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的穴脈出口全部封堵後,望鄉要嘗試又一次的重生,當魂魄與軀體融合,這一次複活後帶來的痛苦是極大的,因為其所有穴位被封,生機無法流通,因此他的再次死亡要比之前的提前一倍的時間。
但其複活的生命是成功的,而在這短暫的生命之中,望鄉終於發現了生命的痕跡,在生命開始之時,他體內的穴位從內部出現了吸力,而吸力的出現和強弱是有順序的,說明穴脈的生機需求和流動也具備一定的規則。
望鄉開始循著順序一步步重新開啟穴位,每一次的死亡都緊跟著新一次的複活,使得他對穴脈的解封一步步銜接,到最後,他終於摸清了自己穴脈的規律。
最後一次魂體相融前,他將所有生機都推出體外,而在相融後,在兩息時間內,他將生機按照順序迅速吸入穴脈之中,結果如其所料,這一次他真的複活了。
等了許久,也沒有迎來自己的死亡,望鄉並沒有情緒上的波動,他望著雙手,有些事情他並沒有想通,但可以確定的是,穴脈的構造的確與生命力相通,但他想搞清楚的是,生命力到底是什麼,生命之因究竟是怎樣的。
他迫切地想要去證明,從地麵拔出了一根草,那根草已經枯萎,他灌入了大量生機,草恢複了嫩綠的模樣,但幾息後,立即又枯死過去了,他明白,這草的生命已經結束,覺得恐怕隻有風箏
才能拯救它們了,話說回來,風箏和望鄉都能對生機做出一定的控製和改變,但風箏的生機源於木元素之力,其實並非能做到讓枯死的草複生,而是讓土壤裡並未死去的草重新煥發活力,或者讓土中的種子快速生成。
望鄉想著,如果自己的身體裡具有生命力,隻要讓生機按照生命力的規律湧入,就能夠複活,那麼用同樣的方法,為什麼不能複活草木呢?
草木,有穴脈嗎?
從生靈的構造來看,草木是無法與人體來相比的,而人體之中,穴脈和血管的紋路並不完全相同,隻重疊了三分之一,但對於草木而言,沒有血管,也沒有可行動的能力,以及思想和情感,這樣的簡單的生靈,其葉中脈路,是否就是其生命力的模子?
可是一片葉子中的脈路能夠看清,但其脈口幾乎千千萬,流入的順序種類就更不用說了,總不能一個個去試吧。
筆作曾經說過,他看到世界應該是不同的,他與方天慕最與眾不同的兩個能力分彆是能量與生機,那方天慕看到的應該是所有生靈或非生靈的能量,而自己看到的,應該就是生機了。
生機不是一直靠自己感知著嗎?如何才能看到,她感受著自己體內生機的流動,穴脈的紋路在生機流動之下,逐漸成了型,他撿起了一根棍子,在濕泥地上一筆筆將那型體畫了出來,像是一個符,但四通八達,接著他一筆
筆又把生機流入之象勾勒。
看著那幅圖,望鄉發了幾個時辰的呆,而後,他感知著四周,終於在淵內找到了一棵還存在著生命力的草,他將那草抓來,捏在空中,仔細觀察著,離開了土壤和水的草,生機慢慢流失,望鄉加快了那流失的速度,但在生機流失完的那一刻,望鄉突然發現新的生機在草中出現了,數量非常少,但出現的非常有規律,望鄉記住了它的規律,接著繼續吸噬,沒想到小小的一根草,在緩慢的生機流失中,堅持了將近兩個時辰,而這個過程,也正是草枯萎的過程,終於,不再有生機出現了,而望鄉感受到了其生命力的減弱。
等著生命力消失,草徹底死去之後,望鄉按照自己所記的規律將生機灌入,結果仍舊如其所料,草的生命力複蘇了,望鄉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推論,生靈的生命力是獨立的,就算生靈死亡,它也依然能夠存在,當生機重新進入,它便有複活的可能。
而生機是由生命力產生的,隻是生機的產生是需要“原料”的,草的枯萎,意味著“原料”的消失,同樣,人類的吃喝,也是攝入原料的方式,當人不吃不喝後,消耗的便是人體自身。
如何看清死亡之靈的生命力呢?
望鄉左思右想,也不知該怎麼辦,他畢竟不是那根草,猶豫了許久後,他想起了風箏曾經說過的草木嫁接之術,他將那棵活著的
草,切斷了根,插入一根死草莖中。
一次次的生機輸送,讓活著的草的脈路擴張,使得生機按照活草的生命力流動,他終於感知到了那死亡之草生命力的曇花一現,而就是這次機會,讓望鄉記住了那棵死草的生命力模樣,同樣的方法,它竟真的讓那棵死草死而複蘇了。
他驚喜的發現,生命力之間是可以通過生機互相感應的。如果草的生命力可以如此,那麼人類的,自己的呢?
這一刻,望鄉邁出了他悟道的關鍵一步,他抓住了一棵枯萎的死草,先排空了自己多餘的生機,而後按照自己生命力的規律,緩緩地向死草中流動生機。
七息時間後,望鄉的靈魂仿佛受到了洗禮,他的眼睛忽然“飄了”,在身體上一陣遊離,甚至脫離了身體,到了空中、土中,草中,那是一種難以言述的舒爽和輕鬆,是靈魂級彆的交涉,是跨越了物種、時間、空間、規則的攜手,那一刻,他終於看到了那棵死草的生命力,那是一個簡單的“符靈”,而生機規律的湧入,伴隨著生命的複蘇,他也終於看清了自己的生命力,那是一個更複雜的多重“符靈”,穴脈正是這個“符靈”的外架。
“符靈”就是他苦苦追尋的生命之因,一切生命皆源於各不相同的“符靈”,“符靈”並是不平等的,他震驚的發覺,在他的“符靈”與草的“符靈”聯係之後,草“符
靈”成了他的附屬品,也就是說,那棵草成了他生命或軀體的一部分。
望鄉野心勃勃的將生機發散,刹那間,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寂靜之淵中,無數的“符靈”出現,草的“符靈”大同小異,但沒有一個是完全相同的,隻一個念頭,生機流入,淵中所有草木全部複活,但他的“符靈”同化程度有限,隻有一半的草木同化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他能感受到每一棵草的“知覺”,他心一動,某棵草的葉子張開了,變綠了,就好似他彎曲了自己的腳指頭,他飛到天空,以自己的生命“符靈”叩問世間,驀地,他看到了世間無數“符靈”,生命從之前的神秘,變成了有跡可循的規則和規律。
這一刻,他的世界觀崩塌了,與之伴隨而來的,是深深的恐懼,因為生命,不是偶然,生命之因——“符靈”的存在,意味著這個世界一定存在著造物主,這或許就是一個用“符靈”創造而成的,假生命的世界!
他悟道了,而悟道的結果,與方天慕相同,一個是被造物主用“能量”捏造的世界,而另一個是由造物主由“符靈”編造而成的世界,究竟誰才是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