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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一隻妒魔女·肆佰零肆 不在場證明(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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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有很多想要說的,李卻無法說出一句話,她張開嘴,然後對著那白皙的肌膚,一口咬下,咬破肌膚,那尚未結痂的傷口再一次撕裂開來,撕破表皮,鑽過那一層隔閡,於是,腥甜的味道流入到李的喉嚨之中。

一切躁動都停滯了,就連心臟的跳動也平靜下來,那在她的身體之中熾熱的血液終於得到了乾旱之後的第一次落雨,終於,終於,這一份熟悉而陌生的腥甜再次回蕩在她的口腔之中,溫熱,然後順著喉管流入到身體之中。

——至此,一切樂曲的聲音全部消失,平靜的心跳聲和血液流動的聲音充斥了李的腦海,那些聲音是如此優美,雖然沒有規律,卻如同某種交響曲一樣,從靈魂上就能夠給予人共鳴感,那些琴鍵不需要再彈奏了,因為,真正屬於李的樂器已經出現了。

以靈魂和血液作為演奏方式,以共鳴和交織作為傾聽的方式,這一切拚湊在一起,李身上擁有的汙染物,全部都是這一個樂器的基礎,也是這獨屬於李的樂器。

——就是這個。

從一個紐加哥墜入到另一個紐加哥。

從一九八九年墜入到二零二二年。

二階堂野野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經曆了什麼,時代的跨越,以及空間的跨越,在自己的頭頂上,那一個一九八九年的神明還在破碎的天空之中,·她的言語透過藤蔓和荊棘傳達到了方塊k的耳中,於是,方塊k將她送回到了這個時代。

方塊k相信她會完成自己的承諾。

——殺死一位本質。

她從一九八九年的紐加哥墜入到二零二二年的紐加哥的時候,她就看見了,她投擲出來的那個立方體,和二零二二年的某一個‘立方體’連接在一起,名為沉淪的骰子,和二零二二年的某個東西緊密相連,是這樣的,畢竟,對於二零二二年的紐加哥,那是一九八九年的‘未來’,一個存在於過去的汙染物,自然是能夠去到三十三年之後的未來的。

“放我下去吧。”

和方塊k不同,二階堂野野是屬於二零二二年的,因此,她可以穿過那一層隔膜,但是方塊k不同,方塊k所用的時間之中,二零二二年的這個時間已經不在了,方塊k的二零二二年成為了製造‘沉淪’的原材料,現在,已經無法再追尋回來了。

可是二階堂野野可以,她還能夠回來,她本就不屬於那個時代,在兩個時代的紐加哥因為一枚骰子而相互連接起來的時候,二階堂野野自然選擇了回去。

這並不影響她的目標。

——但是。

但是這裡並不隻有兩個紐加哥,還有第三個紐加哥,在這一個一九八九年的十一月三十日,有兩個對立的紐加哥,而在第三個紐加哥,也就是二零二二年的紐加哥出現的時候,不同空間,不同時間,以及,不同定義,一個是屬於人的,一九八九年的紐加哥,一個是被神注視的,一九八九年的紐加哥。

以及,現在。

李鬆開了口,她的牙齒上還殘留著斑駁的紅色,這是二階堂野野的血,也是李所需要的‘藥’,依托著這一份腥甜而帶給她的,是唇齒之間的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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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需要的是這些血液嗎?”二階堂野野問。

“你知道我不會說那些話。”李歎了口氣。

她最終還是沒有將自己的手回抱在二階堂野野的身上,或許是潛意識在製止自己這麼做,或許是她知道,自己並沒有反駁這句話的理由,她確實需要這些血液,她當然可以繼續強撐著,但是,身體傳遞而來的那疼痛感是不會造假的,那無法控製的,將整個身體都要撕裂的疼痛感是無法欺騙自己的。

身體之中的那些東西在現在才出現異狀,隻能說多虧了齒輪,正因為這一具身體在這段時間都由齒輪在管理,這些疼痛感才沒有彌漫到李這個存在上,而現在,當她重新回到這裡的時候,那一份疼痛感便重新回來。

然後,被二階堂野野的血液澆滅。

如果有足夠的時間,她們現在應該會好好聊一下,不過很顯然,現在的時間並不適合,李知道發生了什麼,知道在‘現在這個紐加哥’發生了什麼,她知道立方體,知道齒輪做了什麼,知道這些植物,這個森林公園是因為什麼被創造出來的。

這是一場葬禮。

那麼現在,在齒輪離開之後,剩下的內容自然是交給她來完成,作為葬禮的主持人,隻是述說禱告詞當然是不夠的,畢竟,現在應該躺在墳墓之中的存在,正存活在一九八九年的紐加哥,存在於此時的天空之上。

  “你看起來很困。”李向後退了幾步,和二階堂野野分離開,“你應該休息一下了,野野,剩下的部分就交給我就好了。”

——就是這樣。

“你……齒輪‘來過’了?”

“……嗯。”

那麼,就不需要更多的內容了,單單是齒輪這個名字,就能夠代表很多事情,而能夠讓齒輪接管這具身體,能夠讓李做到這個地步,二階堂野野當然知道,這必然是因為自己,從十一號地鐵上去到一九八九年之後,李找不到自己,那麼……就隻能夠將尋找的方法寄托在非自然的可能性之上了。

明明是一次重逢,她們依舊不能夠好好說兩句話。

因為,時間。

“現在,由我來接手這一場葬禮。”李抬起頭,看著天空之中的事物,然後朗聲說道,“在禱告之後,現在,讓我們以惋惜的心情,將‘死者’送入到墳墓之中。”

——死者是誰?

是五十星的神明,人們所信奉的神,是一位本質,在二零二二奶奶這個時代已經死去的本質,今天就是屬於祂的葬禮,即便沒有賓客,即便每一位注視著葬禮的存在目的都是祂的遺產,這一場葬禮的進行也是必然。

——死者已經死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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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在這個時代,祂已經死了,但就在頭頂上,在那個紐加哥之中,祂還活著,祂覆蓋在整個一九八九年的紐加哥上,分離了真與假,將祂所編造的史詩和祂確實做過的傳說分離出來,化作兩個紐加哥,祂還活著,在天空之中,祂還活著。

但是,為了葬禮的進行,祂需要一場死亡。

現在,回憶一下吧,殺死神明的步驟是什麼?一場儀式,準備好材料,準備好內容,然後舉行儀式,在儀式完成的時候,這位神明會死亡,那麼,為什麼呢?為什麼這樣的儀式能夠殺死神明呢?

“這是導向,一個導向,儀式的意義並不是殺死本質,而是製造出本質死亡的錨點,這是在無數個可能性之中鎖住的錨點,在儀式完成之後,大量的事件將會被收束起來,無數個故事,無數個可能性,無數個人和物,都會被引導到正確的位置上,而在這一份引導完成的時候,就會共同組成殺死本質的這個結果。”

——有人這麼說道。

“這是一種強製性的力量,即便是本質也無法抗拒的力量,因此,在這一個儀式完成的時候,不論發生什麼,本質的死亡都是必然結果,這就是殺死本質的方式,儀式的最終點並不是殺死本質的力量,而是殺死本質這個事實,哪怕改變過去,哪怕改變未來,本質死亡這件事都會被儀式作為一個錨點釘下,無法改變。”

——這是來到這一場葬禮之中的某位賓客,等待著分割遺產的某位賓客,現在,這位賓客並不可見,隻有之前的梅花a,在某個時間感受到了它的到來,僅此而已。

“仿佛一棵有著無數枝條的樹,那些枝條被束縛在某一個節點,節點之前,是無數種可能的過去,節點之後,是無數種可能的未來,但當下隻有這一點,不論時間,不論空間,這件事是必然發生的,無法改變的。”

【ectiona-i-00失聲】

李在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失聲,這就是她的樂器,也是那些汙染物的終點,失聲,和一切樂曲都不同,這一個樂器,是無法演奏出旋律的樂器,它可以有節奏,可以有聲響,但永遠無法構成樂曲,這就是失聲,這就是屬於李的……樂器。

現在,作為主持人的任務還需要繼續下去。

“現在,死者還沒有進入到墳墓之中,請讓我們帶著最崇高的敬意,將死者送入到永恒的寧靜裡麵。”

一九八九年的紐加哥,和怪物撕扯的人們忽然聽見了什麼聲音,他們抬起頭,發現一如既往的天空之中,好像出現了什麼,這並非錯覺,而是一個事實,他們看見天空如鏡子一般破碎,看見一個宏偉而神聖的黑白色國度,他們看見各種超出常理的景色,這種景色讓他們的靈魂都在顫抖。

而緊接著,他們看見,他們所信仰的神——即便從未見過,他們也堅信這就是神明——看見神明被剝離了天空,看見鋒利的刀刃……不,看見純粹的鋒利劃過天空,看見文字和紙張的力量,在這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宏偉景色中,神被放在了世人的視線裡。

神不能說話。

因為神失去了一切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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