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慕的實力重新被“節奏化”平衡成了“魔王”.,他心裡確實舒坦點了,但壓力一點不小。其實說來也怪,在這樣的戰鬥中,魔王應該才是輕鬆的那一個,現在兩人卻爭著做那個失誤即死的攻關者。
摘不掉魔王身份,那就接受它。
方天慕與枯心激戰到了一起,定心後的枯心,雖然力量、技巧、速度都差太多,但總能接住來擊,且身體正在慢慢地適應。方天慕的進攻手段不斷地被“節奏化”,使得威力越來越強,可是破綻也越來越多,譬如他從來沒有在枯心麵前使用過的術,要使用的時候,會出現一定時間的“前置期”,枯心可以從他的術之勢頭和動作趨勢,大致判斷出其術的軌道和範圍,雖說每次都是千裡走鋼絲,但戰鬥了無數次,積累了無數經驗的枯心,總能化險為夷。
“壞了,方天慕的節奏亂了,戰鬥的結局已經明了。”在泉天棲的眼裡,已經沒有了繼續的必要。
言江說道:“我需要出去做什麼。”
“你一旦出去,就明白自己要做什麼了。”
言江剛要出去,木子雲攔住了他,說道:“那小子不會輸的,彆小看他。”
獨立空間球裡的話,方天慕聽得很清楚,他還算冷靜,也知道泉天棲所言非虛,自己對“節奏化”的了解遠遠不如枯心,等到自己完全適應的時候,恐怕已經被斬了。但他聽了木子雲的話,反而忽然有了主意。
他解開了蒙住眼睛的布條,但並沒有開啟星辰之目,接著,朝著枯心開始不間斷的釋放術,且用的都是範圍較大的術,但這些術被“節奏化”下,有非常長的待用時間。
而這樣下來,枯心確實陷入了數次險境,但全憑身法和毅力躲逃了過去。而方天慕的實力有限,隻能釋放十一個術,他一下子將十一個術都釋放了。
枯心抓住了空檔,靠著飛爪衝了上來。
方天慕的技法被平衡下,弱了太多,對戰中逐漸吃力。可木子雲看出了端倪,說道:“這小子是故意的,他想做什麼?”
枯心愈戰愈勇,“一刀阻妖邪,吾心所向。”枯心口中振振有辭,在多次的交鋒中,雖並沒有砍刀方天慕,卻發現了一個製造對方絕無可避,可必被斬殺的契機。
“勝負成敗,一念之間,汝等不死之輩,焉能往生偷靈!”飛爪之下,他跨過三丈,漏出自身破綻。
而方天慕果然中計,趁枯心在天,而打出了光刃。枯心竟將舊刀直接投擲出去,為自己開辟出一條細縫,同時射出另一根飛爪,將自己的身體拉向了方天慕。
速度在“節奏化”下是要超過方天慕反應能力的,而且方天慕的身法正在渡過停滯期,枯心在那一瞬間,看到了一線斬殺的契機。
單手抽出邪刀,踩著那條線,向近在咫尺的方天慕劃出必殺一斬。“送爾身首異處,免遭墮陰之苦,不死之靈,安息!”
方天慕有抬手的趨勢,卻忽然停了,他並沒有阻擋,而是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這一點,令眾人意想不到,木子雲都猜不出方天慕要乾什麼。
聞媛急道:“死了!”
枯心從未失手,那把邪刀切向了方天慕的脖子,在“節奏化”下,這個結局是注定的,可枯心沒有想到,眾人也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地方,這個世界並不是隻有他“節奏化”的法則在運行著。
許是多年斬滅不死的心,並沒有表象那般堅定,也或許是他的心正火熱著,讓他忘卻了身體多年的疲倦,他的手滑了,邪刀就擦著方天慕脖頸邊上過去了。
枯心懵了,他沒有料到這個結局,可這個契機,方天慕同樣也不會放棄,右手摸到黑刀柄,拔出紅刀影,一刀斷喉。
此戰,終了。
泉天棲頓悟,不禁讚道:“好!這家夥,利用了不周山每域隻可一人死的法則,咱們之中失去"生命幸運"的並不是他,所以他很清楚,自己絕不可能在這裡死去。”
鈴鐺也明白了,激動道:“所以慕哥一步步引導枯心,讓自己處在被必殺之局,輪回的法則要遠遠淩駕於"節奏化"之上。”
“雖說勝之不武,但贏的精彩。”言江說道。
而泉天棲立即帶著眾人,飛出了獨立空間球。
枯心依然矗立著,他的脖子在流血,可流的血一開始還是紅的,後來漸漸黑了。
“我輸了嗎?我的路,走到了儘頭。”枯心的手緩緩抬起,摸上了脖頸的裂痕。他抬頭看著方天慕,說道:“我不會犯那樣的錯誤,是你計劃並造就了我的失誤嗎?是你安排了一切嗎?年輕人。”
方天慕沒有回答,他依然能感知到“節奏化”對自己的影響。眾人站在枯心的身後,言江立刻明白了泉天棲的話,他發現枯心的身上,如同覆蓋著數百層詛咒,而他可以在一瞬間,就將那所有詛咒淨化。
枯心等待了許久,可是雙目之前,並沒有模糊,他疑惑了,“為什麼我還沒有倒下。”
沒有人給他答案,可漸漸他,他的目光變得惶恐不安,“不....不可能,為什麼....我不可能的...難道我才是...”
方天慕收起了刀,雙手握刀在前,恭敬一拜,他為何如此?因為那把舊刀和那把邪刀之中,深藏著枯心的過往,而黑刀是擁有意識的,二者在交鋒之時,方天慕感知到了枯心的心。
方天慕說道:“你已為不死靈,而我行汝之道,循汝而來,斬滅不死。”
枯心抬起眼來,他眸中似乎有火光,他似是看到了什麼奇象。他的刀在悲鳴,滴著鮮血,而他的心迷惘之中,漸漸恢複了清明,他笑了,說道:“是,我看到了。你就是當年的我啊。”
他終於真正成了那片火原上的大幕將軍,而這個持黑刀的年輕人,才是真正為信念而戰的不死斬滅士,“我或許錯了,當年的他,或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才是該被討伐的那個人。給我個痛快吧,年輕人,彆讓我以最醜惡的模樣迎來結局。”
他仰起了頭,閉上了雙眼。
而這時,泉天棲說道:“前輩,該醒來了,言江,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