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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第253章藝術(二)“開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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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雲等人沒有進入葉開然的獨立空間,而是退到了甚遠處的高空。

言江被黑盜團眾成員排斥在外,其實也是為了不讓其卷入魔窟。葉開然和獨幾行臉上的恐懼顯而易見,他們的眼神時不時渙散,好似回憶起了童年時的噩夢。

知風厲帶上了那雙薄如蟬翼的名為“穀冥”的白色手套,渾身的“念氣”被全部解封,血肉進入了最強的戰鬥狀態。

木子雲低聲問言江,為什麼聞潔的能力失效了,言江的語氣也有些慌,回道:“我聽開然說過,天的魔道修為本來已經達到了"牽念",而其竟雙修神魔之道,為古今唯一,他神道也達到了"歸璞"之境,可其"歸璞"與"牽念"同在,使其修為大失,入了無根無生無念之境,實力大大減退,可渾身血肉卻一直處在神之"歸璞"和魔之"牽念"之間,類似於一直停留在重塑身軀前的那一個階段,這使得他的身體無法被規則化。這會讓他無法繼續修行,卻也讓他得了一個最完美的能力,任何能力或者能力化的術,最多隻能在天的身上奏效三次,而且一次比一次效果甚微,三次過後,那種能力就再不會對他產生影響,因為他身體內那些沒有被確定的規則,將外來能力的規則適應了,這些,還是天當初跟開然說的。”

“等等等等...”木子雲皺緊眉頭,“那不用能力,純粹靠武力殺了他不行嗎?”

“試過了。”言江說道,“開然說過,天與他們一個個相遇之前,就已經是那個狀態,知風厲不止一次試過殺掉他,卻都失敗了,武力最強的厭知何遲,跟他也過不了百個來回。”

“他為什麼會與黑盜團成員為敵?”鈴鐺問道。

“這....說不清楚,開然也說不清楚,隻說天早已不是一個正常的人了。”

許是被困在無望之淵太久,天的身體枯瘦如柴,乾裂的皮膚好像隨時都能崩開。天赤著腳丫,右腳底板在左小腿上蹭了蹭,摸著臉腮,一臉期待地說道:“你們準備好,為我搭建一場最藝術的葬禮了嗎?”

知風厲厲聲吼道:“這便讓你死!”

其他人立即退開,知風厲一拳轟出,天地之氣卻在天空凝聚成波,從前墜落,大地瞬間被砸出一百丈寬,十丈深的大坑,而天處在其中,沒有任何反抗,身軀好像碎了,人們能看到他在狂嘯,卻不是在嚎,他在大笑,全身心地享受在其中。

片刻後,所有念氣在天的周圍形成了八部天元珠,每一顆天元珠都大如樓宇,外麵震出無數白色細紋。

天抬頭望著,笑道:“小狼崽,你長大了。”

黑盜團成員自信滿滿地在天空瞧著,獨幾行說道:“對,不用怕他!十七年了,我們早就不是以前的實力!”

八部天元珠,將整個第七十二域毀了十次,而不周山的規則也將其恢複了十次,當眾人期盼著結果望向大地之時,發現天正一臉狐疑地站著。

他摸著額頭,望著天空的知風厲,說道:“小狼崽子,你真的認真了嗎?剛剛是想殺了我嗎?如果是的話,為什麼....你殺不死我!”他忽然暴怒,瞬間衝到知風厲麵前,隻一個照麵,知風厲的半邊身子直接被轟碎成炸。

此舉震驚了天空眾人,且再次將他們拉回了往日的恐懼之中。

天憤怒地說道:“醞釀了十七年,難道就給我準備了——這樣的——場麵嗎!太令人失望了啊!孩子們!為什麼不認真呢!要認認真真地殺死我啊!我配得上一場,最完美的葬禮啊!”他轉身一個咆哮,空中的黑盜團眾人全部被震散。

所有人慌了,開始拚命攻向了天。

天的進攻方式是瘋狂而無序的,他胡亂的揮動的雙手,數十丈高的氣刀無限次地往外劈,打在域界之上,劈出了一條條裂縫。

時遷舊夢手持月影雙匕,趁亂繞到天的背後。天很不滿意的嘁了一聲,忽然轉回頭,是頭先轉的,身子接著才轉回來,天一把抓住了時遷舊夢的手腕,“要無聲無息地來才行,我的死穴是在這裡,不是在背後,為什麼你就是學不會呢小夢!”

近戰速度足以匹敵女王姿態鈴鐺的時遷舊夢,幾乎沒有她暗殺不了的同級彆修行者,她的心冷如冰山,可這時候,她的目光裡儘是膽怯,她竟一時忍不住,脫口說了句:“我錯了。”說罷,眼眶裡竟還湧出了淚。

天對她的反應非常不滿意,麵對麵發出了咆哮,時遷舊夢的雙腿都軟了,坐到了地上,手腕還被抓在頭頂。

遠空處的眾人看見後,木子雲說道:“他們怎麼回事,怎麼一見著這人,心全都動搖了!這是天的能力嗎?”

“不是,僅僅是畏懼。”

知風厲躺在天空,言江不能無動於衷,立即飛了過去,來到了知風厲身邊,知風厲看後,大喝道:“彆管我,彆過來!與你無關!”

可言江怎麼可能離開,立即恢複了知風厲的身軀,此幕剛好被天瞧見,天一伸手,言江便被吸了過去。

“真好的能力,如果我現在殺了你,你能夠複生嗎?”

言江強裝鎮定,將自己的能力釋放,他可以淨化一切惡,可他驚愕地發現,這個家夥身上沒有一點“惡”,甚至他要殺了自己,真的就要動手,卻仍然不帶著一絲惡念,一個人,要殺掉另一個人,怎麼可能沒有一絲惡念呢?

不僅如此,當葉開然拚命衝過來救言江之時,天一把抓住了葉開然的頭,氣力使出,封閉了葉開然的獨立空間,他就那樣隨意的拔著葉開然的頭發,一縷又一縷,他的身上依然沒有一絲惡意,有的,竟然是愛,慢慢的愛。

言江一時間覺得自己現在看到的世界可能是錯的,甚至一度懷疑自己被某種能力給影響了心神。很快,葉開然就被拔光了一半頭發,鮮血覆滿了頭皮,他緊閉著嘴,眼中含著淚,強忍著不出聲,天愛憐地語氣說道:“小鬼,剪頭發了。”可又突然沒了耐心,抓著葉開然另一半頭發,全力向外一甩,葉開然直接被甩飛出去。

天怒吼道:“你們為什麼這麼鬆散,忘記我是怎麼訓練你們的嗎?認真點!”

知風厲又衝了下來,五千八百三十二道念鐘大道震破虛空而落,誰料天暴怒地朝著天空打出了五萬八千三百一十二道念鐘大道,直接把知風厲打得奄奄一息,天空被衝出來四處大洞,天外宇宙之景再現。好在不周山領域的規則是從地到天隔斷的,才避免給人間再次帶來災禍。

“你的本事都是我教的!你本該為我的葬禮做一個最完美的開幕,可是你沒有!太讓我失望了,小狼崽子!就沒有一個像樣的!”

忽然,天的身邊出現了一個鏡麵,可天不等那鏡麵出現什麼,直接將手臂探了進去。常人是不能這麼做的,因為將手伸進去,鏡外與鏡中是兩個世界麵,甚至是兩個時間麵,斷臂是最好的結局,最大的可能是渾身都在一瞬間被鏡麵攪碎。

天的身體扭成了“麻花”,並被卷入鏡麵之中。

可不遠處的留都忐忑的扶著那麵鏡子,他心跳得厲害,低頭看向了鏡麵,就在此時,一張被扭曲的完全不成樣子的臉衝了出來,張著大嘴喊道:“留都!站直了!”

留都幾乎是本能地放開了扶住鏡子的手,雙臂垂在左右,手掌緊貼著身軀,筆直著站著,而天同時全身從鏡子中鑽出,渾身沒有一塊能看的骨肉,旁人要死上幾千次,他卻沒死,現在的模樣,真是駭人,留都直挺挺地站著,一動也不敢動。

“留都!為什麼還在用這種愚蠢的雜技!靠這個就能殺死我嗎!”

“對....對不起....”留都咬著牙齒,一字字說道。

天毫不留情,一巴掌將留都扇飛出去,“沒有一個認真的,真讓人火大啊!”

他突然被砸下,墜到了地上,而厭知何遲落到了旁邊,早就從火台船上抽出了一根棍子,那棍子上中下各有一洞,洞中燃著妙火香星,隨著棍身顫動,大量火星兒灑出,棍上天文密布,看不出棍身的材質。

天起身回頭,看到了厭知何遲,見那棍子,兩眼一亮,卻又黯淡下去,惱火道:“你還是沒有認真啊。”

厭知何遲滿頭大汗,說道:“哪裡的話,我可是認認真真的想要宰了你啊!”

“憑這....”天指著那棍子,嘖嘖了三聲。

就在此時,天上一束光穿下,貫透了天的身軀,是無心染,他拔出了風嵐三更,可天展開雙臂,享受般沐浴其中,處在他身後不遠處的言江,再次懷疑起了世界,風嵐三更的審判是最無情,且不可逆的,能活下去的生靈,是被認可,有“意義”活下去的。

然而就算能活下去,也該像木子雲那般,至少被折磨地半死不活才對,可天不僅感受不到一點痛楚,還能在風嵐三更的光芒下自由的移動。

無心染皺緊了眉頭,他看向了知風厲,無奈地搖了搖頭。

天歎息了,說道:“要是能死在這光芒之下,雖說場麵不大,可也算作靜謐的藝術啊。”

“為什麼...會這樣....”言江低聲自語道,“難道他被認可為,是有意義的存在嗎?”

誰料下一息,天忽然出現在了言江的背後,“我告訴你為什麼,小鬼,因為我追求的事,是純粹的,沒有任何雜念的事。”

“你...追求什麼...”

“生而為之,死而念之,來而不得,去而枉顧,天做一雨皆是,風吹千年惶過,微若指尖之絮,動若宇下日月,鋪畫兒成,落筆而就,續時而代代不滅,是——美啊,自在啊,是——藝術啊!”

一支箭射了過來,獨幾行預知了天的所有動作,和現實中的所有可能,可是,天還是抬起了手也抓住了箭,而那箭頭也的確穿進了他的腦殼,天將箭拔出,一臉失望又氣惱地看向獨幾行,“都說過了,這個力道是不行的,為什麼十七年了,你一點長進都沒有呢!白毛狗兒!”

天大吼出來,而獨幾行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到!”接著,又哆哆嗦嗦舉起了碧靈弓弩,不斷地安慰著自己,沒事的,他已經不是當年的孩子了,他一定可以殺了那家夥。

“嘖”天搖著頭,“真可惜啊,今日不是我的葬禮嗎?”

正此時,他的腳下出現了光刺,可聖光之中,竟有惡氣,而那惡氣之內,是殺意,也是到現在為止,天所能感受到的,最瘋狂的殺意。

天笑了,他扭過頭,看到了天空中,手持吊墜對自己虎視眈眈的歎川故唱,“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走行之人,接受了惡果嗎?我快想死你了,故唱啊,你為我準備的屠刀,現在能握得住了嗎?”

歎川故唱渾身都在戰栗,與彆人不同,他在看到天的那一瞬間,就爆發出了最瘋狂的殺意,也因此,他也成為了這場“藝術”的開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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