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今天沈離起晚了。
她昨天許的願也沒有實現。
她的夫君還是可愛小貓。
沈離吧唧兩口親了親他的小臉蛋。
“真可愛。”
破曉穩定發揮,還睡著呢。
沈離抱著他去洗漱,一手托著他,一手洗臉。
雪白毛團就睜開了眼。
沈離咕嘟咕嘟漱口,“誒,醒了?”
她的小貓呢,伸懶腰就是不睡了,呼呼嚕嚕眼都不睜就是還要睡。
“喵嗚~”
夫人早上好~
破曉笑眯眯地伸著腦袋貼了貼她的下巴。
“誒喲。”
沈離把布巾和杯子放好。
小貓咪眼瞳亮閃,眨巴著賣萌。
沈離垂頭一看就樂了。
“給我親親~”
破曉闔著眼眸,唇角向上。
享受親親。
沈離拍拍他的屁股,“去,選衣裳吧。”
...
“誒喲,姐姐如此閒雅啊,來的如此之早~”
“昨夜想來定是十分孤寂~”
楊皎皎淡淡地瞥了一眼對向行來說話之人,“沒睡覺就去睡。”
“你!”
楊皎皎斂眸不言,徑直走向前。
幾步開外的楚嶸川全程目睹。
他也沒說話。
和楊皎皎說話的這個,叫容嬪。
她倆素來不睦,是他都知道的事情。
楚嶸川麵上絲毫未動,隨著幾人之後,邁了步子。
楊皎皎規規矩矩地屈膝行禮,“皇後娘娘。”
容嬪亦然。
楚嶸川靠在側門,沒有進去。
容嬪近日盛寵不衰。
楊皎皎淡淡地聽著容嬪夾槍帶棒地攻擊她,都沒有什麼反應。
蠢貨。
皇後麵色不虞都看不到。
大早上起來到鳳儀宮炫耀自己承寵,過得太舒坦了。
“母後”,楚嶸川進來了,他輕牽唇角,語調柔和又歡快,“兒臣今日來的有些早,母後用膳了嗎?”
皇後見到他,凝重的神態一閃而空,“還未呢。”
在場所有嬪妃均起身行禮。
“太子殿下。”
楚嶸川的目光掃過眾人。
楊皎皎能被人抨擊的點,無外乎兩個,一個是她沒孩子,一個就是郭逸之。
他往這兒一坐,沒有起來的意思。
楚嶸川似笑非笑的眼神掠過。
幾分震懾,幾分不屑,幾分無視。
容嬪閉了嘴。
楚嶸川翹起唇角收回視線。
“母後,兒臣就在這裡等您吧。”
皇後笑了,眼神柔和些許,道,“那你們回去吧。”
楚嶸川就簡簡單單攪渾了這次的問安。
...
楊皎皎左右也沒事做,看了會兒書,手裡揣著昨日沈離帶來的小布囊。
栗子倒是吃完了。
陣陣甘甜的清香叫她頻頻走神。
不看了。
垂眸望過去。
那幾乎脫口而出的兩個字止在唇畔。
逸之。
她不能說。
楊皎皎咬著唇,目光垂落。
指腹摩挲著那很精致的小布囊,另一手撐著腦袋。
發呆許久。
楊皎皎輕輕動了動嘴角。
好想你啊...
逸之。
腳步聲漸漸臨近。
楊皎皎反應極快,迅速將桌上恢複原樣。
“素秋?”
“娘娘”,素秋行禮,“今夏各宮布料送過來了,奴婢已經吩咐下去了。”
楊皎皎抬眸道,“嗯,你去歇著吧。”
素秋遞來了餐盤。
“娘娘慢用。”
楊皎皎端起小碗來喝剛燉好的銀耳羹。
眼眸微微瞪大。
她火速把碗底夾著的紙條撥了下來。
麵色如常地看完。
一切若無其事。
夜深。
楊皎皎完全沒想到來人竟是他。
屈膝行禮,壓低聲音道。
“太子殿下。”
楚嶸川從黑暗中抬步現身。
他淡淡道,“珍妃一人前來?就不怕與你傳信之人有何企圖?”
楊皎皎微微一笑,並不逾矩,恭謹道,“臣妾難得一見此種事端,也想看看讓我宮中婢女傳信之人是何人物。”
楚嶸川垂眸不言。
淡淡哼笑,“處理乾淨。”
楊皎皎唇角翹了翹,“太子殿下儘管放心。”
楚嶸川直奔主題,“母後近來身子緊俏,貴妃生產,後宮之事你多擔待。”
楊皎皎不卑不亢接話,“太子殿下多慮,幫襯皇後娘娘是臣妾的職責所在。”
楚嶸川打量了她幾眼。
楊皎皎神色絲毫不懼,也不亂。
心中不乏泛起一絲讚賞。
楚嶸川審視的眼眸閃動著笑意。
楊皎皎發現了。
他從盛氣淩人一下子變了氣質。
“正事說完了”,楚嶸川柔和了眉目,“嫂嫂。”
楊皎皎怔住了。
見她這副模樣,楚嶸川心裡了然。
“作為太子,你便是珍妃,但作為我自己,我還是喊你嫂嫂的。”
楊皎皎飛快的眨了眨眼睛,剛剛的端莊雅致中摻雜了些許慌亂。
楚嶸川笑了,“找嫂嫂來呢,是今日早上,恰好遇到了有人刁難嫂嫂。”
“如有此類事情再發生,嫂嫂可以遣人來喚我。素秋。”
楊皎皎幽幽歎氣,“臣妾惶恐。”
楚嶸川也不惱,“嫂嫂啊,我一會兒還回家裡呢,你不知道我啊。”
“雖然哥哥姐姐他們呢,很默契地都不和我說這件事,但,在皇宮,我還是能護你一二的。”
“所以啊,嫂嫂彆怕我。”
楚嶸川稍稍歪了歪頭,“我也知道你和哥哥...嫂嫂,我也許不能讓你在皇宮過得快樂,但安穩應該是沒問題的。”
楊皎皎嫣然一笑,唇角不自覺的彎起。
“他...真是,認識了很好的一群人呢。”
“咦”,楚嶸川搖頭否認,眉眼帶笑,“不是認識噢,是我大哥,親大哥。”
楊皎皎噗嗤笑開。
“殿下?嫂嫂?”
沈亭禦牽著溫謹珩從暗處現身。
楚嶸川站起身,先前的老道都不見了,轉身去握住沈亭禦另一隻手。
“嫂嫂,我先回家咯。記得我和你說的噢。”
沈亭禦懵。
溫謹珩來回打量兩人。
他好像知道了。
微微點頭朝楊皎皎問好,“嫂嫂~”
楊皎皎眼眶發酸,聲音有些顫抖,“嗯。”
溫謹珩看旁邊嘰嘰咕咕說悄悄話的兩人略有無奈,揚起一抹笑,“嫂嫂應該不認識我吧。”
“我叫溫謹珩。”
楊皎皎微訝,“啊,我知道你。”
溫謹珩笑,“嫂嫂,天色不早了,注意休息。”
“嗯。”
沈亭禦嬉皮笑臉地和楊皎皎再見,“嫂嫂拜拜,我帶他倆先回家啦。”
後來沈亭禦是趁郭逸之去如廁的時候和他們幾個悄悄說的。
沈離失笑。
“這楚嶸川啊。”
魏明安無奈,“又很太子,又很咱家弟弟。”
“是啊。”
沈亭禦嘿嘿一笑,“我去找他倆啦!”
“去吧去吧。”
...
發生了一件大事。
那個沈離和破曉之前搜過的莊子,裡麵真的有人。
是個男人。
張毅武圈養的小禁臠,告禦狀去了。
之前楚嶸川一中毒,這事完全被忘了。
沈離是聽底下人的稟報才知道的。
“那裡真的還有人??”
郭逸之翻看著線報,接話,“那就應該是了,這上麵寫,狀告張閣老罔顧律法,囚禁脅迫他人,望聖上責罰此人。”
“都已經關大牢了怎麼罰。”
晚上,楚嶸川就帶來了另一個消息。
書瑤懷孕了。
“啊?!”
“是真的,姐姐,我在想要不要讓他夫人知道呢。”
魏明安抬頭道,“你不如等她生了再叫他們知道。”
楚嶸川點頭,和兩隻小貓玩,“這樣也好。”
他踢了鞋往榻上一癱,“誒喲~”
“姐夫~哥哥~快給我抱抱~”
幾人均被他逗笑。
破曉呼嚕嚕地倒在他懷裡。
江辭探著腦袋蹭蹭他的脖頸。
楚嶸川眼眸都笑彎了。
摟著兩小貓不鬆手。
楚嶸川肆無忌憚地撒歡,“哥哥快看。”
一團朦朦朧朧的“靈氣”。
郭逸之哼了一聲,“誰不會啊。”
也喚出和他不相上下的一團靈氣。
溫謹珩失笑。
沈亭禦無奈而笑。
沈離扶額。
讓這倆人比上了。
楚嶸川哼哼著不服氣,“哥哥,我比你的多!”
郭逸之切了一聲,“我那是讓著你呢!”
“哥哥!”
“不聽不聽。”
“哈哈哈哈。”
...
日子一天天的過。
要說最充實就屬魏明安了。
他白天處理公務,晚上修煉。
沈亭禦都下兩頓廚了。
給他們二哥補身體啊。
張家鍥而不舍地撈張毅武。
才剛各種給聖上示好,就出了那檔子事。
沈離他們幾個人去看過張毅武的夫人。
姓莫。
當那受害者出現在張家大門外的時候,端莊雅致的優雅婦人仿佛吞了蒼蠅一般,嫌惡的恨不能立刻嘔吐。
嫌惡的是張毅武。
自那以後張家都沒有再撈過張毅武。
張家底蘊太深了。
張老夫人,拄著拐杖前去送還丹書鐵券之時,朗朗而談。
“張家鑒於從龍之功,得此鐵券,實屬榮幸。如今膝下不孝子孫犯下如此大罪,老身無顏麵對,特來歸還,請聖上收下。”
聖上親自來扶的。
張毅武成廢棋了。
反正他不是閣老了。
用他一人保全張家。
最後呢,對於他欺男霸女,聖上看在張家老夫人的份上,也沒有過多計較,允張家進行賠罪。
張家花錢了事。
賠了一大筆錢,將那個可憐的男子照顧好。
又勒緊錢庫,呈上了一筆金銀,充盈國庫。
此事才算善了。
已無人在意京詔獄裡麵的張毅武。
楚嶸川特意帶他們幾個去看熱鬨。
帶著罷免張毅武官職,收回張家丹書鐵券的聖旨一起去的。
短短幾個月。
張毅武比之前瘦了好大一圈。
“喲~”
楚嶸川嗤笑,“這是誰啊~張閣老啊~怎麼呢,是大牢裡的牢獄飯不好吃嗎~”
張毅武氣急敗壞。
楚嶸川一拍大腿,“瞧孤這記性,讓孤看看這聖旨寫的什麼噢~”
“孤錯了!什麼張閣老~父皇把你罷免了噢~”
張毅武微怔後嘶吼,“不可能!我不相信!”
叮當作響的鐐銬,和他拍的響亮的大門,交相呼應。
楚嶸川嫌棄地退後一步,“咦!孤這還有呢,張家老夫人將你逐出張家呢~”
張毅武怒吼,“絕對不可能!你騙人!騙人!”
楚嶸川狀作無辜,攤了攤手,“不信算了。”
楚嶸川給個話頭就走,就是吊他的胃口,什麼都不說完。
張毅武又嚷又嚎。
可這是京詔獄噢。
被獄卒狠狠教訓了。
沈離後知後覺。
立刻擋上了魏明安的視線,牽起了他的手,“二哥咱不看噢。”
魏明安都沒反應過來,驀地一笑。
“誒喲,你不說我都不知道。”
沈離幾瞬後已經帶他們幾個回到了家裡。
“妹妹~”
魏明安捏捏沈離的手,指了指眼睛上的靈氣,“好了哇,都到家了。”
沈離蹲下身來給他消了靈氣。
魏明安笑盈盈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乾嘛這麼緊張,都多少年了,我早不記得了。”
郭逸之在一旁牽著他另一隻手,“不行呢,以後不準去那醃臢地方了,我去。”
他認真想了想,開口道,“要不今天晚上跟我睡?”
魏明安眼睛都亮了,“好呀好呀,我去把江辭扔一邊。”
無辜的小虎斑瞪了他一眼。
呲牙咧嘴的。
哄唄。
魏明安惹的郭逸之哄。
郭逸之笑笑,“呐,兩個弟弟都和我睡~”
魏明安說歸說,晚上還是抱著小毛團去鑽了郭逸之的被窩。
“哥~”
郭逸之啞然失笑。
這一人一貓,兩個小腦袋可可愛愛的,都眼神亮亮地看著他。
“誒喲喂,看我一把年紀了還得哄弟弟睡覺。”
沈離嗔怪,“哥哥!你真是的,哪有這麼漂亮的人天天說自己老的。”
魏明安順杆就爬,嬌兮兮地貼著他躺,“就是!我哥最好看了!我哥可是那麼多人公認的美貌呢。探花郎哥哥~”
郭逸之又羞了。
“誒呀!”
小虎斑支著腦袋貼了貼郭逸之地麵頰,“喵嗚~”
江辭哼哼,這個臭不要臉的魏明安,話全讓他說了,哥~
這仨人,給郭逸之哄得快暈乎了。
破曉讚同地點點頭。
竄下去在郭逸之懷裡打了個滾。
沈離給他倆,嗯,他們仨蓋好被子,“好啦,哥哥,快哄你的倆幼稚弟弟睡覺吧~”
“嗯,晚安噢。”
...
沈離抱著破曉踱步回去。
路過了溫謹珩和桑婉的院子。
桑婉在秋千上躺著望天。
沈離樂了,“喲,賞月呢這是,難得啊。”
桑婉又高興又無語。
“姐姐!你又來了!”
沈離笑,“不歡迎我我可走了啊。”
桑婉一把把她拉過來,“你又來看熱鬨了!”
沈離嘿嘿一笑,“你以為呢。”
桑婉眼眸彎俏,“姐夫~”
破曉好脾氣地給她摸。
帶破曉來看八卦呢。
“今天怎麼沒熱鬨看啊。”
桑婉哼哼唧唧的,“這不出來陪姐姐賞!月!嗎!”
“哈哈哈”,沈離笑得合不攏嘴。
桑婉沒好氣地道,“他忘了,沒鎖門,我就出來了。”
“誒喲,彆鬨騰噢,明天我可不想看到瘋了的溫謹珩,和逃走的你。”
桑婉生無可戀地倚著花架,“我跑?你看這是什麼。”
沈離望向她舉著的手腕。
笑了。
溫謹珩活學活用,剛學會靈氣,就在桑婉手腕上套了一圈。
沈離心裡狂笑。
其實溫謹珩還不會彆的呢,他也不知道位置,狀態,這些。
純屬忽悠嚇唬桑婉。
沈離笑得不行,“這怎麼不能跑,溫謹珩水平還不高呢。”
桑婉麵無表情,“好啊,我跑,要是溫謹珩要給我弄死,姐姐你不幫我你就完了。”
沈離哈哈大笑,“我怎麼完啊我聽聽。”
“我撒潑打滾,鬨你。”
“哈哈哈哈。”
沈離陪她待了一會兒,就看著她進屋去了。
桑婉就說說,這不,溫謹珩不看著她,她也沒跑啊。
走了,和夫君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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