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規矩甚是繁瑣,常佑前去準備之際,府院中,一些朝中大臣,皆是朝陸風抱拳打招呼,滿臉諂媚,很是討好。
畢竟陸風是皇後眼前的紅人,若是能和陸掌事處好關係,官道自然更穩當些。
對於諸人的奉承,陸風應對自如,態度不冷不熱,不近不遠,止乎於禮。照陸風看來,這幫人就差點讓他們娘子伺候自己了。
溜須拍馬,無所不用!
唯有那楊朔冷眼旁觀,自語嘀咕:“得意什麼,不就一個太監嘛!”
陸風:“……”
聞聽此言。
陸風星眸一眯衝幾步遠的楊朔微微一笑,楊朔冷哼一聲,撇過頭去。楊朔跟那些老臣比起來,顯然對於人情世故認識得不夠深切……
沒多會…
常佑與陸風出了府門,八抬大轎早已準備好,諸多人候著,且還有兩匹馬,常佑上馬騎在最前頭,陸風則是騎馬跟在一旁。
迎麵行來一輛馬車,也忙讓道。
微風一吹,車簾飄起……
刹那間!
騎在馬背的陸風,就瞅見車內坐著一個膚白貌美,墨眉如柳葉,眼睛晶亮如黑寶石的女子,神態端莊,有一種小家碧玉的感覺……
美人兒驚鴻一蔑,目光與陸風目光觸碰,霎時間,美人露出一抹醉人的微笑,轎簾落下那一瞬,那美麗的麵孔,當真是讓人驚心動魄!
陸風:“!!!”
陸風虎軀一震,心中猛跳,頗有被電一下的感覺,這種感覺,也就遇到皇後,寧仙靈、顏挽瀾三人時有過,其他的娘子都是感情使然,才走到一起。
下一刻。
“呀!”
“那是金陵秦淮河畔,秦淮八豔之首柳如是嘛?”路邊有人驚呼道。
“常家,還真是好手筆,連秦淮名豔都請來了!”
“是啊!”
諸多人議論紛紛。
“柳如是?”陸風嘀咕一句。
騎馬走在前頭的常佑回眸笑道:“陸掌事,你可有耳福了。適才那車內,正是我前些日子,差人到大夏的舊都金陵,派人請來的柳如是。”
陸風笑了笑:“哦?”
常佑笑道:“柳如是,能歌能舞,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錢謙益,曾三追如是而不可得!”
腦海中,似乎沒有這段記憶。
陸風詫異:“三追?”
常佑放慢馬匹,跟陸風並肩而行道:“這一追,錢謙益曾休了自己的正妻,想娶柳如是,結果被柳如是說他不能從一而終為由而拒!”
陸風:“……”
“二追,錢謙益散儘家財,購置豪宅,按理說,擁有豪宅,這是無數女子的夢想。”常佑笑道:“豈料,人家柳如是姑娘,說他不務正業,沉迷女色,從而二拒!”
陸風:“……”
靠,錢謙益可真夠著迷的!陸風評價道。
常佑笑道:“說起這三追,就比較有意思了。柳如是乘載畫舫花船,巡遊金陵玄武湖,結果花船漏水,眼看花船即將沉湖…”
說到此處。
常佑賣關子道:“陸掌事你猜怎麼著?”
陸風奇道:“怎麼著?難不成是錢謙益剛好趕到,來個英雄救美?”
常佑搖頭一笑:“陸兄弟你隻說對一半。那錢謙益剛好趕到不假。可柳如是心如明鏡,三言兩語一詐,才知道,那花船竟是錢謙益故意讓人鑿穿的。”
陸風:“……”
這錢謙益夠花心思的啊,陸風好笑。常佑笑道:“至今,錢謙益怕是都沒能抱得美人歸啊。”
一路上。
二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將要行到穆汐芸所在的府邸時,銅鑼和喇叭再次吹吹打打起來,喜慶的氣氛,讓不少百姓前來看熱鬨……
“那是陸掌事,是陸掌事!”有人驚呼道:“聽說是陸掌事當的喜郎!”
霎時間。
一言激起千層浪,諸多百姓高喊:“陸掌事,陸掌事!”
“快,彆讓陸掌事跑了!”
“陸掌事,您給我簽個名字唄——”有人急急道,結果被官兵攔在外麵,畢竟常佑也是兵部侍郎,結親自有官兵開道。
“哈哈,各位,在下有禮了!”陸風衝百姓們抱拳道。一時風頭,竟然壓過了常佑。
這事弄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陸掌事成親呢,常佑不甘落後,不時地衝百姓們抱拳,或讓人撒銅錢,與大夥分享喜悅……
媚陽懸空。
藍空碧藍。
一個巷子中,張邵手握柴刀,帶著同樣手握柴刀的二十幾名弟兄,走到二層古樓門前,一些路過的百姓自是躲得遠遠的,連玩耍的孩童,都被婦女抱走。
“是這兒?”張邵學著陸風的氣勢,眯眼側眸問。
“是的邵哥,正是此處!”壯漢明顯比張邵年長,卻喊著邵哥。
砰!
張邵上前,一腳踹開樓門。
“誰!”裡麵幾個四方桌前的人,一看這架勢,忙抱著銀子準備逃離。張邵高吼:“銀子都是贓銀,想走,銀子留下!”
有些膽小的忙跑離。
“你是何人?!”
“我嶽三的地盤,你們也敢來鬨?”一個體胖腰圓的青袍男子,挺著大肚皮高喝道。
“柴幫!”張邵眯眼道。
嶽三輕蔑道:“我怎麼沒聽過?我們是鹽幫的,是楊朔楊公子的人,你們都敢惹?“
說話間。
有人帶著一些人從後院衝來,猝不及防的他們,準備不足,也隻有七八個人,哪裡是有備而來的張邵對手,張邵冷笑:“楊朔算個屁。給我提鞋都不配!柴幫沒聽過不要緊,今個就知道了!兄弟們上——”
砰!
“啊!——”
瞬間,樓內響徹一片慘叫,還有一陣砰砰作響,桌子倒地或是碎裂的聲音……
一個時辰。
常府。
大紅花轎,被抬進了常府,鞭炮在府門前,劈裡啪啦炸響。府門前圍攏不少看熱鬨的百姓,府院中紅燈籠高掛,空地處整整擺了幾十桌。
諸人交杯換盞,人聲喧囂。
笑聲不時響徹,可謂熱鬨非凡。
前來道賀的賓客絡繹不絕,來來回回,一批又一批。常佑自是忙得不可開交,加上美人醉飲之易醉,常佑早已醉眼熏熏。
“多謝!”
“多謝諸位能前來喝我與穆汐芸的喜酒!”常佑被陸風攙扶著衝賓客們拱手。靠,這廝醉成這樣,等會還能洞房嘛,陸風暗笑。
“吉時已到!”
“拜堂成親——”司儀高喊。
陸風隻得扶著常佑前去正堂,正堂中,那蓋著紅蓋頭,身穿紅色喜裙的新娘子穆汐芸,被趙初晴扶著。新娘手握紅綢布,中間拴著大繡球。
被陸風攙扶前來的常佑牽著另一端,這關鍵時刻,百姓們潮湧般前來看,畢竟是喜事,人都可進府,沒有約束。
司儀高喊:“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披著紅蓋頭的穆汐芸,率先被臉上通紅的趙初晴攙扶前去……
刹那間。
正堂中,一陣喜慶的笑聲回蕩,陸風看著都快要睡著的常佑,哈哈一笑,在他耳畔道:“常兄弟,該洞房了!”
“去洞…洞房!”常佑醉意濃重道。
笑聲再次響徹。
沒多時。
當陸風將常佑扶進喜房的時候,隻見那蓋著紅蓋頭的穆汐芸早已坐在紅帳前,一副羞答答的樣子,素手攥著紅絲絹,顯得忐忑不安。
“嘿嘿,穆姑娘,你相公喝多了!”陸風將常佑扶坐在有著龍鳳燭的圓桌前,常佑撲通一聲,趴在桌子上打著呼嚕。陸風衝穆汐芸道:“你們洞房,我這就撤!”
“陸掌事!”身後穆汐芸叫道。
“啊?”陸風回眸。
隻見紅蓋頭被穆汐芸摘下,映入眼中的是一張粉腮桃麵,黛墨黑眉,杏眼微漾,瑤鼻紅唇。美麗異常,驚豔不已!
咕嚕!
陸風咽了咽口水:“穆汐芸姑娘,何事啊?”
穆汐芸起身,紅著臉從陸風身旁經過,陸風就聞到幽香陣陣。
砰!
穆汐芸關上門,紅繡鞋急走過來,一下子撲進陸風懷裡,粉腮貼著陸風的胸膛。
陸風:“……”
我靠!
這他娘的刺激啊!
“那個…”
“穆汐芸姑娘,會被你相公發現的。”陸風眼睛圓睜,看了看趴在桌子上打呼嚕的常佑。
“他一向喜歡喝酒!”
“隻要喝醉,就會一睡到天亮。”穆汐芸抬起嫣紅的麵孔:“連讓你當喜郎,也是我出的主意。陸掌事,自從那天開始,我每刻都想陸掌事。況且,那天後,我很大可能會有你的骨肉,我…我更想與你洞房——”
陸風:“!!!”
說話間。
龍鳳燭,火焰搖曳,穆汐芸素手拽開紅色喜裙的裙帶,粉腮通紅,誘人至極……
陸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