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夥伴身邊的路程可不短,但五人也不怎麼著急了,休兵死皮賴臉地跟著,誰拿他也沒辦法,這家夥總是喜氣洋洋的,若沒有那麼多廢話,還挺招人喜歡。
行出去百裡路,鈴鐺忽然在空中怔住,一番心悸之下後,便開始狂喜,她喊道:“我感知到她了!嵩陽瓏洛!”說罷,她猛地衝了回去。
四人趕緊跟上,飛了一百四十多裡後,大致知道了目的地,竟是方才他們出發的地方,那個“算運的村莊”,村子依舊那般寧靜,眾人感知著周圍的氣息,鈴鐺微蹙眉頭,說道:“奇怪了?十幾息前還感知得很清楚,怎麼現在就找不到了?”
“不僅如此,那個老頭也沒了”顓王東說道,“這個村子以及周圍十裡範圍,沒有精神力存在。”
“那也就是說”鈴鐺攢緊了拳頭。
休兵接話道:“十裡範圍內,一隻螞蟻都沒有,我們離開的時候,這裡大大小小還有幾百萬隻獸呢,怎麼一個時辰不到就全沒了?”
“嵩陽瓏洛的手段嗎?”鈴鐺咬緊牙關,狠狠道,“這歹毒的女人,定是修煉了什麼邪術,隻是她跑得也太快了,難道是故意在耍我嗎?”
木子雲吹出去無數火星兒,而火星兒散在村間,它們皆具備靈魂,能將自己所見所遇傳至木子雲的腦海,許久之後,木子雲說道:“老頭子沒了,難道是走了,一個時辰不到,他不至於跑出去十裡吧,多半是死了,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方天慕的眼睛看到了些什麼,他朝著破碎的石台,也就是已經毀壞的“日算鐘”走去,在台前十尺處駐足,幾息過後,指著旁邊一處地麵,冷道:“他死在這裡。”
大夥趕緊湊上來,發現那地方散落了著十分稀少的灰粉,站得稍遠根本看不清,可方天慕的眼睛卻還能看到灰粉上留下來的能量痕跡。
休兵一臉難色,拍著腦袋說道:“哎呀呀,都死成渣了,咱們什麼消息也得不到了。”
“我有辦法,可以讓死人說話。”鈴鐺突然叫到,眾人還沒來得及發問,就看見鈴鐺從腰間包裹裡取出來一根怪異的笛子,木子雲眼見那笛子眼熟,許久才反應過來,說道:“這不是人魚的笛子嗎?”這群人在水映城的妖石前得到了三樣寶貝,回聲石在風箏手上,《吹風錄》給了木子雲,而人魚笛子則一直保留在鈴鐺手中。
人魚的笛子能喚醒很小區域裡的亡魂靈體,這個不是虛假的幻術,而是帶有亡魂意識的靈體,真正的亡魂可能已經魂入黃泉或者陰間,但一段時間以內會在死亡之處留下部分靈體能量,這些能量保留著亡魂的意識,與真正的亡魂沒有什麼兩樣。
鈴鐺將笛子送到嘴邊,輕輕吹氣,而笛子自成曲調,那聲音一出便令生靈為之一震,似乎在那一刻,靈魂與**完成了一次脫離,那位不久前剛剛死去的老頭子轉眼就矗立在了眾人麵前,隻是如今他是亡魂靈體,老頭子的亡魂還保持著死前的動態,隻見他瞳孔放大,舉著雙手護著頭,嘴上高喊著什麼,緊接著,一道幽綠光芒閃過,還未待眾人看清,老頭子便被打成了粉末,風一吹,便消失了。
但幾息過後,老頭子的亡魂再度出現,依舊重複著死前的動態,這一次,方天慕一刀斬過,將那綠色光芒擋住,老頭子“存活”了下來,卻還驚魂未定。
鈴鐺開口問道:“老爺子,是誰殺了你?”
老頭子看著前方,眼睛越瞪越大,看起來十分滲人。顓王東說道:“他是不是看不見我們,隻能看到他死前見到的場景?”
“不”木子雲說道,“他正看著鈴鐺。”
鈴鐺向左挪動了下身子,果然,老頭子的眸子也隨著鈴鐺而轉,且愈發的恐懼,顓王東歎了口氣,說道:“果然是嵩陽瓏洛,因為和鈴鐺長得一模一樣啊。”
鈴鐺怔了一下,突然說道:“不對!他看的不是我!”鈴鐺忽然轉身,可就在那一刻,鈴鐺的身體似乎在後麵分離出了一道身影,雖然看不清大致的裝束,但麵容卻與鈴鐺極像,而老人一直盯著的正是它,那道身影朝著老頭子走去,而老頭子又是做出了死前雙手護住頭顱的動作,那道像極了鈴鐺的身影消失了,老頭子再度被綠光擊中,化成了灰燼。
鈴鐺朝著四周大喊道:“嵩——陽——瓏——洛!滾出來!”山間留下了回音,卻並沒有出現回應。
木子雲搖了搖頭,看著再度出現的老頭子亡魂,說道:“哎,凡人的精神太脆弱了,他根本走不出死前的困境,喚他出來也無濟於事。”
接著取過鈴鐺的笛子,想要吹出曲調,將那亡魂靈體抹散,可方天慕將他攔住了,並冷道:“等。”
“還等什麼?”木子雲不解道。他不知道的是,方天慕的眼睛一直盯著老者的眸子,星辰之目將細微之物不斷放大,他竟可以看到老者眸子裡映出來的畫麵,一次次的嘗試後,方天慕開口冷道:“看到了。”
“什麼人?”木子雲問道。
“男人。”
“男人?不是嵩陽瓏洛嗎?”
“不是。”
“什麼模樣的男人?”
“看不清,披著袍子。”
顓王東突然喊道:“諸位,快看他,他變了。”
大夥轉過頭去,看見那老頭忽的不再重複死前的動作,而是手腳並用地朝著破碎的石台爬了過去,一邊爬還一邊左右說著什麼,眾人聽不清,那可能是老頭之前的記憶。忽的,在老頭的亡魂記憶中,出現了一雙手,那雙手捧著一樣東西,老頭伸手在上麵一拔,拔出來一片綠色的葉子,而後那雙手消失,老人麵前又多了一個盒子,正是之前葛遠從石台底下抬出來的那個。
“化憂草”木子雲說道,“盒子裡的隻是化憂草的一片葉子,真正的化憂草還在彆處。”
“等等,你們快看,那些符文是...是新畫上去的?”
眾人看見那老頭拿著一支蘸著紅墨的筆,在石磚上寫寫畫畫,不正是此刻那碎石台上的符文嗎?那紅墨有問題,一旦寫上便立即風乾變質,好似是經曆了幾十年甚至幾百年一般。
“他在搞什麼?”木子雲剛說完,就看見老頭將盒子埋進石磚下,接著將磚事壘砌,石台也就是“日算鐘”才成了型。木子雲低聲道:“日算鐘也是假的?這裡.....”
老頭子忽然的寂靜下來,接著,在眾人毫無準備之下突然轉頭,那張臉陰邪無比地笑著,任誰都不能在那副神情麵前保持平靜,而老頭子也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那個表情。鈴鐺立即吹起笛聲,將那亡魂靈體拍散,卻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那副陰邪的笑臉,懸蕩在其腦海久久不能散去。
眾人陷入了沉寂,木子雲的嘴上一直嘀咕自語著:“這不是日算鐘,那不是化憂草,那還會是什麼呢?”
顓王東說道:“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誒?遠兒哥拿著那個箱子去哪了?”
“凰都啊。”
“如果日算鐘並不在那裡,或許還沒有來得及毀壞,可是臻王國的法陣消失了,日算鐘也應該是廢了,他們為什麼還要用一個假的來騙我們呢?”
鈴鐺回答道:“除非,他們想讓日算鐘繼續運行,可....”
一陣沉寂過後,木子雲一跺腳,喝道:“哎呀壞了!葛遠拿著盒子去哪了?”
“凰都啊!”
地麵上激起一陣濁煙,木子雲像道閃電,瞬間衝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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