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軍的火藥彈,自天上漂浮的傘狀物上傾瀉而下,轟隆之聲,如雷貫耳,爆炸一直在持續著,炸得還基本都是順寧城的"軍事設施",如火藥庫,軍械庫。
這些重要軍事位置,陸風前些日,跟張福要地圖的時候,就曾聽張福說起過。
而張福,則是因為前兩日的秦三一案,在今日一早,就被斬首軍前祭旗了。
順寧城中,硝煙升騰。
這副情景,即便在十裡地外的高坡上,都能瞧見。見這種千年難遇的情景,陸風身後,皇子們陸錦年,陸遠舟,陸尋都佩服不已。
陸錦年知道爹爹陸風有本事,可一次次親眼見到這番本事,陸錦年就愈發覺得自己,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不禁臉色黯然,幸虧自己早已不是太子了,否則日後即便當上皇帝,自己也不如父皇啊。
那些將軍,如宋城,陸邵,蕭慎,皆是高興,就這種戰法,陸掌事早就讓他們訓練過一些甲士,沒想到,這回派上用場了。
一身舊青袍的陸風,立在“沒有見過世麵”的他們前麵,遙望遠處硝煙,對他們的稱讚,置若罔聞。
這種利用讓甲士們乘坐“熱氣球”丟炸彈的戰法,雖然新穎,但是比起前世轟炸機什麼的,就有些弱爆了,但好過於無。
此舉,可以說前無古人啊,足夠白宗仁他們喝一壺的。
陸風心裡暗暗得意,倒懸山上那些神仙,不是不讓自己動用神通嘛?嘿嘿,這算不得神通吧?那群神仙,能奈我何?
拍了拍身側陸遠舟肩膀,陸風笑道:“遠舟啊。派人前去,告訴他們,若是不投降,咱們會不定時、不定期轟炸。有可能是他們用膳的時候,有可能是他們抱娘子睡覺的時候。”
最後一句話,惹得一些將士們,哄笑一片,若是抱著娘子睡覺的時候,聽到爆炸聲,事情還真是不美妙。
因為誰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睡覺的時候,一枚火藥彈,自天而降,砸穿房頂,那自己可就交代了。
不得不說,這種無法預料的恐怖,才能給人造成心理壓力。
“是!”陸遠舟忙忙抱拳:“我這就去。”
陸風回眸,看了眼將士們:“你們看著吧,我回府了,若有異常情況,第一時間報我。”
“是!”將士們齊刷刷抱拳高吼。
陸風來到馬車前,要上馬車,牽著馬的秦三,忙過來跪下,要給陸風當“凳子”陸風則是笑著扶起秦三,說是自己,還沒到七老八十,不用如此。
秦三憨厚一笑,自前兩日起,娘子董憐回去後,第二日,秦三就成為了陸風的馬夫,而且,陸風對秦三非常好。
乘坐馬車的陸風,抱著黑貓閉目養神,陸錦年,陸尋則是帶著一些甲士隨從,跟隨在馬車周圍。
進了城門後,百姓們紛紛避讓,這時代,光不說這架勢,就是有一匹馬,有輛馬車,那都是非富即貴,更彆提馬車周圍,還有甲士護送了。
“秦三啊!”
“啊?陸掌事。”
陸風摸著黑貓,跟前麵秦三笑著道:“前兩日,你娘子送來的那辣白菜,還挺好吃的。若是可以,讓她教教丫鬟,如何醃製。”
這話,陸風說的倒是真的,秦皇後,和唐語荷吃過,都說好吃,而且,還是秦皇後讓陸風跟秦三說這些的。
前麵趕著馬車的秦三,掀起布簾,回頭望來,咧嘴露出白牙笑著道:“陸掌事,您這就客氣了。就是讓我娘子親自給你們醃製又何妨。”
陸風笑了笑沒說話,想起一事。
前麵,張福被斬首後,這後麵張福的家眷,會被趕出府衙。張福雖說貪墨,讓不平的事情發生,可張福的家人是無辜的。
而且,張福一倒,一家老小,可就無依無靠,一妻一妾,兩個幼子一閨女,怕是都要餓死。
不管怎麼說,自己還曾跟張福說過,罪不及家人,自己會善待他的妻妾和子女的。
於是,陸風掀開窗簾,跟外麵騎馬的陸錦年說,張福的家眷,暫時可以住在府衙,然後另外想辦法,安置他們。
朝廷並不是必須要這麼乾的,陸風這麼囑咐,全是出於好心,否則,張福的妻女,隻能流落街頭,遭人白眼。
回到府衙。
進到前院。
陸風在前麵走著,陸錦年帶著甲士在後麵走著,經過牆邊樹下的時候,那樹後,竟然竄出一個少女身影。
“陸景生,我殺了你!!!”
唰!
陸風猛然瞧去,就見一個穿著小白裙,臉上流著淚的少女,手裡攥著一把匕首,跑著朝自己刺來……
陸錦年嚇了一跳,高吼:“攔住她!!”
身側,本就又壯又胖的陸尋,惡狠狠地上去…
砰的一聲,一腳踹在少女胸口。
少女啊的一聲驚叫,倒在地上,白眼一翻,覺得天旋地轉,險些昏過去。
唰唰唰!
一個個刀芒,指著她的脖子。
“你是誰?為何要行刺陸掌事?”陸尋惱怒,腳踩上她拿著匕首的手腕。
小白裙少女,嘴角有些血漬,顧不得痛楚,慘然一笑,流著淚朝陸風望來道:“陸景生,我父親張福,平時愛民如子,你怎麼就將他殺了?即便是藏銀,可我父親一丁點都沒用,就算他是裝著對百姓好,裝了一輩子,那也是個好官了吧?你們,你們竟然就那麼將他斬首示眾了。”
說著,小白裙少女哭了起來。
沒等陸風說話,陸錦年忍不住上前:“放肆,法就是法,他貪墨就貪墨了,他自己都承認了。再者說,害的秦三一家那麼慘,他也有責任。還有你,刺殺陸掌事,其罪當誅!”
陸錦年抽出劍,想要殺了少女。
唰!
“算了!”
陸風一擺手,懶得理會這種事,更不想傷害這個少女。微微一笑,看向少女:“小姑娘,我警告你,這是遇到我,若是下回還如此衝動,你可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
說完,陸風瞧向人高馬大的陸尋:“陸尋,抱著她去看看傷勢吧。”
“是!”陸尋道。
待陸風帶著陸錦年離開後,陸尋居高臨下,瞧著少女,不屑道:“你這姑娘也是,一個沒有力氣的人,也想刺殺陸掌事。虧得陸掌事,還讓你們一家暫時住在這兒呢。唉,好人真是做不得,就該把你們全殺了。”
小白裙少女哭著道:“你騙人,他哪有那麼好心!”
陸尋搖頭,攔腰抱起小白裙少女,朝前走著,小白裙少女晃著腿,不情願道:“你乾嘛,放開我!!”
胖乎乎如巨熊般的陸尋,抱著少女,哼道:“少廢話。我爹的話,我必須要聽。若不是我爹說話,我豈會理你。”
陸尋說完,就意識到說漏嘴。
小白裙少女似乎忘記,剛剛還是被陸尋給踹了一腳呢,睜大淚眸,疑惑問道:“你爹?他可是太監,怎麼可能是你爹?”
陸尋一咬牙,說道:“他…他是假太監。唉,算了,告訴你也無妨,他不光是我陸尋的爹,還是咱們夏國的皇帝呢,他就是陸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