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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王閣外,沉年等得有些心急,探著頭往閣內觀望,朱老卻一直閉目凝神。
沉年走到朱老麵前,問道:“你就不怕他真的把閣內所有東西都帶走?那你還守護什麼?”
朱老睜開了眸子,淡然道:“既然所有東西都與他有緣,那就隨他心意吧,至於我,守護的從來不是劍王閣,而是自己的心界。”
沉年這才觀察出朱老氣息的不對,她又打量了幾番後,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明明沒有修至半神境,為什麼會擁有仙姿神韻?”
朱老微笑道:“孩子,修仙之道,數不勝數,你可聽聞"不睡仙人"?”
“當然了”沉年毫不猶豫地回道,她還真的知曉,“八百萬年前,一個不經修為,卻在某日突然悟出仙道的人類,他還用爛鐵打造出了一把屠魔之劍,名為——困心劍,但困心劍從沒有留下戰鬥的記載,後世之靈,都覺得這是當年生靈們對仙道、神道的一種浪漫的想象。”
朱老說道:“並不是想象,他真的存在過,我的恩師曾經與其同行過一陣。”
“你的師傅?八百萬年前的人?你才活了多少年?兩百年?”
“嗬嗬,姑娘,我活了一千多年。”
沉年並沒有太意外,畢竟這老者的修行極高,但她還是懷疑道:“就算你活了幾千年,你師傅也不至於活在八百萬年前吧。”
朱老微笑道:“我其實並不是他老人家的徒弟,我不配,他隻收過一個徒弟,但他確實指點了愚笨的我,還帶著我遊曆了一段人生,沒有他,我早就死在千年前的雨夜中了。”
沉年並不知道朱老說的是筆作,她還是半信半疑,如果老者說的人真活在八百萬年前,還在一千年前指點了老者,那麼此人一定達到了神階,至少是半神,可半神也不至於活這麼久啊,她開口說道:“你說的這個師父,還真挺不一般的。”
朱老意味深長地望著沉年,說道:“姑娘,你能知曉"不睡仙人",你也不一般啊。”
沉年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朱老說道:“"不睡仙人"的故事,其實並沒有多少生靈知道,原因很簡單,"不睡仙人"的悟道,是曇花一現的神跡,他低調得很,悟道之後,從未宣揚,修行境界低的人,隻會覺得他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老頭兒,至於"困心劍",更是難為人知,更不要說三百萬年前,新時代的到來抹滅了從前所有痕跡,在人族世界中,隻有那座古老之城——凰都,才可能擁有關於他的記錄,你不可能來自凰都,你為何會知道此事呢?”
沉年無法回答,而朱老並沒有難為她,隻坦然一笑,說道:“"不睡仙人"的悟道,便是成仙的一種方式,凡人尚可一步成仙,修行之人為何不可呢,孩子,心,才是修行的關鍵。”
沉年訕訕地走了回去,而朱老繼續冥想去了,不多時,均士魅終於走了出來,然而他雙手空空,隻有那自由之翼,飛在其身邊。
沉年問道:“你拿了什麼?”
均士魅讚歎道:“果真是寶庫,你真該進去瞧瞧,不過我什麼都沒拿。”
“你什麼都不拿,還耽誤這麼長時間?望鄉那家夥早就跑了!”
“跑就跑了吧,管它作甚。”均士魅笑嘻嘻地走向朱老,問道:“老人家,我相中了不少好東西,要是改天我有了心思,可是要來取的。”
朱老未睜眼,點了點頭,淡然道:“隨你心意。”
均士魅這便帶著沉年飛出了長淵,沉年抱怨道:“你總是這樣,自由散漫,為何要放過殺掉那家夥的好時機!”
均士魅轉過頭,對沉年說道:“為了計劃。”
沉年說道:“計劃也不需要他呀,他是我們的敵對麵。”
均士魅問道:“那需不需要方天慕?”
“當然了,他不是得在第....”沉年還沒說完,小心翼翼地看著天空,謹慎道:“彆說了,心裡也不要想。”
“說是不能說了,但想卻是可以的,因為有它嘛。”均士魅愛憐地摸了摸肩頭的自由之翼,而後,接著說道:“方天慕對付起來太麻煩,交給望鄉吧。”
沉年十分認真地說道:“望鄉不是方天慕的對手。”
“你太小看他們了,沉年。”均士魅轉而玩世不恭地說道,“不過要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就殺他了,確實浪費了一次機會,不過,那又如何,無所謂,下次吧,下次一定,嘻嘻嘻。”
他們剛想要離開,然而卻站到了六縛魔族地上空,不經意間,沉年和均士魅均感受了三股特殊的氣息,沉年奇怪道:“連方天慕也來了,可惜,我們暫時不能殺他。”
均士魅卻對另外兩股氣息產生了興趣,他先是飛向了六縛魔族的屠宰場。
落到了大鐵鍋旁,連均士魅都忍不住那香味,不管旁邊是何人,先抓來一塊肉骨頭,狠狠地啃上了一口,還讚許道:“僅僅加了鹽巴,居然這麼美味。”
鐵鍋旁的那人有些吃驚,不知道均士魅是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邊的,也感受到了他身上那股強大的威壓,膽怯地挪到了一邊。
均士魅邊吃著牛肉,頭也不轉,邊說道:“你來自哪裡呀,叫什麼名字。”1
那人沉默了很久,並沒有說自己來自哪裡,最後隻說了名字,道:“我叫鄧滿洲。”
“哦——鄧滿洲啊,你娘離你越來越近了,馬上就要見麵了。”
“嘁,我沒有娘。”
“我知道,十七歲那年沒了娘啊,那個叫董鴿的家夥說的沒錯,你娘和你還真克啊。”
“你怎麼知道那高人的名字?你怎麼知道我的事?那女人告訴你的?”
“是你的心告訴我的”均士魅轉過頭來,邪笑地看著他,說道,“你的恐懼真可憐,軟弱得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你的身世也真是可笑,一事無成的滋味,很痛苦吧。”
“你!”鄧滿洲看著均士魅那譏諷的笑意,卻真的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
正此時,方天慕到了,他也感知到了均士魅和沉年的氣息,不過他並不畏懼,而他還將周惜琴帶了過來。
時隔四年,這對母子終於見麵了,鄧滿洲對母親的感情並不能完全掩蓋,他眼神中透露出的第一絲情感還是喜悅,但很快便冷下了臉,把頭彆了過去,再不多看一眼。
周惜琴也默不作聲,也不靠近,縱然有千言萬語,她也說不出一句,這麼多年,她更多的是愧疚和自責,她的確害了兒子的一生,她也想過遠離鄧滿洲,給兒子自由,可命運總是讓兩人的羈絆糾纏在一起,牢不可破。
均士魅笑著跟方天慕打招呼,方天慕卻沒有好臉色,殺氣已經暴露體外,隻是顧著鄧滿洲還在均士魅身邊,所有他才沒有動手。
方天慕冷道:“鄧滿洲,過來。”
鄧滿洲裝作沒聽見,方天慕又冷道:“鄧滿洲,立刻過來。”
鄧滿洲頭也不轉,冷道:“你是誰,我為何要聽你的。”
周惜琴開了口,說道:“滿洲。”
鄧滿洲直接吼道:“彆叫我的名字!我跟你沒關係。”
周惜琴頓了片刻,還是說道:“滿洲,這年輕人與你同歲,他告訴我,我們兩個和另外一群朋友,擁有相似的命運,他們有救贖我們的方法,你的身體有機會恢複。”
“真的?”鄧滿洲轉過頭來,眼中閃過了一絲光芒,但很快又消逝下去,他畢竟已經絕望了無數次了,“你彆騙我了,我不會再信你。”
周惜琴說道:“如果不是的話,我又如何會來見你,這些年,娘何時叨擾過你呀。”
沉年落下來,在均士魅耳邊低語道:“對,他們兩個是!那個女人,爭取過來,快!”
均士魅也有此意,他對周惜琴說道:“周....周姐,有沒有興趣和我們同行啊,嘶....我也有法子解決你們娘倆的問題,而且一步到位。”
周惜琴同樣也在均士魅身上感受到了那股“親切”的氣息,也在第一麵就對絕美無雙又陽光燦爛的均士魅產生了好感,但均士魅的恐懼之息和其羲和動人的笑容十分不搭,給人怪異之感,相比之下,她覺得氣息純正深邃的方天慕,更加可靠。
周惜琴感謝了均士魅的邀請,但還是婉言謝絕了,並再次勸說鄧滿洲,鄧滿洲對修行和恢複身體的渴望是巨大的,一而再下,心中有些動搖。
沉年急了,她對均士魅直接說道:“方天慕我來對付,那個女人還沒有修行過,你直接抓走!”
沉年可不是開玩笑,她決不允許周惜琴被方天慕帶走,那可是....那個家夥啊!
方天慕也慌了,他現在實力的確強,也悟道了,但沉年真不是他能對付得了的。麵不改色地打開了一道陰間裂縫,但幾乎同時,方天慕被傳送到了彆處。
沉年為了以防萬一,直接避開了戰鬥,將方天慕用空間之術轉移了,現在此處隻剩了周惜琴和鄧滿洲兩個凡人。
周惜琴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可鄧滿洲卻嚇壞了,他遊曆數個海域,還從沒有見過這樣怪異的術。166小說
周惜琴平和地對沉年說道:“姑娘,感謝你們的好意,但天慕那孩子是來幫我們的,請你高抬貴手。”
沉年對其說道:“我會直接告訴你真相,你....”話還沒說完,沉年直接原地消失了。
均士魅處變不驚地抬起頭,笑嗬嗬地看著從空間麵走出來的泉天棲,讚許道:“了不得的能力呀,真不考慮加入我們?反正你不屬於任何人,在哪裡不都一樣?而且...我們兩個人,可是很特殊的。”
泉天棲皺著眉頭,看著底下,一個響指,方天慕便落了出來,埋怨道:“就知道你靠不住,本王還有事,先走了。”說罷,便消失不見了。
沉年沒了,方天慕自然不怕均士魅,均士魅好像沒有任何戰鬥的**,他對方天慕的殺氣也沒有一絲反應,反而問道:“木子雲呢?還在徂齡域修行?回去告訴他,顓王旭那家夥說想他了,嘻嘻嘻...”
方天慕沒有回應,均士魅低頭對鄧滿洲說道:“罷了罷了,我不和他打了,你們想跟誰走就跟誰走吧,他還真能告訴你個所以然來。”
“真的?”鄧滿洲其實對均士魅、方天慕和周惜琴三人都產生了一種相似的敵意,但同時這種敵意也有讓其產生了一種跨越千年的歸屬感,還是恢複身體和修行的誘惑太大,但凡有一絲希望,他也要拚命抓在手心。
鄧滿洲低聲對方天慕冷道:“行,我跟你走一次,但跟那個女人無關!”
他走到了方天慕身邊,但方天慕並沒有帶著他離開。
方天慕對均士魅的殺氣未減,與沉年的想法如出一轍,方天慕也絕不放過殺掉均士魅的機會。
均士魅理解方天慕的想法,笑道:“你和我打,會打很久,他們兩個必死,你信嗎?”
方天慕這才收了殺意,的確,他不可能在與均士魅的戰鬥中,保護得了周惜琴母子二人,隻得恨恨的離去。
但在離去之時,均士魅忽然叫住了鄧滿洲,說道:“喂,鄧滿洲,嘶....如果他們幫不了你,你就來找我吧,我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而且,我一定可以讓你變得很強,嘿嘿嘿...”
方天慕帶著母子二人飛走了,但片刻之後,他還是放不下,衝回來和均士魅狂戰了兩百回合,終是沒有任何結果,反倒將六縛魔族地領地毀了一半。
夕陽降至,沉年終於趕了回來,看著一片狼藉中,孤立等待的均士魅,她焦急道:“你打輸了?那你至少殺了那母子了吧!”
均士魅一臉輕鬆,說道:“根本沒阻攔,放他們走了!”
“什麼!你....為什麼!”
自由之翼飛到二人中間,均士魅隻一個眼神,沉年瞬間明白了他的想法,點了點頭,讚許道:“你做得對,她們母子正好可以彌補那一個缺漏,這樣的話,完整了!可你能確定鄧滿洲會來找你嗎?”
“放心”均士魅自信道:“那家夥會來的,他的野心、自卑和對希望的執念,我看得一清二楚!”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