心吧,我在前麵。”
那種語氣,就好像這是他家,我是來做客的一樣。
我們一前一後,順著樓梯下去了,裡麵有一股淡淡的藥水味,還摻雜著腐臭味。
走到樓梯口,王翻譯停了下來,伸手在旁邊牆上摸索了一下,啪的一聲,裡麵的燈全都亮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趴在地上的幾具屍體。
他們就像縣城醫院的醫生一樣,都穿著白色大褂,看起來不像軍人。
我上前一看,屍體的顏色已經變了,發出陣陣臭味。
可能,此前地下有什麼取暖的設備,溫度比外麵高,屍體腐爛的快一些。
我的麵前是一條寬闊的走廊,兩側都是房間。
王翻譯向前走了兩步,忽然用日語大聲喊了兩句。
我嚇得立刻舉槍瞄準,生怕從什麼地方鑽出怪物來。
但是,一點回應都沒有,靜得可怕。
王翻譯把槍靠在牆邊,往走廊裡走了幾步,又呼喊兩句,還是沒有反應。
此時,他走進旁邊的一個房間,拿了兩個奇怪的東西走過來,遞給了我一個。
我還沒看清是什麼,王翻譯就熟練地將它戴在了臉上——這是個橡膠的麵具,兩個圓眼鏡片大得誇張,從嘴部伸出長長的管子,連接著水壺一樣的東西。
“小刀,這是防毒麵具,快戴上,能保命。”
我一聽,手忙腳亂往腦袋上扣,但怎麼也弄不好。
王翻譯隻好走過來,幫我戴上了這個奇怪的東西。
透過這個麵具看東西,有些模糊,而且看不到周圍的東西。
我扭頭找到王翻譯,大聲說:“憋得慌!”
“堅持一會兒,咱們檢查一下這裡,沒有危險就不用戴了。”
我試了試端起槍,想瞄準特彆彆扭。
王翻譯已經朝前麵走了,我手忙腳亂跟上去:“你對這裡,挺熟悉啊?”
“我是牡丹江的高級翻譯,又不是第一次來,當然熟悉。”
我心中暗罵,這兔崽子,還是個高級二鬼子。
“這裡到底咋回事啊?”
“應該是發生了意外事故,咱們到下麵一層看看就知道了。”
我搖了搖頭:“王翻譯,這地方也太嚇人了!咱們把尾田帶來這個地方,你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對不對?把外麵的槍都撿了,咱們走吧。”
王翻譯回過神,貼到我的麵前說:“你忘記了,外麵還有隻大耗子呢,不把它引到這裡消滅掉,留著它禍害老百姓啊?”
對了,還有這茬兒呢,差點忘了。
“走吧,送佛送到西,老羅不也說,要積點陰德嗎?”
我們當土匪的,說到底也是殺人越貨的行當,人人都害怕會遭報應。
所以,從大當家到小嘍囉,個個都很迷信,一說什麼事情能積陰德,肯定會乾。
我無奈,隻能跟著王翻譯繼續往前走。
走廊兩側的房間大多數開著門,有些人死在了裡麵,臉上也戴著防毒麵具。
不過,他們身上有槍傷,牆壁上也有子彈孔,看來這裡遭遇過激戰。
走到中間的時候,又出現一條左右延伸的走廊,但王翻譯沒有停留,徑直朝裡麵走去。
我快速跟過去,來到了最裡麵的鐵門處。
王翻譯拉開鐵門,招呼我進去,這就像個鐵籠子一樣,我探頭看了看,也沒有出口啊?
“王翻譯,咱進籠子乾啥?”
“這是電梯,先進來再說!”
我小心翼翼踏進了,就見他拉動一個把手,籠子忽然晃動一下,朝下麵去了。
我差點跌倒在地上,趕緊抓住了旁邊的鐵欄杆。
鐵籠子搖搖晃晃往下走,幸好很快就停下了,王翻譯拉開鐵門,我一個箭步衝出去,才感覺腳下穩當一點。
地下第二層,似乎才是真正的研究所。
我們站在一個平台上,下麵的情況一覽無餘。
從周圍和頭頂的岩壁來看,這裡原本是一個天然洞穴,日本人又進行了修鑿擴建。
洞穴的最中間,是一個圓形的平房,很大。這個房子的周圍,竟然還圍繞著一圈鐵絲網,看來裡麵的東西很重要。
圍繞岩壁一圈,還有幾間小房子,房子門口堆積著不少箱子。
我跟在王翻譯後麵,慢慢走下樓梯,繞過地上的死屍,直奔中間的大房子去了。
王翻譯忽然指了指前麵:“不要亂摸鐵絲網,可能有電。”
我點點頭,跟著他從打開的鐵門鑽了進去。
裡麵又是一個個房間,門很小,但都裝了一扇大玻璃窗戶,就像我在補給站看到的那樣。
離我最近的一個房間,裡麵躺著一具的屍體,半個身子已經變成了白骨,一隻老鼠正在啃食他的腳。
再往前走幾步,第二個房間中有兩具屍體,都仰麵躺在地上,全身皮膚乾枯緊縮,變成了黑褐色。
這時,我看到王翻譯站在右邊的房間前,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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