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一條闊路,眾人徐徐而飛,風箏在木子雲耳邊苦口婆心勸著,希望他不要對無辜生靈出手,像剛才的黑精靈們,許多都命不該絕,當然,他們並不知道黑精靈們安然無事。
木子雲的回應很簡單,他淡淡說道:“世間生靈那麼多,我又何必處處分出憐憫之心。”
約莫晌午的時候,眾人肚子餓了,可木子雲沒發話,其餘人都沒有吱聲,隻有休兵苦惱喊道:“咱們吃點東西去啊,餓啊!”
木子雲這才回神,便帶著大夥朝下飛去,雲層之下,恰好是一泱泱大國,此國的規模極大,用富麗堂皇、盛世空大來形容都顯得不足,屋舍排列,建築構造極具特色,超乎常理的規整,街道都為大理石磚鋪成,屋瓦均為“黃金瓦”,牆壁均為“白玉牆”,國內有玉樹流櫻、天石銀河,東西各兩條“劈天路”,大路寬約十丈,路麵為水青石製,兩側店鋪樓舍極儘奢華。
落至地麵,散去氣力化為凡人,入城之後,便見著道上車水馬龍,其繁榮熱鬨程度,比凰都更甚,尋摸著個路人稍一打聽,眾人才知道,此國國號為“堅”,因盛產糧稻,富饒強悍,所以其國人喜稱其為“米國”,其國土範圍南北縱橫兩千七百餘裡,始建於一千八百五十八年前的六月十八日。所遇之人,無不對此國盛言稱讚。
可木子雲經《吹風錄》一查才知,這個“堅”國原本是一片原始叢林,裡麵棲居著的是自古便在此生存的“帕琪”族,當年人類的某一族中,流放了數萬罪犯,這些家夥乘船遠洋,西渡大海,隻剩了六千多人,幾度掙紮,才來到了這片土地,饑寒交迫的犯人們,得到了“帕琪”族人無私的援助,並求到了一塊落腳之地,可就在當年,本就習得修行之術的罪犯們,無情的屠殺農耕民族“帕琪”人,並推到了叢林高樹,開辟出疆土,數億“帕琪人”在十天之內被殺到隻剩下了三萬,鮮血和屍肉成了新國的奠基石,罪犯們在十天後建立起了國家,正名為“堅”,他們將那三萬“帕琪”人當做奴隸,開墾糧田,短暫半年間,便發展成了大國。
而“堅”國在開國後的六百年時間內,極度好戰、引戰,好發戰爭之財,卻毫無誠信人道,玩弄周邊小國於股掌之間,他們優越的修行之術,總能讓他們壓人一頭,六百年後,國型穩定,國內糧食極富,各方資源都有了源頭,“堅”國便一改前貌,打著愛好和平的旗號,並以此為治國外交之道,再用了三百年時間,徹底改頭換麵,那些醜惡的曆史被完全抹去,恐怕隻有無事不知的《吹風錄》上記載著唯一的真相。
得知真相的眾人,立刻產生了厭惡之情,但他們隻想買些食物果腹,即便知道真相,憑他幾人也做不了什麼。
這座城叫“德盾”,是“堅”國的國都,原來眾人早就飛入了“堅”國的領域,令眾人犯難的是,這裡實行著一種特殊的貨幣製度,他們手中的金銀就像是入了皇城的鄉巴佬,很難被接受,他們交換貨物用一種特殊的紙幣,叫做“米元”,一張“米元”抵得上小半袋子的黃金,而周邊國度想要與“堅”國交易,就必須得接受和使用這種紙幣,這也成就了"堅"國的絕不可能被動搖的地位。
掏出了從凰都帶出來的一袋黃金豆,眾人才從錢莊換來了十張“米元”,那些花樣店鋪簡直迷亂人眼,完全融不進去的眾人隻得挑了最近的店鋪,買了些吃食,正要往外走去,卻突然聽得一陣獸鳴,休兵說道:“怪了,是"玉獅子",是異獸族的一種,這種獸從來都是獨來獨往,怎麼一來來了一群,還...嘶....排列的如此整齊呢?”
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快速的散到兩邊,跪趴了下去,店鋪的老板趕忙將這八個外鄉人拉過去,強拽著他們跪下,眾人隨勢而跪,而方天慕早就將眾人的氣息和能量掩蓋的一乾二淨。片刻之後,大陸上出現了一群青綠獅獸,它們排成兩縱,嘴裡銜著金繩,八頭一丈高,兩丈長的威猛獅獸,拉著一架金絲鏤刻的敞頂寶車,車上站著一男人,而其兩側應是侍奉的奴婢,可那奴婢翩翩之姿宛若仙子,其修為竟已至鐘黎之境。
人群向著寶車上的男人虔誠跪拜,可木子雲的眼睛卻生出了怒火,那男人不過十七八歲,該是這國的至上貴族,可他身上穿著的那件繡龍袍,木子雲可不陌生,就與那天在凰都城門欺辱他們的蘇姓男人穿著的一模一樣。木子雲低下頭,找出《吹風錄》一查,果然,這“堅”國的國君正是蘇姓。
木子雲笑了,他看著那揚長而去的寶車,站起了身子,人群恢複了之前的熱鬨,感受到木子雲戾氣的眾人,其實也想明白了七八分,他們自然也認出了那件龍袍。
杜小月有些猶豫,說道:“木子雲,咱們不可能對抗一個大國啊。”
木子雲的眼睛卻從來沒有離開過那寶車消失的方向,他或許就沒聽到杜小月的話,隻低聲自語道:“虎子,你瞧瞧,咱的第一個仇人,找到了。”
站在車來車往的大路邊,眾人抬頭往天,他們的身影於這條路,隻是一個斑點,於這座城,隻是一粒塵埃,而於這國,卻毫無意義可言。
一炷香後,八人藏在了某座樓邊,他們再次繞到了那乘著寶車的男人前,當寶車從身邊經過,人群正在跪拜,木子雲低聲對休兵說道:“蠻牙兒,殺了他...”
“收到,老大,嘻嘻...”
拉動寶車的八頭“玉獅子”突然魔氣纏身,肉眼可見的速度內,竟發生了兩次進化,且每一頭“玉獅子”進化的方向都不同,可目的卻是相同的,它們瘋狂衝向了男人,即便那兩位鐘黎之境的奴婢及時出手,也未曾抵擋那衝天的魔氣,寶車碎裂,人群潰散奔逃,男人像一片殘葉摔飛出去,而那件繡龍袍碎成了片縷,四散在了這片土地上。
鮮血燃起了烈焰,而烈焰在地上作字,字為:“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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