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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第28章遊夢(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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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力最終來到了言江與葉開然身上。

第二重“現實”中,曆史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時間來到了葉三妹家破人亡,又流浪七年後,進入柳州白馬寺求願。

這一次,慧明沒有從佛像後走出,因為他最近深陷一夢,夢裡總是見一個無奈之人說這一句怨話,他不該做這樣的夢,十年空門,人間凡情他早已放下。

而葉三妹跪在佛像前,以為四下無人,便開口求解,說道:“佛神在上,婦人半生已過,無德無能,招了不少禍患,埋了許多惡因,而今已嘗惡果.....”她說了許多,懺悔之意深重,但末了,並未求願,隻是道出心中一慮,“婦人嘗嘗夢見一人,我見之欣喜又愛戀,卻因其在夢中,又偏偏不得,我自知並無福報姻緣,那大概是我心中邪神肆念所化,專為罰我癡罪而來,婦人隻是想問,他究竟屬於哪一惡根。天天如此之夢,卻隻記得一句話——你若做女兒身該多好。”

佛像後的慧明,渾身一顫,雙目之間,仿若星蟲竄動,一時間覺得腳不在地,身不由已,好似入了佛,成了仙,跳出去了,又被拉了回來,他心中也默念著自己於夢中常夢見的那個人,說的那句話——我若做女兒身該多好。

慧明扶住了佛底蓮花座,頭漸漸地低了下去。

許久後,葉三妹沒有得到回應,便起身要走,誰料這時,佛像後走出一人,二人相見,赫立無言,本該如此,而後第二日,慧明大師要還俗出山。

可這時,慧明卻開了口,他微笑著看著葉三妹,說道:“開然,你這個樣子很好看。”

葉三妹微蹙眉頭,冷道:“言小江,怪不得這麼多年江湖上從來沒有你的消息,原來你躲在這寺廟裡,坐起了和尚,嗬嗬,你認錯人了,姑奶奶是葉...”

“開然”慧明的神情像是大徹大悟,但絕非是看破紅塵那般,他是帶著感情的,“醒一醒,這裡是夢境。”

“你說什麼胡話,難道這十年你敲的不是木魚,而是自己的腦袋?”葉三妹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再不打算理會。

可慧明再次叫住了她,並說道:“我知道你不信,你看。”慧明解開了褲帶,拉開了衣服,僧褲掉落下去,而葉三妹看清了慧明的身體。

葉三妹驚住了,許久才回過神來,說道:“這...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是...”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若是心中願,凡事都好了。開然,我們身處第二重夢境,得去幫助所有人醒過來。”

葉三妹不能平靜,她忽地衝上來,又拉開了慧明的衣服,此時的慧明,已經完全是言江的模樣了,葉三妹卻仍然沒有成為葉開然,她矛盾著,卻又不得不麵對的是,剛剛她所見的樣子,正是她夢中日夜思念的模樣,為什麼?

言江不慌不忙地伸出手,一層層剝開了葉三妹的衣裳,葉三妹沒有阻止,直至所有衣物全部脫落,她猛然驚醒,聲音突然變得粗狂,說道:“言江!我!是我!”

“嗯,我知道。”

這種感覺,可能從未有人能體驗到,那是從夢中醒來,仍在夢中,卻知道自己處在夢中,且自己為現實的情況,葉開然醒來後貪婪地看了許多次言江的身子,說道:“夢還是好的,能讓許多不可能,變成可能。”

言江的麵色有些微紅,但始終鎮定自若,緩緩穿好了衣服,說道:“彆再想了,要忙正事了。”

葉開然仍然感慨道:“原來醒過來,是這麼快,這麼....簡單的。”

“是簡單”言江回道,“隻需要一個刺激,或者說是一個矛盾、現實的提醒,但我們仍處於夢中,所以所思所想,仍然能實現。”

正說著,言江的胸脯鼓了起來,言江眉頭一皺,威嚴道:“開然,停下來。”

“唉”葉開然歎了口氣,可能他真希望言江做個女人吧。

二人仍然保留著第二重夢境的人生記憶,所以決定先去讓木子雲蘇醒。

木鏢頭現在可是瀟灑得很,鏢局辦得風風火火,且與風小姐育有一兒一女,名聲在黑白兩道都響亮得很,要見他可不容易了。

言江與葉開然完全變成了現實中的模樣,他們找到了鏢局,但木鏢頭並不在局中,說是去會客了,原來木鏢頭那幾年但凡出門,總是會與那對在鬨街之上,互相大喊“淫詞”的小情侶碰麵,女人總是會喊:“小木,我愛你。”

起先厭煩非常,後來漸漸習慣了,機緣巧合下,也互相結識,木鏢頭欣賞兩人的不羈世俗,結伴成了好友,今日正是去酒樓與那二人見麵。

那情侶也成婚數載,但依然恩愛,女人總是毫不掩飾地向男人表達著愛意。

吃酒吃得正儘興,木鏢頭看到兩個熟悉又陌生的人走向了自己。木鏢頭指著言江說道:“嘶,你這家夥,我們認識嗎?”

“木子雲,該醒醒了。”

“嗬嗬”木鏢頭酒意正濃,“小子,你認錯人了。”

對麵的情侶也回頭笑道:“二位,你們真不識得這位爺是誰啊?難道你沒聽說過青山鏢局?這位可是木鏢頭”

“對不起。”言江說道。

木鏢頭並不在意,反而招手道,“來,陪爺喝兩盅。”

言江卻不是為此致歉,隻見他說道:“木子雲,這女人喊的那句話,其實是鈴鐺說的,她死的樣子,泉天棲和開然應該讓你見到了,怎麼?想不起來了?你忘了這些,難道還忘了被一拳拳打死的杜虎?”

“什麼東西?”木鏢頭深感掃興道,“老子是姓木,但不是你說的那個人,喪氣東西,滾!”

葉開然還想開口,但言江攔住了他,覺得既然叫不醒他,還是先去叫彆人吧,因為一種刺激隻能產生一次作用,用第二次的時候,就變了味了,木子雲現在處於醉酒的狀態,應該是叫不醒的。

言江帶著葉開然就要走,走出去三步,聽見木鏢頭對麵女人又道:“木鏢頭,彆理會他們,咱們喝酒。”

言江停住了腳步,他是聰明人,立即回過頭來,與木鏢頭的目光剛好相對,隻一瞬間,言江便明白了,他歎笑了一聲,卻又憐憫地看向了木鏢頭,並走了過去。

木鏢頭對麵男人惱道:“喂喂,哪裡來的書生,彆自討苦吃,擾了我們吃酒!”

言江對木鏢頭說道:“請問木鏢頭尊姓大名。”

女人也惱了,說道:“哪裡來的村夫,連木鏢頭大名都沒有聽過?”

言江笑道:“我知道的是,人,一旦在夢中記起現實中的名字,那麼他在夢中就再沒有自由了,木子雲,風箏向我們說過很多關於你的事,你並不是孑然一身,卻罪孽重重,虎子被打死,杜小月被虐殺,鈴鐺被...”

“彆說了。”木鏢頭冷道,他看著桌麵,手指摸著酒杯,場麵一度死寂。

葉開然還沒有明白過來,言江問道:“你不想繼續了嗎?”

許久後,木鏢頭回道:“唉——好煩啊,你真的很令人討厭啊,言——江——”

葉開然愣了一下,“誒?”指著木鏢頭,又看著言江,言江向他點了點頭,葉開然忽地明白了,又全然想不通,他看著木鏢頭,說道:“原來你早就....不是你...為什麼啊....”

原來,木子雲早就醒了,一句令他痛到失去了信仰、信念、心念,失去了活下去的意願,不願做人,不願再擁有情感的話,“小木,我愛你!”十年啊,怎麼可能喚不醒他呢,可他不願醒,是逃避無疑,也是自己尋求的解脫。

言江有些生氣,冷道:“木子雲,我不想聽你的理由,但你的作為,令人失望。”

“你不是我....”

“即便我是你,也不會感情用事!”

“所以我才厭惡你,滾吧言江!”

木子雲摔碎了酒壺,而言江冷聲質問道:“所以你不繼續了,對嗎?”

言江不需要對方的答案,平淡地轉回身,說道:“該做的事不能不做,我會將其餘夥伴喚醒,你不在計劃內了。”

木子雲拍桌而起,卻沒了底氣,他帶著愧意,低聲說道:“再容我一天,就一天。”

言江沒有回答,選擇了默許,木子雲隻能最後享受一日夢境人生,可是他幾乎沒有做任何事,隻是回到了休掌櫃的酒館內一個人呆坐了半日,又跑到了某座不知名的山頭,也呆坐了半日,他或許也不知道這半日能給自己帶來什麼,或者去做些什麼,因為就像言江所說,人一旦在夢中想起自己是誰,便失去了在夢境中的自由。

他帶著言江和葉開然回到了家中,見到了風小姐,現在該叫夫人了。

她看見夫君,欣喜地迎了上來,卻見其憂心忡忡,柔聲問道:“是不是鏢局裡遇見什麼難事了?跟我說說吧。”

木子雲淺淺一笑,喚了一聲風箏。

她有些疑惑,說道:“什麼風箏,這才幾月份,放什麼風箏啊。”

木子雲低下了頭,似是醞釀了許久,才愧疚道:“如果我當時強一些,你爺爺就不會被獸人殺死了,風老頭他....”

“誰?我爺爺可活得好....”

“風人木,你爺爺的名字,我還記得。”

風箏怔住了,而木子雲又接著說道:“如果我是個丁點兒的好人,也不會讓你負氣離開了,嗬嗬,你說得對,我是個渾蛋,誰都保護不了,死的人,為什麼不是我啊,說什麼背負,嗬嗬,我什麼都背不起來,我真是.....真是個蠢貨...”

他自顧自的繼續說,言江卻抓住了木子雲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再說了,因為風人木那三個字,已經讓風箏蘇醒了,可木子雲的訴罪,何嘗不是一種發泄呢。

許久後,風箏突然大叫一聲,木子雲明白,她醒了,他心裡猶豫了片刻,才緩緩抬起頭來,卻怔住了,因為風箏此時臉頰鮮紅,似冒血了一般。

風箏的眼睛起霧了,嘴唇都要咬破了,嘴裡默念著,“我我..我竟然...與..與你....”正此時,一個小丫頭晃晃悠悠地走過來,抓住了風箏的衣角,喊道:“娘親。”

“啊!”風箏又大叫了一聲,頭頂都冒起了白煙,飛一般衝了出去。

木子雲與言江、葉開然麵麵相覷,木子雲摸了摸小丫頭的頭,苦笑道:“效果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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