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天塹之中最不缺的,就是一年四季從未斷過的風。擁有最高智慧的卡斯馬族人,將風能利用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每一棟建築都與數十個風輪融合在一起,風格很是奇特。而每一個風輪都有其獨立的作用,譬如一個管著室內通風,一個管著燒爐淬火。所有的屋子都緊貼著石壁建立,但屋與屋之間看不見一道橋梁,因為這裡的風急,軟橋搖擺不定,而實橋又占地太多,因此,這裡的卡斯馬族人但凡出門,就必定踩著那特殊的飛行器具。
木子雲不知道自己來這裡的意義是為何,便向那位卡斯馬族人問道:“這"風之鄉"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除了各式各樣的的古物,再沒有什麼值得修行者們前來探索的東西了。”
木子雲自然是不信的,卻也不急,鈴鐺有些奇怪,同為卡斯馬族,她家鄉四獸域中的卡斯馬組可不是這麼平易近人的。片刻之後,眾人飛入了千丈之深,正瞧見一座高約十五丈的水車,可這裡並沒有河,是風在推動著木扇,而車下綁著數十條管道,通過一個方盒之後,便合攏到一起,令人不解的是,風帶動著水車,而木扇推動了底下的機關,產生的某種氣浪亦或者其它普通的物什,通過那個方盒之後,立刻有了能量的反應。隻要風不停,那能量就沒有乾涸的時候。
卡斯馬族人說道:“如果非要講究的話,那個鶴盒就是這裡最珍貴的東西了,它能夠將自然之力轉化為我們可以使用的能量。”
休兵嘲笑道:“啊?哈?就那麼點能量,但凡會修行的,打個坐的功夫,就能聚集十多倍吧,你自己不也有所修為,難道還靠拿東西?”
卡斯馬族人回道:“修行,隻是一條捷徑,我們想要了解的,是有關自然的規律和發展。風為什麼會往這裡源源不斷地灌入,太陽為何從東出,至西落,生靈為何要經曆生死,自然中的雷、火、水、雲等等,是從何而來,如何而造的,這些才是我們所熱衷之事。”
木子雲聽後隻平靜地抬起手掌,片刻後,天空劈下一道雷電,而後冷道:“這種事情,還有什麼需要了解的價值嗎?”
誰料卡斯馬族人帶上了一隻青色的皮手套,輕輕鬆鬆便將木子雲手上的雷電引了過去。
眾人還以為它也懂得雷法,沒想到,它隻能引,卻不可用,那萬鈞雷流在兩側石壁上狂轟濫炸,十幾息時間後,才停了下來。
杜小月不解道:“你們是擁有最高智慧的種族,為何要把精力放在這些無用之事上呢?想要了解或得到力量,直接修行不就行了?”
卡斯馬族人搖了搖頭,說道:“把時間浪費在那種誰都可以做成的事上,太可惜了,我們研究了十幾年,發現世間不同能量可以相互轉化,如果創造這個世界的並不是神,而是自然本身呢?就算是神,那麼誰又創造了神呢?萬物的出現和變化都是有跡可循的,我們將一尺左右的雷電所擁有的能量當作最小的雷能值,叫它一"卡斯",那麼如果我們能研究出一"卡斯"雷能需要...”
“停停停”鈴鐺趕緊打斷它的話,說道:“不想聽!”
卡斯馬族人看著鈴鐺,半會兒後,歎了口氣,苦笑了一番,好似是看透了一切的高人,對庸俗的世人深深的無奈。
風箏問道:“您之前說過,能來到這裡的,都靠著"緣",這一點,您能否為我們解讀一下呢?”
“風之鄉沒有值得你們留戀的東西,你們是從凰都來的吧。”
“哦?”木子雲倍感意外,回道,“你怎麼知道?難道你們還研究算運之法?”
卡斯馬族人指了指自己的大腦袋,回道:“推斷而已。從三十年前,就沒有生靈來過了,因為這裡真的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但凰都存在的時間,比風之鄉還要悠久,所以這裡的秘密,這隻有凰都人才能知曉了。”
“果然有秘密”鈴鐺笑道,“就知道老爺子不會讓我們白來,快說說,這裡有什麼好東西嗎?”
卡斯馬族人說道:“風之鄉是"筆作"文明的遺址,而風之鄉的秘密就是,"筆作"文明的創造者——筆作,至今還活著,他是吃了野生長壽花,誕生在上個時代末尾的人類。”
一語驚呆四座,休兵喊了句:“老妖怪啊!”
卡斯馬族人繼續解釋,而眾人也知曉了筆作的故事。
筆作曾是群神時代末尾人族一位天資卓越的少年學者,因自小熱愛自然規律,而厭惡修行,所以獨辟蹊徑,專要煉造便利的器具,來為人們提供便利。某日,在風之鄉天塹之中,筆作發現了超遠古時期,人類文明的遺址,雖然幾乎沒有一樣物什還看得出原樣,但那些風化了的石片上的線條字符,深深吸引住了筆作。
自此筆作劃地為鄉,建立了文明。然而規則時代來臨之時,給”筆作“文明帶來了毀滅,致使筆作數十年的研究成果毀於一旦,筆作從此意識到了修行在這片弱肉強食世界裡的重要性,而之後陰差陽錯誤食長壽花,令其獲得了永生的結果,更是讓筆作對自然及規律的研究是否還有意義產生了懷疑。
從此,筆作便離開了風之鄉,開始嘗試修行,然而修行難有封頂之時,無儘的壽命,令其愈感乏味,因此他選擇將自己凍結在雪原之中,沉睡了數百萬年,而在一百年前,他破冰重生,也重新開始研究自然及規律。五十前,風之鄉迎來了卡斯馬族人,擁有超絕智慧的卡斯馬族人也天生不喜修行,喜好探索萬物規律,以掌控所有規則,常年的相處,令筆作完全接受了卡斯馬族人,並與之共同研究自然規律。而風之鄉的風力器具,也都是二者共同的研究成果。
筆作的研究在某一領域已經登峰造極,然而越探究自然的真理,其發展就越發的近鬼神,筆作遭遇瓶頸,傾儘所有,卻再無法前進一步,因此,他陷入了消極,選擇去雲遊四海,將近二十年都沒有出現了。
卡斯馬族人說道:”你們的緣不是與我們相連,而是與筆作老祖連著的,筆作老祖曾選擇一塊陸地,對陸地上的人族生靈命運研究了一千年,得到的結論是,世間真的存在著某種時刻跳動和改變著的自然規律,人類稱其為緣分,而老祖稱其為"神梢線",筆作老祖已經推斷出了"神梢線"十之七八的出現規律,但剩下的兩三分無論怎麼驗證,都是無律可循的,隻能將其推給鬼神。筆作老祖在二十年前離開的時候就說過,根據他對緣的算法,下一次來到風之鄉的一定是二十年後的凰都人。”
說到此,其實眾人心裡也有數了,筆作對於自然規律研究的精神,的確令人佩服,但他過於較真了,其實他對緣的算法,正是世間的算運之法,甚至根本比不上,類似於風箏對道的“金絲線”的觀察,一根線牽扯著一個結局,風箏也可以通過一根線頭,來找到未來的“緣”點。
可換個角度想,木子雲一行人其實也根本理解不了筆作的思想和行為。打個比方,木子雲可以輕易毀滅一座城池,那是因為他不僅修行到了鐘黎之境,更是擁有三種元素能量,對於凡人來講,他就是神。可若是一個沒有任何修行經曆的凡人,就扔出了幾個瓶瓶罐罐,也轟轟烈烈地炸毀了一座城呢?不需要去曆練生死,隻需要一小部分知識和對自然規律的理解,凡人也能夠征服自然。修行的手段可能傳四代,卻很難傳四十代,四百代,但刻在書本上的知識,卻能夠存在很久很久。如果利用一條規律,或者一種算法,就能讓天空落雷,大海倒飛,那為何還要疲於修行呢?而筆作也正是對修行世界積怨極深的反對者,他認為,沒有修行和神魔的世界,才更適於生活。
鈴鐺問道:“既然如此,我們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筆作老祖吧。”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太感謝了!”卡斯馬族人終於回到了正題,他們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個磁鐵球籠,裡麵還裝著兩個緊貼著的小鐵球。卡斯馬族人用一根鐵絲綁在一個鐵球之上,接著快速的抽動,兩個小球被帶動著在磁鐵球籠裡不斷的摩擦轉動。
眾人本以為鐵球會摩擦出火花,可沒想到的是,球籠上竟出現了電光,緊接著電流爬滿了球籠。一陣燒灼氣味冒出,緊接著砰的一聲,鐵絲斷裂,還是木子雲無懼雷電,親手抓住了籠子。
卡斯馬族人說道:“筆作老祖走之後的二十年,我們終於研究出了一種規律,磁鐵和鐵器能夠以某種方式產生電流,算法我們粗魯的推論出來了,如果條件足夠的話,應該能達到雷電的水準,這可是跨時代的大發現,我們急切的希望筆作老祖來給我們指點啊。你們既然是筆作老祖提到的緣,那就一定能找到他。請帶上這東西,還有...”
卡斯馬族人又端來了一塊石片,是亙古時期留下來的化石了,這正是筆作老祖留下的信物,隻有拿著這個,才能找到筆作。
“他長生不老又怎樣,一個凡人,找起來也...”木子雲有些不悅,好像此行對他們根本沒有什麼幫助,他又想開啟錦囊了。
誰料卡斯馬族人說道:“我不是說過,老祖曾經入世修行過嗎?他不會親自出手,但你們也可以求得他的指點啊。”
“哦?他很強嗎?”鈴鐺關切道,“到瓏人之境了嗎?”
卡斯馬族人淡淡回道:“筆作老祖沉睡了數百萬年,其實就修行了幾百年而已,實力...是半神,你們凰都的翟秋子,在他麵前撐不過多久的,應該會被瞬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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