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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克裡恩·阿爾法第一次看見怪物。
重的東西升上天空,輕的東西落到地麵,從真實墜入到不真實,從不真實墜入到真實,從生到死,從動到靜,生物從不知什麼地方落下來,砸在地麵上,濺起一片塵埃,等數秒之中,一層黑色就附著在了生物的屍體上,扭曲它們的形態。
【bargainingchipy-000無名之輩】
紮克·伊斯塔利亞的手中握住了一把小刀,這把刀感覺不像是什麼正規的製式裝備,不論是外形結構還是顏色,都不像是正常鍛造出來的,紮克手握著那一把小刀,然後,在克裡恩的視線之中,那刀刃猛然拉長,拉長到了大概半米的長度。
此時,距離碎木咖啡旅館還有七百六十九米。
“顧好自己。”紮克說。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呢?或者說,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紐加哥從一次‘自然災害’變成現在這樣子的模樣?想不起來,他隻知道,這是自己第一次看見怪物,克裡恩不知道那些東西應該用什麼詞彙去描述,但怪物這個詞肯定不會有錯。
畢竟,已經死去的東西再次爬起來,肯定不是正常的活物了。
最開始是一隻羊,他記得,那是距離碎木咖啡旅館大概一千米的人家,上半年買下來的一隻羊,據說這隻羊本來是要養到明年然後賣掉的,可是,那隻羊被一個從天而降的‘什麼東西’正好砸中了腦袋,連同著那個東西一起。
然後,他看見了黑色。
黑色從地麵上蔓延出來,遮蓋住了那一隻羊的屍體,他看見那本應該失去動靜的羊,從脖頸處開始離開了一道縫隙,黑色充斥著羊的軀殼,將羊這個生物的軀殼撕扯開,如果直接看過去,會覺得那具屍體就像是一個玩偶服一樣,被黑色的汙濁物穿戴著,從地麵上掙紮著爬起來,而也是在這個瞬間,克裡恩感覺在自己的視線之中出現了‘什麼’。
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所看見的東西,他隻感覺,自己應該是看見了什麼龐大的、在天空之上的東西,或許這就是紮克所說的不要抬頭去看的東西,然後呢?接下來應該做什麼?他隻是跟著紮克在奔跑,一直奔跑。
“不用管那些東西。”紮克的聲音在前方響起,“那是被汙染之後形成的怪物,至少現在‘和我們無關’,先去找到奶奶。”
對,現在的目標是找到奶奶,克裡恩強迫自己把自己的視線拉回到那建築物上——碎木咖啡旅館,那就是自己的目的地,在今天早上的時候,他還吃了奶奶做的烤麵包,既然如此,現在遇到這種危險的時候,就更不能夠讓奶奶一個人麵對。
——不過,他可以說話。
“那些怪物到底是什麼?”
“這一點我很難給你一個確切的回答,非自然、脫離現實,可以把它們當做是惡魔,但和惡魔相比,那些剛剛誕生的怪物並沒有特殊的力量,你可以當做他們就是那些奇幻故事書之中的怪物,比如喪屍或者石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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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它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誰知道呢?”
紮克·伊斯塔利亞握緊了手中的小刀,通過‘無名之輩’所呼喚出來的小刀,一把汙染物,就是現在他僅有的依仗,如果那些怪物……那些應該出現在汙染事件之中的怪物出現在了這裡,那是否能夠證明,他們已經被波及到了一個汙染事件之中?
不,不對。
惡魔,汙染事件,與此同時,還應該出現‘領域’才對,領域應該是違背了自然規律的,具備惡魔本身權能的模樣……稍等一下,好像現在確實有這麼一個符合條件的地方。
——這裡不就是?
並不是說這一片小小的區域,也不是紐加哥這座城市,而是整個五十星,違背自然,無視物理規則,天空之中的那個倒立的紐加哥不就是嗎?如果真的是這樣子的話,那麼,這就是一個吞食了整個五十星的汙染事件,不對,如果真是如此,那麼,那麼……他想不到,紮克·伊斯塔利亞想不到理由,想不到一個能夠反駁這一點的理由。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過這七百多米的,他麻木地帶著克裡恩衝入到了碎木咖啡旅館之中,然後關上門,拉下卷簾,謝天謝地,克裡恩的奶奶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這個精神十足的老年人正在織著毛衣,對於忽然回到這裡的克裡恩和紮克,她顯然吃了一驚,在這位老年人的認知之中,紮克和克裡恩應該去了港口,而不是再次回到這裡。
“不……孩子,你在說什麼呢?”奶奶探出手,想要貼在克裡恩的額頭上,“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發燒了?怎麼說起胡話了?”
——地震並沒有波及到這裡。
或者說,那些晃動還沒有傳遞到這片區域,那七百多米的距離,將災厄和平和隔開,紮克沒有去關注兩人的對話,他站在窗戶前,不知道為什麼,那震動感並沒有傳到這個地方,所以,是有什麼東西阻攔了,還是隻是單純的時間問題?
這裡並不安全。
紐加哥並不安全,甚至是五十星也並不安全。
他看見那一隻羊——那一隻早就死去的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起來,四肢和頭部都和身體分開來,依靠著黑色的汙濁物連接著,這就是怪物,紮克在影的可查閱資料之中大致了解過,汙染通常的表現都是黑色的汙濁物,這是經過了認知阻礙之後展露出來的較為安全的外表,這種實質化的汙染儘可能不要去上手接觸。
那一隻羊的屍體正在朝著某一戶人家攀爬過去,這走路的姿勢不能說好看,甚至可以說是醜陋不堪,踉蹌,沒有任何平衡感,就是四條僵硬的腿承載著一團肉塊,步履蹣跚,那一隻羊的目標應該是不遠處的戴夫先生的家,也就是購買了這一隻羊的那一戶人家,紮克依稀記得,戴夫家裡有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先生,已經沒有辦法走路了,不出意外的話,現在戴夫和那位老先生應該都在家裡麵。
他看見戴夫走了出來,戴夫,已經三十多年的中年男人,因為喝啤酒和較為輕鬆的生活讓他的肚子已經有了肚腩,此時,戴夫手中拿了什麼,隔了六七百米看的不是很清楚,應該是一張椅子或者棍子,他看見戴夫拿著拿東西對著怪物揮舞著,然後向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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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一個沒有任何權能的怪物,身上所沾染的汙染也會對人的思維造成極大程度的壓迫感,這是本能都無法抗拒的壓迫,能夠在這樣子的壓力下保持站立的姿勢,想必是家裡麵有什麼人讓這個名為戴夫的男人不得不站出來吧。
戴夫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腹部,然後開始乾嘔。
那是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在看著那一隻怪物……戴夫相信這是一個怪物,扭曲,猙獰,惡心,讓人反胃,但是他不能夠後退,他的父親還在身後,如果自己逃走了,父親又應該怎麼辦?他忍住那乾嘔的感覺,握緊了手中的椅子。
那是一張金屬製作的折疊椅,邊緣因為使用了太久而變得鋒利,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神啊……如果你存在的話,就保佑我能夠殺死這個惡魔吧,殺死這個怪物,殺死這個威脅我的家的東西,我從來沒有乞求過榮華富貴,我隻是希望家裡人平安。
僅此而已。
他的手上已經暴露出了青筋,那是用力過猛才會有的模樣,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不自然的紅色,在這個時候,他油然而生一種勇氣——這不過是一隻羊,哪怕是變成了怪物,這也隻是一隻羊!那是牲畜,一隻牲畜,不應該在‘人’的麵前放肆……
羊站了起來。
一隻羊並不高,但是在那些黑色的汙濁物撕扯了羊的肢體之後,連接起來的殘破肉塊站立在地麵上,也就有了足夠的高度。
在各種宗教的之中,尤其是在西方的這些國家,惡魔總是以羊的形象出現,尤其是山羊,畢竟山羊的瞳孔與地麵平行,呈現一種矩形,而鞏膜則是淺色,甚至是白色,便將這奇特的矩形瞳孔更加凸顯出來,而且,山羊往往都是雜食性,並非人們誤以為的食草動物,山羊也會大口咀嚼生魚生肉。
而好巧不巧的是,戴夫麵前的這一隻羊,就是山羊。
“在五十星的曆史上,以普通人殺死惡魔的記錄少之又少,而每一次的記錄,都是以付出大量的生命和鮮血才達成的慘勝,甚至不能夠說是勝利,但即便如此,每一次出現惡魔的時候,總會有人願意站出來,或許是因為身後有家人,或者有信念,總而言之,總會有什麼東西支撐著他們,讓他們在看到自己所恐懼的事物的時候依舊不後退。”
在紮克·伊斯塔利亞的視線之中,名為戴夫的中年男人怒吼著,朝著那站立起來的怪物揮出了手中抓握之物,將怪物的頭顱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