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拿著筆,認認真真地聽著林清講。
等林清讓他自己練了,他可算是忍不住了,“師父~”
他也不知道誰給他的膽子,都敢跟林清撒嬌了。
“師父,我跟您學寫字嘛,您讓沈離給我娶了唄。”
林清輕咳一聲,“為什麼這麼想。沈離沒有給你講明白嗎?”
破曉認真寫了個字,“講明白了啊,她說有男的嫁女的。”
“怎麼與你講呢,有是有,在人類的規矩裡,男的嫁女的,是男的各方麵實力差女人很多,才叫男的嫁女的。”林清解釋。
破曉有點暈乎,“為什麼不能是平等的關係,在鮫人的世界裡,誰都可以選伴侶,兩情相悅就可以。”
林清淡笑,“你不是沒有多大年歲嗎,為何這麼著急。”
一早上兩個人說他年紀小了,破曉抓狂。
“那按人的方式我比沈離大!”
“況且沈離說,有夫妻關係了,彆人才不會喜歡她。”
林清嘴角高翹,他理解沈離了,逗這小鮫人多有意思啊。
“沈離逗你的,喜歡彆人家夫人的多的是。”林清也想逗他。
果然,破曉皺巴著一張臉,委屈巴巴地拿著筆看著他,“怎麼這樣啊!”
“咳”,林清清了清嗓子,若不是要維持他的威嚴,他早笑出聲了,“不必在意那些形式,情意在就行了。”
“嗯!”破曉乖巧地點了點頭。
他還是好好寫完這些字吧。
他寫了好多了,沈離還不來接他!
把新寫的這一頁拿給林清看,“師父您看成嗎?”
林清接過,暗暗驚詫,這學習能力真是強。
這麼一會兒學了一頁字。
“記住這寫字分彆都怎麼寫了嗎?我打亂說一遍你來寫。”
“好。”
...
沈離去了一趟海邊的一個餐館。
她記得有一次在那邊做任務,她在那裡吃過一個特彆好吃的蟹煲。
不知道還在不在。
沈離施施然落在街上,尋著記憶裡的方位找過去。
還在誒。
沈離給破曉買了一份。
等的時候她在想給師父買點什麼。
提著沉甸甸的食盒,沈離往南,去了一家茶坊。
買了一盒新下來的鐵觀音。
走了,接她的傻魚去了。
...
“師父啊,我來了!”
沈離風風火火地進來了。
破曉在桌前站著,認真地寫著字。
林清在看書。
“新茶,師父。”沈離遞上給林清的茶葉。
林清笑吟吟地接過,“真貼心啊。”
“我這傻魚學的怎麼樣啊?”沈離朝他眨眨眼睛。
林清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他傻?人家比你聰明多了。”
把破曉寫的一遝子字遞給沈離,她翻著。
“這都是他剛學的。”林清看著兩人互動,又不爽了。
“行啊你。”沈離拍拍他,看著他寫完最後幾個字,“寫完了?”
林清一哼,“寫完了,趕緊走。”
沈離一溜煙就拉著破曉走了。
...
落回自己院子,沈離把食盒遞給破曉,“呐,特意去給你買的。你肯定愛吃。”
破曉牽著沈離,去廚房拿了餐具,在院子裡的桌子旁坐下。
打開是香噴噴的蟹香。
“沈離~”
沈離眯著眼往前探著臉,“感動沒什麼表示啊。”
破曉把蓋子放下,捧著她的腦袋,在她嘴角親了親,“好愛你噢。”
“乖噢,我也愛你,快吃吧一會兒涼了。”沈離又跟哄小孩似的。
“嗯!”
她這小孩都沒讓她動手,蟹肉剝了滿滿一大碗。
“你在海裡吃蟹總不剝殼吧。”
破曉答,“不剝。我這是看你們剝殼才這樣的。”
“真棒誒張嘴。”沈離盛了滿滿一勺蟹肉澆了湯汁喂他。
光給她剝殼了,一口沒吃呢。
破曉眼神瞬間亮了,“好好吃!你們吃蟹的方式真是都不重樣。”
“行,帶你吃。”
...
吃完飯,破曉說想去池子裡,他覺得他有股酒氣。
沈離在岸邊把躺椅搬過來了,側臥著看著她。
她今日穿搭藍色紗裙,和破曉的眼眸幾乎是同一個顏色,側梳麻花辮,側著身子,凹凸有致的流暢曲線,雙腿一前一後地放著。
看得破曉根本挪不開視線。
就趴在池邊直勾勾地盯著她。
“乾嘛不去池底啊,你不是要洗洗嗎?”沈離問他。
破曉勾勾手指,朝沈離道,“你好漂亮,我想看!”
沈離把腦袋湊過去了,破曉湛藍的眸子裡閃耀著熾熱的神采,手掌輕輕撫上她的後腦,沈離唇角一揚,緩緩閉上眼睛。
鮮豔的紅唇上覆上柔軟的觸感。
漸漸的,沈離攬上他的肩膀,撐著自己的身子。
半晌。
沈離扭著身子親,待得她腰疼。
又躺回去了。
“破曉啊。”沈離喊他。
“怎麼啦。”破曉忽閃著大眼睛。
沈離想了想,“我明天出門,你去不?”
破曉頓了下,“你要帶我去?”
“是一個雪怪,我看任務閣上是這樣寫的, 是朝廷的賞金任務,在邊關,吞了不少人,朝廷的軍隊在那裡也折損不少。”
“那種鬼地方我其實是不太想去的,但是這任務是給長門的,其他門推三阻四的,嫌凶險,我又不能讓底下人去,所以我得去。”
“就是吧,上次那個冰凰搞得我有點害怕這種冰啊雪啊的東西。”
破曉沒讓沈離接著說了,雖然他有些沒聽懂,“我要去!”
“上次我就好擔心你~這點事交給我就行了。我保護你!”破曉認認真真道。
“這麼厲害啊。那行,明天帶你出去,那地方又冷又偏的,到時候咱們先去買個衣裳。”沈離搖著扇子,朝破曉甜甜地笑著。
破曉朝她眨眨眼睛,“陪我待會兒嘛~”
沈離不去,“我沐浴過了今天!”
破曉心一狠,“給你摸尾巴!”
“我來了!”沈離把扇子一扔,任何猶豫都是對他那漂亮尾巴的不尊重!
破曉悶笑,他就知道。
沈離褪了鞋襪,穿著紗裙直接就下了水。
清透的藍色紗裙在水下絲滑地飄舞,沈離這下有種她也生在水裡的感覺。
“沈離”,破曉牽著她的手,幽幽地道,“這件裙子隻給我穿好不好。”
“嗯?”沈離歪頭看他,眸光熱烈,嘴角微微抿起,大手將她攥得很緊,懂了,“好啊,下水穿。”
“沈離~”
“不是讓我摸尾巴嘛,還不鬆開我啊。”沈離輕輕拍著那個擱在她肩頭的腦袋。
破曉放開她,“去吧。”
他上次在魚尾上受的傷經過兩個人的靈力治療下好的幾乎看不到幾道了,有兩道較深的傷疤,還未消退。
在那波光粼粼的大尾巴上添了一道褶皺,沈離心裡驀地一緊。
指腹撫上那道長長的傷疤,她的聲音有些顫,“疼不疼啊...我...”
“不疼了。”破曉這般回她。
沈離雙手捧著破曉特意擺到她麵前的尾巴,慢慢俯身,輕柔地吻在了那道傷疤之上。
可是我看著疼啊,破曉。
沈離心裡暗暗地說。
“沈離...”破曉身子劇顫,嘴角不自覺地溢出她的名字。
他的尾巴本就敏感,沈離指腹撫上來的時候他都渾身燥熱,心頭一癢。
可沈離在那疤上落了一吻。
視若珍寶般捧起了他的尾巴。
像是沈離向來溫熱的唇是落在他的心上一般,心臟在胸腔裡激烈跳動,破曉都聽到了自己震耳欲聾般的心跳。
“沈離...”
沈離兩指閃著靈力注向那兩道傷疤,不多時,那尾巴便如常熠熠生輝。
她終於抬頭看破曉了。
沈離向上遊了遊,看見破曉低垂著眼眸望著她。
眉尾上挑,眸光瀲灩。
耳畔通紅,臉頰與裸露的胸膛皆是粉撲撲的。
不知怎的,沈離從他身上,看到了幾分我見猶憐的感覺,就是想好好欺負一下她這個傻魚。
“破曉”沈離開口嗓音有點啞。
“你還有多久到你們那什麼選伴侶的年紀啊。”她趴在他胸前這般問。
破曉攬著她,有點疑惑,“你管那個做什麼,我都選完了,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了。”
他不說還好,說了,老讓她有種,欺負小孩的感覺。
“你不是年紀小嗎。”
“誰年紀小了,因為鮫人活的比較久,比人久,所以我們的一歲是你們的好幾歲。”破曉給她解釋。
沈離挑眉,“那我豈不是肯定死你前頭了。你到時候彆抱著我哭一地珍珠啊。”
破曉趕緊去捂她的嘴,瞪了她一眼,“鮫人是和伴侶共同存亡的。”
“不是”,沈離支起身子,“那你豈不是虧了,我才能活多久啊??!等我快死了你把你這印記解了成不成啊?”
破曉捏了捏她的臉頰,“你老惦記甩開我是不是。”
沈離反駁,“什麼叫甩開你,我都死了你不能好好活著嗎?”
“你應該身體也會有變化,我的壽命到儘頭你才會死。除非我們被殺。而且容貌也駐了,不會變了。”破曉不逗她了。
“噢!”沈離驚呆了。
那她豈不是能活很久了?
還容貌永駐。
天呐,這誰受得了啊。
沈離捧著破曉的腦袋猛猛地親了幾口,“我的傻魚愛死你了!”
破曉等沈離親完,才拆穿她,“我看你是為了容貌永駐吧。”
“亂講!我又不是第一天愛你。”
沈離又道,“你們鮫人真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啊。共同存亡啊。”
“你們這般稱呼?是的。”
...
他倆一在水下待著就沒時間觀念。
沈離眼瞅著聊著聊著,透過池水折射的陽光越來越弱,“走吧?我要去沐浴了。”
破曉又跟進了沈離的浴房。
沈離無奈,這跟屁蟲她慣的。
算了。
他在池邊一坐,剛披上的衣服有點潮,沈離給他圍了塊布巾,讓他把衣服脫了,身子乾了再穿。
破曉乖乖圍著布巾,閉著眼睛把臉伸給她,“蒙吧蒙吧。”
沈離唇角一勾,手指一動,“不說自己忍得住了啊。”
破曉噘著嘴,嘟囔,“忍不住。”
“我看我遲早得把我這浴池改了。”沈離褪著衣裳,“本來我都已經造的很大了,夠躺三個我了。”
破曉摸著沈離剛剛塞給他玩的幾個花瓣,“快改快改。”
改了他就能來了。
“要我給你洗個頭發嗎?”沈離剛剛自己洗完,“你不是說我這個味道好聞嗎?要不要試試。”
“要!”破曉腦袋枕著池邊躺下了。
“過來點啊。”沈離把他的大腦袋放在自己腿上,撩著水,這長發本就濕著呢。
“這麼高興啊!”
這家夥現在的神情和他第一次吃水晶蝦一般,神采奕奕。
“沈離,如果早知岸上有你的話,我一定早早地來尋你!”
破曉輕笑著,認真道。
“謔!”沈離被他說的話驚到了,“那我可得去海邊守著,不能讓哪個壞蛋給我的傻魚抓走吃了。”
“然後趕在你上岸的時候給你裹了帶走,不能讓彆人看光光。”
破曉晃著腦袋,“噢還有這一出呢,那你也得來尋我。”
“你覺不覺得咱倆有點幼稚呢我說~起來吧,拿布巾擦擦頭發。”沈離拍拍他。
破曉聞言起身,“好像是有點噢。”
沈離洗完了,也起身坐到池邊擦著身子,隨便找了身素色衣裙穿上,她放在浴房的衣服本就不多。
“走吧。”
...
沈離出任務之前照例去長門裡交代一番。
“師姐?我正要去找你呢,你要去雪怪那個任務啊。”沈亭禦看她來了。
沈離給他拉到一邊,“對,趁那幾個老頭還折騰不了,我帶破曉去。”
“你倆都小心。”
“等回來給你發零花錢噢!”
沈亭禦瞪了她一眼,成天說那話,“我明天也出去。”
沈離眸光一閃,“你那任務我看了,應該沒問題,小心點,遇到危險捏珠子。”
“知道啦,你那個比我這個凶險太多了,要不要去看看那四個老頭啊~”沈亭禦捅捅她。
去解氣。
“心電感應啊你,走!”
...
沈離又劃了結界隱去他們的身形和聲音。
“不是,你給他下了多少軟筋散啊,怎麼還是這樣啊。”
她想看熱鬨都沒處看。
沈亭禦給她扇著風,“你還說,當初我去給你買這些玩意,不知道要多少,買了一堆,然後那個掌櫃跟我說,一滴一個時辰。”
“一滴一個時辰,你每個人倒了一整瓶?”沈離太佩服了。
“喝酒了沒個譜不行嗎?”
沈離還蠻遺憾的,她本來還想看酷愛古董的二長老,是顧自己呢,還是顧他的古董燈呢。
結果他現在往那一躺,有規律地抽抽幾下,就眼珠子在動。
沈離想看的他自毀古董的戲碼也沒看到。
畢竟他這個,隻要他一狠心把他的燈打碎了,他就能出來。
“他不會餓死在這兒吧。”沈離真誠發問。
沈亭禦答,“他不會人緣這麼差,十天半個月沒人來看他吧,你看師父出關,他那就沒斷過人。”
“反正民間那些小玩意靈力解不了,二門那些廢物更不行了。走,下一家!”
三長老住處。
沈離剛知道了沈亭禦下的藥量,也不稀奇了。
三長老聽到他們的腳步竟然還說了話。
“救命...”
“救救我...”
沈離和沈亭禦對視一眼,看已經讓他聽到了,就在屋裡來回走。
“這是哪啊?”
“救救我...”
“竟不是地牢了嗎?究竟被沈離運到了何處?”
“為何不言語。”
“救救我啊!!這是哪啊?”
“救命啊!”
沈離煩了,劃了結界。
“不是他怎麼話這麼多啊。”
沈亭禦嫌棄地看了一眼,“當初在地牢叨叨叨半天破曉的就是他,說的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沈離怒了,給被子底下不停說話的一坨東西敲暈,“就你念叨破曉是吧。”
沈亭禦自告奮勇,“我來。”
“你把什麼玩意塞他嘴裡了?”
“桌上的布啊。”
“又拿什麼蒙的他眼睛。”
“從他自己破爛衣服上撕的布條。”
沈離把被子蓋回去,走了。
四長老那兒,沈離劃了結界,飛起來看房梁上的四長老。
到現在也沒人說這事誰乾的。
因為他們仨誰都不記得是誰乾的。
五花大綁的四長老躺在窄窄的房梁交界處,腰間係著...
床單。
因為底下的床沒床單,也沒枕套,在他嘴裡。
這也沒意思。
五長老那兒。
這個最有意思了。
簡直是他們這個酒瘋的巔峰之作。
沈亭禦見一次這場麵笑一次。
“哈哈哈哈哈。”
“這土豆到底誰乾的,簡直是天才。”
沈亭禦笑的可開心了,“肯定是我,除了我誰下廚房。”
“瞧你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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