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自己去給破曉打了水,給他漱了口,擦了身子。
把東西放回去,沈離回來就看見破曉朝她懶懶地伸著手。
沈離躺到他旁邊,反過來攬住了他,抱在懷裡輕輕拍著他的背。
“嚇著沒?”沈離聲音極輕。
破曉也柔柔的,“還好,剛醒你就來了。”
“還想出去嗎?那家店裡的人我還關著呢。”沈離問他。
破曉點點頭,“不是還有我的禮物嘛!那家店的人應該真不知情。”
沈離在他額頭親了親,“那等你力氣恢複了咱就去。”
“可以了,我沒問題了~”
...
沈離又重回那家店,破曉打開門,把裡麵的人放了出來。
“老板,我夫君我救回來了,您不知情那是我唐突了。”沈離恭敬地道歉,“先前與您定的衣裳我仍需要,而且多訂幾身。”
沈離付了足夠多的銀子。
“沈姑娘不敢當,您夫君在我店鋪出事,您還仍舊前來,當真是寬容之人。”老板這般說道。
沈離喝著茶,笑吟吟地看著破曉就在她麵前量尺寸,“是我夫君擔心那夥計是否安好,叮囑我再來的。是他好。”
老板笑得很真誠,與她說了不少吉祥話,沈離瞄了一眼破曉,看起來他是一句沒聽懂,不然不可能這麼平靜。
“沈離~”破曉喜滋滋地竄到她麵前,沈離一笑,“慢點。”
剛被下了藥就這麼莽撞。
破曉知道不能在外麵說這個事,就抱著她的手嘿嘿傻笑。
“去挑布料!”沈離牽起她這傻魚,“喜歡的全買!”
沈離吸取教訓,後麵再也沒放開破曉的手。
直到天色已經很晚了,沈離帶他回了客棧。
她一路上買的東西基本已經被各個老板送了過來。
將東西搬上樓,沈離捏了捏他的手,“房間有我的結界,很安全的,你自己待會兒?我去收拾那幾個人。”
“我陪你啊。”
沈離在他唇上貼了下,“你也要去啊,那走吧。”
...
之前的院子。
沈離和破曉手牽手落了下來。
看著那馬車敞開的夾層,沈離黑了臉,破曉趕緊把她拉走,打開了那間屋子。
“賢王啊,你說你女兒這麼對我男人,我能不能提著你的腦袋去管你的政敵要錢啊~”沈離笑眯眯地說著十分嚇人的話。
賢王朝她跪下,“沈小姐,我可以當沒有這個女兒交給您處置。”
沈離眉頭一挑,“謔,先讓你這女兒給我男人道歉!”
那郡主磕磕巴巴地說了許多道歉的話,破曉神色自若,淡淡開口,“我早已認定沈離,煩請姑娘不要再做類似的事情,讓沈離擔驚受怕。”
“破曉~”
沈離望著目光灼灼朝她看過來的破曉,心底一片柔軟。
她想回去了。
“聽到沒有!”沈離一點耐心都沒有了,“我們在京城他若再出事,我全都算在你的頭上,包括離安客棧,有去找事的我也算在你的頭上。你的命也不用要了。”
賢王與她保證此事不會再發生,說定讓他們在京城高枕無憂。
“那你女兒呢?再打我男人的注意?”
“那我親自解決。”
沈離一揮手將人放了。
和破曉回去睡覺了。
...
洗了漱,破曉被沈離仔細圈在懷裡,他欣然接受,與她聊天。
破曉道,“沈離~你都救我三次了!你上次念話本子說你們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的!”
“是有這個說法。”
破曉又道,“那你還不快收了我!”
沈離低頭看他,“收~我今天自己都說我夫君了...唔”
破曉很是得意,仰頭在沈離唇上親了幾下,“好喜歡我家夫人噢~”
絲絲紅暈爬上沈離的脖頸,索性夜晚看的不是很清楚,她揮手熄滅了燈。
...
翌日。
破曉穿上了昨日新買的衣裳,和沈離的衣裙從頭到腳都很搭配。
沈離牽著他的手,到了江辭的府上,規矩地走著正門。
“江大哥。”沈離頷首。
江辭眼中含笑,“沈離來了啊。”
明明昨日已經見過了。
破曉也見到了這位在他眼裡很是神秘的首富。
沈離感受到手上一緊,淡笑開口介紹破曉,“我帶個人來你這兒吃飯,你不介意吧。”
“自然是不介意。”
“他叫破曉,我心上人。我帶他來逛京城。”
江辭神色未變,“賢王若是為難你,可以交由我處理。”
沈離微微一笑,眉眼溫和道,“他不敢為難我的。”她話音一轉,“許久沒來了,你府裡可有添佳肴美酒?”
江辭朝裡一指,“請吧,都讓你嘗個夠。”
飯席間,沈離與江辭聊了聊客棧的經營,她接了這個客棧以後,很多思路也是她提供的。
江辭可能也是因此對她高看的。
這些話破曉就是完全聽不懂了,他就在一旁靜靜地坐著。
“破曉!”沈離喊他,他回神,“嗯?”
江辭開了酒,正給沈離倒著酒,問破曉,“喝酒嗎?”
“他不喝。”
“喝!”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沈離回頭瞪了破曉一眼,給江辭解釋,“他比較容易醉。”
江辭已經給破曉倒了酒,“喝一點沒事的。”
他舉起杯子敬他們二人,“這麼多年,我自知配不上沈離,她也看不上我。”
他垂了垂眼瞼,沈離打斷,“江大哥你可彆折煞我了,你多厲害啊。”
江辭勾勾唇,“你待我說完,雖然我一直都想借著救命之恩想以身相許。也嘗試過許多次了。”
這句是看向破曉說的,“但沈離並不喜歡我,她既心悅你,自有她的道理。你可如她一般心意?”
破曉淺飲一口,神色端正道,“自是早已傾心於她。”
甜甜的,蠻好喝的。
江辭繼續道,“那請你愛她,護她,我自會如她稱呼我一般,視她為妹妹。”
破曉起身敬他,“自然。”
江辭又轉向沈離,“當你親大哥可好?”
沈離甜甜一笑,“好啊,左右我沒有親人。”
江辭挑挑眉,嘴角微微一翹,語氣帶點認真,又有幾分隨意,“那我可要努力賺錢了,畢竟我這妹妹喜歡銀子。”
“你!”沈離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阿兄的酒真不錯,一會兒送我一瓶。”
“好~”
沈離看著破曉那一杯見底,低聲問了問江辭,“這酒應該後勁很足吧。”
江辭點點頭,“是的。”
破曉現在看著還正常,一會兒可就不一定了,沈離捏了捏他的手,“還喝嗎?”
“喝啊,這酒又不辣。”
江辭就又給他倒了一杯。
破曉自己擱那兒喝。
沈離和江辭聊天。
她這才跟江辭說為什麼賢王不敢難為她。
江辭說客棧不用擔心,他盯著。
沈離又看了幾眼破曉,觀察了一下,唇角微揚,回頭對江辭說,“那我先帶他回去了?快醉了。”
正盯著她的衣袖研究呢。
江辭道,“這兒有你的院子,可以住。”
沈離一聽就樂了,“好。”
拿著酒瓶子給破曉又倒了一杯,遞到他麵前,“再喝點?”
破曉眸子異常水潤,像大海一般。
接過沈離遞的酒,一飲而儘。
沈離轉頭對江辭說,“行了,已經醉了。我先帶他回去了。”
...
沈離把破曉一抓,落到了江辭給她留的院子裡。
沒有她的院子大,但很精致。
各屋各處物品一應俱全。
沈離拎著她這醉魚往主屋走,順手又劃了個結界。
給他留點麵子吧還是。
為什麼是拎呢,因為她這傻魚又不讓她碰了。
正鬨呢。
他一被放下,立刻往屋子裡麵逃。
畏畏縮縮地看著她,也看著這從未來過的房間。
沈離無奈,張著雙臂看著他,“我是沈離。”
“沈離...”破曉一改之前的戒備,直接將她擁了個滿懷,“是沈離啊。”
沈離好喜歡他這個一聽到她名字就異常歡喜的樣子。
心間霎時被填得滿滿的。
“去院裡蕩秋千好不好啊。”沈離柔聲問他。
破曉不懂秋千是什麼,一臉疑惑。
沈離把他硬拉過去了。
坐在秋千上一晃一晃的,破曉很是新奇,沈離讓他躺了上來。
“酒好喝嗎?”沈離的手被他抓著玩。
破曉晃晃腦袋,“好喝啊,甜甜的。”
沈離輕笑,“這是另一種葡萄,釀的酒。”
“噢!葡萄!想吃葡萄了~”破曉眯著眸子,躺在她腿上晃悠,帶的秋千輕輕晃動。
沈離把他壓在身側的頭發解救出來,“好,一會兒去給你買。”
“葡萄甜~”破曉一邊說著,一邊舔著嘴唇,眸光流轉。
沈離手指撫上那唇,逗他,“葡萄甜,還是給你吃葡萄的人甜啊。”
破曉攥著她的手,舌尖掠過她的指腹,沈離渾身一顫,他道,“是沈離甜。”
聽到她想聽的話,沈離舒服了。
破曉顫顫巍巍地往下翻身,沈離瞳孔一縮,趕忙去扶。
他落地以後就拉著她要走。
沈離由著他拉著進了屋裡,“你乾嘛啊?”
破曉開始扒拉她的盤扣,“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沈離啞笑,這詞讓他用的。
他解不開沈離這複雜的扣子,垂頭耷腦的,“沈離怎麼對誰都有救命之恩啊!”
破曉兩隻手亂揮,念叨著,“那麼大,那麼多,那麼那麼...”
沈離沒懂,扶著他晃悠悠的身子,笑著問他,“什麼啊?”
破曉噘著嘴,“他那麼厲害”,一臉失落地伸了一隻手指在她麵前,“我一句話都沒聽懂~”
扯著她的衣袖委屈巴巴地說,“聽不懂~”
委屈地都快哭了。
“啊好好好”,沈離抱著他溫聲哄,“我慢慢教你好不好?你那麼聰明肯定都能會!”
破曉嗯了幾聲,像是十分相信沈離的話一般,跺了下腳,指著外麵像是又氣了,道,“那江辭說他嘗試了許多次以身相許!!!”
沈離壞心思又來了,“是啊。”
他也沒說錯,江辭確實嘗試了多次。
破曉又跺了下腳,攥著兩個拳頭,氣得直哼哼,“我不準!”
“哈哈哈哈哈哈。”
沈離忍不住了。
破曉雙眼迷離,聽到她在笑,臉上苦巴巴的,腦袋直直地往她懷裡鑽,“我三次,我先許,我先~我先~”
沈離趕緊接住這身子,攬著他,笑得不行,“好好好讓你先。”
破曉腦袋靠著她的肩膀仰頭看著她,那眼神十分迷茫,又帶著幾分惆悵。
沈離噗嗤一笑,捏了捏蹭紅的鼻尖,破曉一下就屏住了呼吸,動也不動的,沈離就撒開了手,道,“你傻不傻啊。”
在那紅紅的鼻尖親了親,沈離溫聲細語地與他講,“我都認識江辭多少年了,我要是喜歡他,哪還有你的事啊。你喝的又是醋吧。”
破曉聽得懵懵懂懂,腦子一團漿糊,他抓住沈離的手,“喝的是酒。”
沈離眉毛一抽,行,她說這麼多他就聽見最後一句。
破曉抱著沈離不撒手,哼哼唧唧地蹭她,“我好看,喜歡我~”
沈離存心逗他,“我阿兄不好看嗎?”
破曉迷迷瞪瞪的,“誰?”
“江辭啊。”
破曉哼了一聲,“不好看不好看!”
沈離捏著他的臉頰,他齜牙咧嘴地叫喚,又把沈離逗笑,“亂講!”
江辭真的蠻好看。
和破曉不一樣的那種好看。
溫潤爾雅的。
“行了,睡覺好不好啊~”沈離低頭看著那朝她忽閃著一雙大眼睛的破曉。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這樣有多可愛啊。
破曉點點頭。
沈離把他衣服剝了,塞進被子裡裹好。
他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還要側頭看著她。
“快睡吧,彆撐著眼睛看我了。”
沈離捏捏他的手。
破曉不撒手,沈離就等他呼吸平穩睡著了以後慢慢抽出了手,放進了被子裡。
...
“睡了?”江辭見她又回來了。
沈離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睡了,回來陪你喝。”
“你很好奇吧。”沈離笑眯眯地看著他。
江辭與她碰杯,扯唇道,“自然好奇。”
沈離淡淡地說,“與你相同,他也是我救的。”
江辭神色一滯,攥著酒杯的指尖微微發白,並沒有言語,眼神望著沈離等著她說。
“遇到他之前我完全不知何為喜歡,遇到他之後我才知道滿心滿眼都是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沈離想到破曉,眉眼異常柔和。
她又道,“喜歡和欣賞不同,我相當清楚你的本事,你的為人處世,對你自始至終都是欣賞。”
江辭垂眸淡笑,“看來人與人的緣分很重要啊,我領的便是做你大哥的緣分。”
江辭大她七歲。
沈離眉眼彎彎,“那阿兄可得疼我,我很嬌氣的。”
“好~”
“我去給破曉買葡萄去了。”
“這點事,我遣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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