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取出了妖石贈予他們的人魚笛子,外表和他們在藏布加沙漠裡見到的小人魚手裡的一模一樣。
“怎麼吹?直接吹嗎?”鈴鐺有些手足無措,方天慕是會吹橫笛的,但人魚的笛子沒有笛孔,好像隻需要對上嘴吹就可以了。
鈴鐺試探性的朝著笛口吹了口氣,笛子卻輕易就發出了聲響,像是蒙在白布裡的樂音,從人心裡托出來的聲響,聽得人腦子湧現了一種傷感,這大概就是亡靈所正經曆的苦澀吧,鈴鐺對大夥低聲說道:“準備好了,我要開始了。”說罷,深吸一口氣,輕輕地吹響了人魚笛子。
這笛聲自成曲調,但眾人隻記得聽曲的感覺,卻記不清確切的曲調,就像民間傳說中的孟婆湯,這笛聲就像能讓人忘卻前世今生一般,沉韻有味卻飄飄然隻動情而不入人心。果然,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這穀內的氣息從地麵開始向上升騰,大夥眼睛裡看到的景象多有不同,有的是如螢火蟲一般的硫黃色星點,隨著風在穀內蔓延,有的卻是如泉流一般的煙氣,專纏在一種普通的草葉之上,又有人看到些模糊的如海市蜃樓般出現在穀內的投影......
也就二十息時間後,眾人一齊向一方看去,帶著各樣的心情,複雜的心思在努力勸說著自己要嘗試去接受這不同尋常的一切,那道存在不知多少萬年的亡魂朝著眾人徐徐走來了,葛遠怔住之後,發呆的不停嘀咕道:“怎麼可能呢,這麼久了,也有很多種族都嘗試過尋魂,沒有誰成功過啊...”
離著鈴鐺隻有三、四步遠時,那隻亡靈便停住了,莫說是鈴鐺、風箏、杜小月,就算是幾個大男人,也都被“定身”在了原地,目光聚焦在那亡靈身上,簡直挪不動道。
那明明該是個獸靈,卻竟然是以人類的姿態出現的,而且,這亡靈擁有著的,是讓世間無數女子都見之傾心,看之瘋魔的絕世容顏,連虎子都忍不住張口說道:“這....好家夥,這是個真正的美男子....”
隻見這亡靈八尺多高,膚如凝脂、形體均勻,他的一雙手都像是由上好的白玉精雕而成,眼角用深紅色胭脂向後輕輕一勾,眉如柳絮卻更像用筆蘸著淡墨點上去的一般,兩隻眸子裡似是流著人間三月滿江春水,柔情之深令初見者難以心寧。他太像個女人,但女人絕沒有這樣的好看,頭發向後紮起,長至腰後,有一縷用紅纓繩綁著繞到前胸,他穿著“毛絨絨”的古老服飾,像是把整條一丈長的白狐獸尾纏在了身上,下巴尖尖耳朵尖尖,風箏不禁感歎道:“天啊,他太美了。”
木子雲忽的一心動,當即閉上眼讓自己冷靜了片刻,睜開眼,皺著眉頭對虎子說道:“這家夥一定是妖精,它在故意迷惑我們。”
虎子也不看了,說道:“會不會這妖獸能變化成召喚它出現的生靈心中所思之物?”
兩人一同看向了鈴鐺,鈴鐺癡迷地盯著那亡靈看,眼神都沒轉,嘴上回道:“我哪裡想象的出這樣的容顏啊,天啊,他太美了....”
“嘁..”木子雲難免有些醋意,心裡十分不忿,衝著那亡靈說道:“喂!你是什麼東西,彆整這些手段,給我變回原樣去!”
未想到那亡靈竟然開了口,竟是人聲,十分柔情地說道:“這就是我的原樣啊。”
“天啊”杜小月都丟盔棄甲了,癡迷道:“他的聲音如他的樣子一....”
“得得得趕緊打住!”木子雲把杜小月話打斷,又對那亡靈喝道:“彆裝了,我知道你是什麼,明明是巨獸,卻裝成人類的模樣,以為我們好欺騙嗎?嗬,能叫你出來,我也不是什麼小角色!”他顯然有些醋意大發了,打了個響指,在眾人麵前都出現了一個突然爆炸的小火球。
女孩們都嚇了一跳,木子雲趕緊說道:“你們都中招了,它又不是人,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看.....不對,根本就是它迷惑了我們的眼睛和心,趕緊清醒過來啊。”“可是...”三個女孩竟然還意猶未儘,雖然用手遮住了眼睛,但還是感歎道:“他怎麼能這麼美呢?”還偷偷從縫隙中再次觀察那亡靈的動態。
亡靈聽後,抿嘴一笑,對木子雲說道:“我沒有說謊,我既是獸身,也是人形。”
“哦?”葛遠驚道,“一直以為那是傳說裡才能發生的故事,難道你是兩個種族生靈的結晶!”他又低聲向眾人解釋道,“不同種族之間幾乎是不可能結合而產生後代的,但神話裡卻有成功的典型,譬如有人蛇成親,誕下人子的故事,不過實在太難實現了。”
葛遠對亡靈問道:“我猜的沒錯嗎?”
亡靈頓了一會兒,淺笑裡帶著無法被抵擋的魅力以及些許的深意,它回道:“我父親是妖,母親是人,你猜的沒錯,我為妖獸,名曰忘川。”
幾個女子放下了手,爭著要和那亡靈說話,並不是這三人的心誌不平,連男子都要動心了,就彆說這幾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頭了,換做凡人女子,怕是見一眼,就生死難忘了。杜小月問道:“這麼久了,為什麼你的靈魂還在徘徊在這裡呢?”
亡靈回道:“我一直在等一個答案,我生前有一事未明。”
“何事?”
“我的人類母親,她被殺了,我用了十年時間也沒有找到殺她的凶手,成為孤魂之後,就沒有辦法再接觸陽間之事,可我得不到答案,就始終不願離開,很久了嗎?你們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見到我的生靈,萬幸你們也是人類,那就幫我找到答案吧。”
“那你說說看吧”風箏隻與亡靈目光對了一次,就迅速紅了臉低下了頭,並不是喜歡或者愛的心動,純粹是因那絕世容顏而羞於抬頭。
“不必說,你們自己去看吧,我帶你們回到我生前的時間就好了。”亡靈話音剛落,眾人身邊的景色突然像被扯開畫布一般撕裂開來,重新鋪上了一麵新景,他們站在一所古老且詩意濃濃的庭院之中,也剛好站在一座一丈長的小橋上,橋下是潭水,水中有假山,這就是存在於亡靈記憶中的,亙古時期的陽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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