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木子雲尋了半個時辰未果,乾脆一狠心,朝著底下吹出了一股火浪,大火燒得儘興,卻連一隻生靈的影子都沒有逼出來。木子雲沒了耐心,落下去坐到了一根大樹乾上,惱道:“不找了,沒勁。”鈴鐺不一會兒也落了下來,陪著他坐著。
那四個人卻越找越起勁,且都各自發現了問題,方天慕認為這裡存在著令他感知不到的術,而每每他即將抓住能量的痕跡之時,總要撲個空,可沒過多久,他就又好似發現了端倪。
顓王東也時不時能感受到一絲精神力,但總像是他自己的錯覺,時有時無。休兵是最覺得這地方詭異的,因為這裡連一隻爬蟲都沒有,整座山林裡沒有一隻獸,這也太不正常了。葛遠專門擺開了四方棋,算了一算這地方的運勢,四方棋可算五福之中除了“天命”之外的“因果”、“道義”、“運勢”、“聯係”,但這兩番算下來,“道義”和“聯係”壓根就沒有顯示,但好消息是“因果”這裡顯出了三個青色卦象,分彆是“玉”、“陣”和“人”。
葛遠向四人解讀道:“這"玉"在"因果"裡很是不俗,指的並不是現實中的玉石,"因果"裡的"玉"象征著類似佛說裡麵的千轉輪回,意思是一樁"因",在生"果"之時,"果"便是新"因",不斷接替,但總有一天你會驚奇地發現,這樁輪回因果會變成一個漩渦,它能影響到的範圍,正是以最初的"因"為核心的,比如一個人殺了另一個人,殺人者逃了,被殺人的孩子心靈受到衝擊而變得扭曲,長大後也變成了殺人犯,孩子殺人之後,又是一樁新因,因果交替了數百年後,最初的那位殺人者的後人,可能就會被莫名的抄家滅族,這就是"玉"——千轉輪回,總會回旋到最初的地方,此地有"玉",說明這裡就是某個千轉輪回的核心,也就是最初的"因"的後世,而後麵的"陣"和"人",就好理解了,"陣"就是一個聯接的通道,而被聯係的或聯係著的就是人,"人"不單指人族,也可能指的是與人有關的一些東西,譬如說人語、人術等等。”
木子雲聽得一愣愣的,問道:“就是說,這裡肯定有貓膩吧。”
葛遠回道:“可能是地有問題,可能是草木,又可能是埋著什麼東西。”
休兵此時插話道:“地絕對有問題,連隻蟲子都沒有,非常邪乎。”
“你翻開土看了嗎你”木子雲白了他一眼。休兵洋洋得意回道:“彆說這一塊,方圓三十裡內,哪隻蚊子在搖頭我都一清二楚,彆懷疑我與生俱來的能力!”
鈴鐺問向葛遠道:“遠兒哥,咱們想弄清楚情況,該怎麼利用這個"玉"。”
“這個容易,隻要我們強行**因果就行了,譬如這千轉輪回中有一波人正在被追殺,我們隻要強行救下他們,並多做些事,要麼打破了"玉",要麼就成了"玉"的一部分。”
“啊”鈴鐺說道,“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
“沒你想的那麼嚴重”葛遠樂嗬道,“一個人一生中可能要進入十多個"玉",隻是我們自己不知道而已。”葛遠繼續看向四方棋,喜道:“這可真是個好消息,你們快看!”隻見那棋盤上還存在著兩個黃色卦象,葛遠解釋道:“這是"運勢"中的"周乾"和"爐焰",而這兩個所指之物將會對我們有大幫助,不過這兩物有些特殊,"周乾"意為焚器,用生命來焚鑄死器,但器成而靈生,指的是一件可令人靈態消失和複蘇之物,嗯....”葛遠的智慧遠比常人,很快,他嘴角一咧,笑道,“知道了,是方天慕的黑刀,它可以將我們吞噬的乾乾淨淨,無能量之物,像極了死物,卻又能還再賦予我們能量,使之重生。”
“那"爐焰"指的就是小木的火焰了吧,他有三種呢。”鈴鐺問道。
葛遠搖頭道:“"焰"在運勢裡指的是心,亦或者為心中靈明,而爐八麵無縫,亦是死路,而爐開便生,爐閉則亡,我們凡人的心靈明都像是被外物操控的火焰,如若有一天隻向心生,不受外力襲擾,那就是達到了天人合一、心清明靜的地步,目前為止,咱們幾個沒有能做到的...誒?”葛遠看向了顓王東,問道:“你的能力是什麼來著?”
“精神力”顓王東回道,“我可以改變或操控生靈的精神狀態。”
“可不可以讓一個人在精神上像死了一般?”
顓王東思索了片刻後,回道:“理論上來說,是可以的,但我沒有試過。”
“那太好了”葛遠說道,“"爐焰"和"周乾"都找到了。”他打斷了木子雲想要詢問的念頭,說道:“彆問那麼多,我也說不準,試一試就知道了。”
五人將手放到了方天慕的黑刀上,木子雲和休兵、顓王東瞬間就被吞乾了能量,虛弱地站都站不起來了,鈴鐺多堅持了幾息時間,而葛遠竟然堅持了一盞茶的功夫,方天慕一臉怪異地望著葛遠,而麵色發白本就虛態的葛遠,此刻更加的倉弱無力,咧嘴苦笑道:“看我乾嘛,沒人告訴你們我很強嗎?”
“快...快彆說廢話了”木子雲耷拉著眼皮,有氣無力地說道,“接下來做什麼?”
葛遠說道:“這還遠遠不夠,得讓我們接近於死人才行。”
顓王東無力道:“我也得讓我們的精神像死人?”
“對”葛遠回道,“你當初能被帶進去,正是因為你幾乎是個死人了。”
“喂喂”休兵乾脆趴到了木子雲背上,說道:“我們都是死人,那誰帶我們進去,再說了,進哪啊?”
葛遠朝著方天慕最後一指,接著就不省人事了,而顓王東用儘最後力氣,將所有人的精神都壓製到了死態,方天慕是不需要交付出能量的,他隻要握緊黑刀,便能將自身能量完全壓製在體內,從外感知,就像個死人一般,但他的精神已經死寂,神情木訥得像塊木頭,用黑刀拖著相互纏繞的眾人,癡呆地朝著前麵的光亮走去,不一會兒,便走進了叢林。
就在這時,這群“死物”麵前的路突然開闊了,那些草木活了過來,紛紛向兩邊退讓,而未見天日的土壤也冒了出來,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來到了一處新地。可問題也來了,六個人該怎麼恢複呢?方天慕能量在,但精神無法複蘇,就是個傻子,就算到達了目的地,他又怎麼會給其他五人恢複能量呢?而顓王東可以操控精神力,可沒有能量,他什麼也做不了,就是個死人。
所以他們一直走,不停地走,路過了什麼妖魔鬼怪都看不到,而那些“妖魔鬼怪”也都呆愣地望著這些不速之客,知道他們是闖入者,卻望著他們不由得發笑,眼睜睜看著六個人從這一頭進來,再從那一頭出去。約莫一日兩夜,六個人依舊在木訥的前進,也得虧方天慕一直拖著走,結果趕巧兒撞上了一處瀑布,掉落下來的冰水讓顓王東恢複了些精神,立即將眾人喚醒,方天慕醒了,那其他人才徹底“活了”。
木子雲一直被拖在地上,衣裳都碎成了片縷,休兵倒好,一直趴在木子雲背上,什麼事都沒有。鈴鐺抓著黑刀,被拖在半空,醒來後胳膊麻痛得厲害,差點自己給剁了,葛遠卻立刻盤腿坐起,其身上出現了大量蒸汽。
木子雲懷抱著鈴鐺,幫她揉著胳膊,問道:“咱們進來了嗎?這是哪?”
火珠從木子雲的胸膛中飛出,貼上了他的眉心,木子雲閉上眼睛,十幾息時間後,他睜眼道:“好吧,咱們進去了,結果自己又出來了,裡麵的家夥壓根沒有管我們。嘶....”木子雲瞪了眼火珠,怪它道:“你這家夥,為什麼不叫醒我?”還真不是火珠的錯,它一旦出來,直接就會被劍拔弩張的黑刀吞走能量,它心裡著急,卻壓根不敢動。
鈴鐺沮喪道:“怎麼辦,又是白跑一趟。”
休兵摸著腦袋,燦燦爛爛地笑道:“沒事啊,鈴鐺,還有辦法。”
葛遠也醒了,回頭問向休兵道:“你有什麼法子啊?”
休兵說道:“我的小獸們已經進到那個地方了。”
“不可能,應該隻有死物才能進去。”
休兵笑盈盈地伸出手,掌心躺著幾個小石子,他吹了口氣,石子竟然活了,分解成了一個小甲蟲,休兵說道:“這獸叫做寂甲蟲,沉睡狀態下,就和普通石頭沒什麼兩樣,我之前給過他們命令,到了地方,它們自己就滾出去了。”
木子雲說道:“可就這麼幾個蟲子,能乾什麼?”
“能做的事可多了,至少我能感知到它們啦,跟我來。”休兵興衝衝帶著眾人回到了嗤伏地,然後心念一起,過了一炷香時間後,木子雲有些等不及了,剛想開口,休兵便喜道:“有反應了,這林子裡出現了獸。”
“你和它們能夠聯係?”葛遠問道,“這可能是兩個空間呐。”
“聯係是之前做到的,我可以隨意讓獸進化,之前便動了手腳,寂甲蟲有一種進化的方向,變成寂母蟲,一隻寂母蟲在十息時間內可以分裂繁衍十代,哈哈哈,我猜那地方的寂甲蟲已經成山似海了,哈哈哈哈....”
果然,沒過多久,叢林裡的獸卻來越多,眾人聽到裡麵發出了簌簌的爬動聲,不一會兒,就見著大片灰蟲子從草木中竄了出來,鈴鐺又嚇又惡心,而那些蟲子又拚命朝著休兵跑來。葛遠大喜道:“開了,快飛上去找找,一定是那地方與外界的通道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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