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慕回到了現實,他無法在徂齡域找到那片黃土地,所以隻能從現實中回去了,也就是說,他要回到不滅之境上。
剛出現在杏林,他的身體直接被仙氣灌入,沉氏仙祖又和他合二為一了。麵前突然出現了魏皇敗幽圖,而方天慕的身軀被控製著直接落子。
他們再次來到了那條時間通道,方天慕氣惱道:“你乾什麼。”
“小子,彆耍花樣,往前探路!”
“那你告訴我,你要回到多少年前。”
沉氏仙祖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一千三百年前。”
“你想改變什麼?”
“與你無關。”
“你是一千三百年前的人?”
沉氏仙祖沒有回答,而方天慕立即問道:“那你告訴我一件事,我就帶你去。”
“什麼事。”
“沉氏一族是怎麼獲得凡稚之火的。”
方天慕沒有期盼能得到回答,可幾息之後,沉氏仙祖竟然給予了回應,他說道:“是從沉虛白的身上奪來的,那是一千年前了。”
方天慕意識到了什麼,追問道:“你難道就是當年的那個老族長!”
“族長?好陌生的稱呼,我已經很久沒有聽過了。”
“真是你!”方天慕推算著時間,發現這家夥是當年老族長的可能性很高,他一手策劃了當年的慘案,並借助煉化江昌丹璞後得到的力量,增加了壽命和道行,從此隱匿為沉氏仙祖,如果他真的是,那他回到一千三百年前做什麼?
沉氏仙祖催促方天慕立即尋找到千年前的時間出口,可方天慕不敢貿然行動,非要逼問出他要做什麼才行,沉氏仙祖失去了耐心,控製著他的身體,直接向前衝去。
方天慕急道:“前麵不通!”在被時間之術分解前,沉氏仙祖放過了他,方天慕說道:“你必須要告訴我你的目的,否則,曆史被改變,我們都會付出代價,甚至消失。”
“我要去殺掉一個人。”
“誰?”
“仇人。”
“沉虛白還是李不渙?”
沉氏仙祖無奈道:“他們兩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當年在外,宗族裡的事我並不知曉。”
“你不是當年的老族長。”
“我何時說自己是了。”
“就殺一個人?在宗族之外?”
“是,與宗族無關,與你們更無關。”
方天慕猶豫之下,還是決定順從他的意,他一縷縷的去觀察能量之痕的年限,以之前進入的兩個出口為參照,慢慢修補殘缺的通道,終於找到了一個六百年前的出口。
他跳了進去,立即出現在了一片夜空之下,月亮的光芒顯著藍色,他站在原野之上,麵前坐著一人,背對著自己。方天慕不敢出聲,生怕改變曆史。這時,一團藍色的生靈,在那人的衣袍下露出了頭,那是一隻狐狸,特殊的狐狸,方天慕記得那感覺,那是月狐。
他立即明白眼前這人是誰了,月狐的叫聲很嗲,似小奶貓,它在方天慕的身上,感知到了熟悉的氣息,那正是它自己的味道。
那個男人轉回身來,模樣十分俊俏,隻有二十三四,眉宇間,倒是有沉羽的神韻,男人朝著方天慕一笑,說道:“我的小家夥平日絕不親人的,你身上的味道它很喜歡,我叫沉麥,長廷湖畔沉氏家族人,兄台是誰?”
方天慕不敢道出自己姓名,可沉氏仙祖控製著他的身軀,回應道:“我是方天慕。”
方天慕十分生氣,但沉氏仙祖不理會他,這時,他發現了沉麥身前擺著一盤棋,棋局正是魏皇敗幽圖,而沉麥手中握著一黑子,分明是想要落子了,方天慕意識到,原來這條時間通道上的所有出口,都是曾經那些棋手,將要落子的時刻,這可不是個好消息,因為他們過去的時間點,沒有任何人下過這盤棋。
“你剛剛是要落子了嗎?”方天慕問道。
沉麥回頭看了眼棋盤,手一揮,便將其抹散,棋盤消失,換成了酒壺和酒杯,他歎了口氣說道:“是啊,剛要落下,我觀這棋局許多年來,一直沒有勇氣落子,剛剛打算借著一股蠻勁行第一步,哎,看來我還是沒有這魄力,算了吧。”
方天慕很是失望,他再次救了要落子的人,那是否代表著,他的出現是必然的,所行之事,也皆在時間之中,他不能改變曆史,隻是去將曆史補充完整而已,不過他還是保留著希望,因為他可以不改變曆史,隻要能夠回去就好了。
月狐跳到了方天慕的身上,嗅著他身上的味道,很是迷惑的樣子,沉麥也覺得稀奇,說道:“怪了怪了,它從未如此。”沉麥熱情地邀請方天慕共飲美酒,方天慕雖拒絕,可沉氏仙祖控製著他坐了下去。
沉麥問道:“兄台莫非也曾經有過一隻月狐?我從兄台身上感知到了月狐之能。”
方天慕隻能點點頭,但不敢多言,沉麥苦惱道:“這小家夥的能量很特殊,我一直無法運用得到,兄台,你可悟出了什麼奇術,可否教教我啊。”
一杯杯酒灌下,架不住沉麥央求,方天慕隻好伸出手來,借助自己體內沉氏仙祖的月狐能量,使出了他唯一會的月狐術——月菇。
他的手上懸浮著一朵藍色的蘑菇,卻並不是他印象中的月菇,他忽的想明白了什麼,對沉麥說道:“借你火焰一用。”
“哦?方兄這都能看得出?”沉麥手一擺,凡稚之火飛出,火焰融入蘑菇中,藍黃色的蘑菇忽的像活了,朝著地麵跳去,方天慕沒有攔它,當那蘑菇落地的那一刻,整片原野在短暫的時間內,綻放出了無數的藍黃蘑菇,
蘑菇靠著汲取土壤中的養分和能量,快速的分裂繁殖,很快就望不到頭了,當土地上所有物的能量都枯竭之後,蘑菇們又快速分解消失,最後又聚回了一個。而這片原野,已經沒有一個活物、一絲能量存留了。
方天慕恍然大悟,沉麥根本就不是月菇術的創造者,看那蘑菇的威力,明明是有吞噬能量的效用,這種術,這世界或許隻有他才能完成。
沉麥見了那月菇術的威力,大為震撼,抓著酒壺,催求著方天慕教給自己,方天慕不教也不行,他不能改變曆史,所以一步步給沉麥講解,手把手將月菇術傳給了他。
沉麥心裡高興,喝得酩酊大醉,方天慕憂心忡忡地落下一子,回到了時間通道之中。他心裡很鬱悶,有苦難說,覺得再往前走也沒有意義了,因為該發生的一定會發生,他的出現改變不了曆史,反而會成就曆史。
沉氏仙祖可沒有停的意思,催促著他趕緊行動,他隻好又“縫縫補補”,一點點地地修複時間通道,許久之後,終於找到了混雜在數個七百年出口間的千年出口,是七、八個出口疊在了一起。
他聚精會神的順著能量脈絡去比對排除,找出了一個最接近一千三百年的時間,他說道:“這個是一千五百四十年前的,要去嗎?”
“去!”
方天慕一腳踏入了進去。
這是一片火楓林,葉落正秋,林中正有一人,正要落子,方天慕本想去攔,可沉氏仙祖阻止了他,眼睜睜看著他人的精神和部分軀體被吸入了時間通道之內,幾息的功夫,那人便殘了,且沒了神智。
方天慕問道:“這人是誰?”
“你不必知道。”
“提前了兩百四十年,你的仇人可能還沒出生。”
“不,來得正好。”沉氏仙祖奪得了方天慕身體的控製權,從那殘了的人身上,抽出了一絲氣,嗅了嗅,接著朝著一個方向飛去。
“你要做什麼!”
沉氏仙祖並不理會方天慕的質問,飛出去三百裡,於三環山內,見到了一個曠世家族,規模十分龐大。
沒有任何的征兆,沉氏仙祖控製著方天慕的身軀,衝進了那家族之中,開啟了一場壓倒性的殺戮盛宴。
他根本就沒有聽方天慕的任何話,也全程將方天慕的思想壓在體內,月狐之能,神力又釋放,他罩住了整個家族,接著屠殺、屠殺,還是屠殺,無論男女老幼,絕不留情。
方天慕大怒,可什麼都做不了。
這種境界的強者,幾乎難逢對手,而他對整個家族的殺戮,也僅僅用了半個時辰,三環山內,連一塊好磚頭都沒有留下,全被拍成了粉末。甚至掘地三丈,把一切生靈都殺了。
做完這些後,沉氏仙祖才歸還了身體的控製權,方天慕怒不可遏,讓沉氏仙祖滾出自己的身體,仙祖隻淡淡說道:“他們是我的仇人,該死。”
“你!”方天慕突然感知到,百裡之外,有一隊生靈正趕往這裡,他頓覺不妙。
可沉氏仙祖也感知到了,立即霸占了身軀,朝著那方向一抓,那一隊生靈便被拉過來。
這群人看到三環山裡的慘象,直接嚇傻了,仙祖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冷道:“分族的?”
為首那人戰戰兢兢,許久才有氣無力地回道:“是是....”
仙祖猶豫了許久,冷道:“滾吧,念你們是分族,與我無仇無怨,放你們一條生路。”
“多多...多謝大..大人。”這群人屁滾尿流的跑了。
等他們跑出百裡外,一人對為首那人說道:“族長,這是怎麼回事。”
“彆管了,跑吧。”
“可是我們就是來投奔主族的啊,我們還能去哪?”
“我知道一個地方,去那吧,那是我們祖宗待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