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隻在這幾塊大陸逗留了七日時間,留下了傳承了幾千年的神話故事,每個人的心情都是大好的,也不管自己在凡人心中留下的印象是好是壞,更不顧他們對自己的傳言到底會發展到怎樣誇張、扭曲的地步,對凡人而言,那可能是傳承千年的傳說,會影響百代人,甚至會成為後人的信仰,但對於木子雲幾人來說,這就是七天的休憩時光,儘情地將自己心裡的不暢快排乾淨,丟掉了輜重,把身心都放得輕鬆。
第八日,七人就重新出海。
立在船欄邊上,鈴鐺自語般說道:“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的命運早就被注定過了,從相遇到每一段曆程,或許上天無法安排其中的每一個故事,但我們該去哪裡,怎麼去或者怎麼離開,都早已是注定。”
“舉個比方說”木子雲接道:“我們結束了廣琅琉璃島的遊曆,結果陰差陽錯的逆世界到了那片海域,等到結束了那一場遊曆後,又鬼使神差的來到了這裡,但依我所想,才不會有這樣準確的狗屁天命呢,就像我現在不渴,卻執意要喝點水,這可能就會引發一係列故事,難道天命還能精準到這種地步嗎?我覺得是不能的。”
“但大的方向是定了的。”鈴鐺驀然歎了口氣,說道:“不是我潑冷水,我不覺得你找到自己的家鄉後,會永遠地留在那裡,甚至在歸途之中,你就會選擇放棄,並改變方向。”
虎子大不解道:“你為什麼就這麼肯定呢?不回家,還能去哪裡呢?我說鈴鐺妹子,你把話說清楚些吧,是不是你知道些什麼?”
“或許...”鈴鐺眼皮耷拉下去,很黯然的模樣,低聲細語道:“我說的並不是你們,而是自己吧。”她抬頭看了眼木子雲,又看了眼風箏。轉頭看向了方天慕,繼而又看到了望鄉。最後,悄悄低下頭去,海水顏色很深,並不能倒映出她的身姿,她隻好側過頭看甲板,還好身後傾斜著自己的身影,但也是孤零零的,沒有依靠一般。
木子雲越發的覺得鈴鐺有異樣,他不由得心裡惱火,不知道鈴鐺心裡想得究竟是什麼,問了也得不到答案。
不多時,從天空極高處傳來聲響,似是鐘鳴,也僅僅是一聲,一聲過後,眾人便聽到了些混雜的沉重聲響,像是裝滿了鐵水的木桶碰撞到了一起,又像是用鋤頭硬從山堆上砍下來一塊塊土石。
“這什麼聲音?”風箏恐慌道,“好像是從天空之外傳來的。”
“噓....”木子雲示意她冷靜,大夥靜靜聽了約莫半個時辰,那種聲音才停了下來。
木子雲舉起右臂,右手四指並攏,隻剩食指對著天空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聽嘭的一聲,食指向天空射出了一團火球,這火球剛鑽出去就以極快的速度穿梭在空中,風能護著它穿透了多道氣流層,木子雲都不曾到過那樣高的位置,但火球還在繼續,直到風能被高空處的風力消磨殆儘後,火焰還奮力朝著上麵前進了約莫百丈遠,但也實在無力繼續下去了,自然也沒有落回去的可能,火能被耗儘後,也就消失了,其中靈魂,也隨即而滅,但將其所見,都傳遞給了木子雲的心念。
木子雲說道:“還要更高,我到不了那種地方,太遠了,而且越往上空氣越少,火焰燒不起來的,人在那裡,也得出事。”
眾人覺得,那麼遠的地方傳出的聲音,竟然可以被這裡的生靈聽到,而且聲音可不小,那麼它現場發出的音量該是有多大呢,怕是要把人的耳朵都震聾了吧。過一會兒,大夥又安靜下來,期待再次聽到那聲音。
鈴鐺猶猶豫豫後,終於開口說道:“彆害怕,那聲音我知道的,的確很大,大到無法形容的那種,我從沒有在近處聽過,隻在它的背麵聽過,嗬,在近處聽會直接被震成灰的。”
“你說說看,那是什麼?”大夥的目光一齊聚了過來。
鈴鐺笑道:“真是的,轉來轉去,沒有找到你的故鄉,卻得到我家鄉的消息了。”
“哈?”虎子叫嚷道:“你家在哪?那聲音是從你家傳來的?”
“嗯”鈴鐺點頭道:“我的家叫"四獸域",那聲音每年都要傳出去一次,其實是與一頭"神獸"有關的,說是"神獸",唉,我隻覺得就是頭妖怪,而且也沒有神魔境界那麼誇張,它被困在一個特殊的地方,與外界沒有一點縫隙可以聯係,連聲音都傳不出,一年下來,其中積攢的聲音需要向外排出去才行,所以那地方會被看守之人打開,把聲音排儘。大多時候半個時辰就結束了,有時能長到兩個時辰,時間越長,就越危險,看守的人就更加的忐忑。”
“等等等等!”虎子連忙叫住她,問道:“聲音還能保留下來?這是什麼做法?而且為什麼要排出去啊?”
“因為聲音太多太大會吵醒"神獸"啊,那家夥一直在睡著呢,不知道睡了幾千年了,誰也不敢吵醒它。至於聲音為何會保留下來,我想這跟慕哥對能量的控製有關係,那個特殊的地方會保留住聲音的能量,以及聲音本身的形式,一年中的攢下的聲音,其實就是那"神獸"的喘息聲和呼嚕聲。”見虎子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鈴鐺嘻嘻笑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如果你繼續遊曆下去,會發現更多奇怪或者離譜的事情。”
“我才懶得去發現呢,有什麼用呢?還不得生老病死,這一生還是陪家人和夥伴渡過才算圓滿啊!”虎子擺手道。
“的確”鈴鐺道,“見得多了,你就發現其實不見,也是一種美事。”
木子雲和方天慕對四獸域的興趣很大,而好吃獸肉的方天慕,對妖獸及能量術的向往是難以掩藏住的。按了按手中的黑刀“大滅”,方天慕對鈴鐺輕聲冷道:“說說家鄉。”
木子雲也趕緊說道:“四獸域?難道是有四頭"神獸"嗎?”
“嗯...”鈴鐺又呸了一聲,說道:“算什麼"神獸",都是怪物。”又猶豫了陣,才說道:“非要講究的話,倒是有一頭能算吧,誰知道呢,反而沒有人見過它們的樣子,隻知道它們分彆被封印在哪裡而已。”
“不妨細細說一下。”風箏勸道。
“好吧”鈴鐺招呼大夥盤腿坐下,虎子浮來了桌子和點心,連酒水都擺上了。
鈴鐺由此說道:“我的家鄉,其實是很孤獨的一座島嶼,家鄉裡的人看外麵的世界是渺茫的,除了雲就是太陽,連自然的風都難得一見,但它足夠傳奇,甚至能被載入神話,因為那裡生活著眾多不同種族的生靈,獸族、人族、魔族、烏靈族、塔姆族、啟瓦爾加族,以及精靈族、小布岑岑族、大壯族、秘族、清靈族、卡斯馬族...還有五六個族,我記不太清了,彆看它是一座島,其實是很大的,差不多是涵蓋了十七個天宮鬥的那片海域的一半。”
“怎麼可能,你知道那片海域有多大嗎?一半的距離,我飛一個月天不停,都飛不完好吧。”虎子叫道。
鈴鐺說道:“但從外麵看去,它就是一座中等大小的島,至於為什麼實際那麼大,就是因為其特有的空間之術,就像我們在那座假天空之城發現的古老空間之術一樣,我的家鄉,也很擅用那種術,並由此發展成了眾多空間之類的術,其實大多都是創造小世界,和小木曾講過的天奴奴墓地裡的小世界相似。當然,家鄉之人擅用空間之術的緣故,離不開一頭"神獸"。”
“我家鄉封印著四大"神獸",其一為"北崮大王斑角鹿",名字普通,但獨具空間之能,四獸域的人,就是靠著收集它脫落下來的鹿角,才獲得了空間術的法子。其二為"南幺刹江海牛竺",它就是被困在特殊地方,一年需要釋放一次聲音的妖怪,其三為"西卯閻羅七王殿",名字雖然唬人,但它是我認為的唯一一個勉強能被稱為"神獸"的那個,其四為"東官瘋瘋鬼娃",它可是四個家夥裡唯一一個不被清楚確切封印位置的那個,幾千年不曾有人去找它,因為它的封印是完全封閉,沒有出口,更沒有解封的辦法,據說它是最不能招惹的東西,稍有不慎,一旦放出,可能會滅了全世界!”
鈴鐺接著說道:“不同的種族裡還有分化,像人族,會有三六九等,百姓與貴族的區分是天上地下,而獸族也分為異獸族、普獸族、甚至會有魔獸族、妖獸族等等,而異獸族又分為三四個種類,同理其他的也是如此,不得不說,這樣多的不同種族的生靈,能夠相處融洽在四獸域這座島嶼之中,實屬不易,而老人們常說,這都是那四頭"神獸"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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