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已過,木子雲離開了小舟,站到了海麵上,潮水在其腳下靜止,他觀察著水裡的情況,不多時,眼睛中突然射出了幾道雷絲,穿透海水而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片刻過後,十數條魚翻著肚皮浮了上來。木子雲一一將它們挑起,吹了口氣,一股強火直接掃魚而過,香氣便飄得遠了。
虎子和方天慕抓著魚便啃了起來,方天慕喜好獸肉,這些魚的滋味可不太對胃口,他隻咬了幾口,便吃不下了。虎子遞了兩條魚給顓王旭,顓王旭抓來咬了一口,吐了兩口魚刺,惱地將魚甩進了水裡,顓王東倒是吃的有滋有味,感激地忘了虎子一眼。
木子雲伸了個懶腰,回頭見著顓王旭走上了海麵,幾步就到了木子雲身邊。顓王旭一副王者風範,昂著頭顱,鼻子都要衝著天了。他輕吸一口氣,躬好身子,猛地朝著海麵打出一拳,從拳頭處蕩開了環狀的波紋,但並沒有他預料的那般強勁,而二人等了十息時間,也沒見得什麼東西浮上來,顓王旭的麵色就有些掛不住了。木子雲才不會給他麵子,摸著肚皮哈哈大笑道:“你這狠拳頭力氣倒是大,可惜海水是柔的,全給你把勁散了,這倒好了,本事再大,還得餓肚子!”
“你!”顓王旭一雙牛眼火氣衝衝地瞪著木子雲,戾氣瞬間就爆發出來了。木子雲大笑著嚇了一哆嗦,渾身一愣,噌的瞬身冒火,同樣戾氣大開,毫不示弱。
顓王東敲了敲船邊,一隻手指伸進了海水,許是釋放了能力,但並沒有聲音或者其他異樣變化,兩息時間後,海麵鼓出了許多氣泡,再十數息時間後,海麵開始浮出魚獸,這些像魚又像獸的東西通常在海水較深處遊蕩,方才是受到了顓王東精神力的衝擊,一瞬間都失去了行動力,吐著氣泡就浮上來了。
方天慕看到這些魚獸,兩眼放光,立即來了精神,抬腳跳下船來,走了四五步,盯著了一頭八尺長的獸,讚許的點了點頭,又給了木子雲個目光。
木子雲卸去了戾氣,錯開顓王旭,兩指撚出了個火球,像火湯圓一般,這火球飄到那魚獸身上,像打雞蛋一般剝開,流下了燙紅的火油,先把魚獸的表皮燒化了,接著開始燒內臟,等到雜七雜八的東西全除儘了,魚獸也就熟透了,剩下一層火油鋪在獸肉之下,隔開了海水。方天慕急不可待的一頭紮進了獸肉中,大肆的撕咬起來,狼吞虎咽中,似是品到了家鄉的氣味。
看著他吃的過癮,木子雲也饞了,挑了個最大的魚獸,燒熟了,也啃了起來。顓王旭低身抓起一頭獸,木子雲以為這家夥要自己幫他烤肉,結果顓王旭將那獸往天空一扔,接著身子一蹲,左拳頭收在腰間蓄力,蓄力到極限時,拳麵出現了幾道白絮狀的虛空裂痕,伴隨著清脆的碎冰聲,接著打出拳頭,途中又出現了兩次碎空,這拳頭打在離著魚獸幾寸遠處,霸道的勁力集中在魚獸上的一點
,並擴散至其全身,令獸身發生頻率極快的顫動,肉眼根本無法將過程看清,等到力氣耗儘了,魚獸平穩了,也就熟透了,而且這魚獸肉的每一寸都被完美利用,完全不同於火烤,其作為食物的所有潛力都被開發了出來,你可能嗅不到獸肉的香味,吃的時候也僅僅是溫熱,但其滋味堪稱人間一絕。
顓王旭扛起了落下來的魚獸肉,得意地瞧了眼木子雲,接著朝著方天慕喊了一聲,方天慕回頭來看,卻等來了一條扔過來的熟肉,隻嘗了一口,就徹底把自己手邊的魚肉棄了,瞬間飛到了顓王旭身邊,撕起他肩上的魚獸肉來吃。
虎子開口道:“咱們一直在海上呆著,不會被朵皿拉克海賊團發覺吧,從昨天到現在,他們和帶著鈴鐺的那怪物,早就應該打完了。”
一提起鈴鐺,木子雲沒了食欲,走回來,蹲到了船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整個上午,一夥人都沒事可乾,顓王旭立馬沒了耐性,也沒打招呼,直接扭頭走了。顓王東多留了一個時辰,但哥哥走後,他心裡不安,也道了彆,離開了。可就在二人走後不久,海平麵上突然出現了一艘沉船。木子雲探著脖子往那邊看,期望看到的是紅衣女鬼海賊船,可又希望不是,但那偏紅色的船隻靠近之後,眾人終於看清了。雖然不是紅衣女鬼海賊船,但此船也是熟悉的很,可不就是“幸運”的大船嗎?
方天慕感知到沉船裡沒有能量,三人一齊飛到沉船旁,這船全靠著骨架撐著,海浪要再大些,整艘船就徹底散了。船上留下的戰鬥痕跡很多,一一細看之下,木子雲可推斷出當時所發生的,應該是突襲戰,“幸運”突然被襲擊,至於誰勝誰負,難以下定論,但“幸運”一定吃了大虧,連船都顧不上了。
“喂!”虎子在那邊叫道:“過來看,這有個死人!”
木子雲和方天慕飛了過去,發覺某塊截斷了的船板上,掛著半截屍體,虎子用重域將那屍體翻了個麵,漏出了麵容,屍體已經腫泡了,大概死了有一段時間,但其模樣還是能認出的。木子雲吸了一口氣,覺得反胃,便不再看了,飛到了彆處。
“認識嗎?”虎子問道。
方天慕點了點頭,冷道:“"幸運"的成員之一。”
“真是"幸運"的啊”虎子慨歎道:“誰能把"幸運"打成這樣?難道是新出現的那些勢力?”
死的人是“幸運”成員,賭未來的小李,那是他的屍體不假,而這艘船也在海上飄蕩了一日。小李的屍體突然抽搐了一下,三人瞬間警覺,方天慕覺出了能量變化,黑刀“大滅”隨時準備切出。
片刻後,小李的衣服中爬出來個白色的毛絨絨的東西,與木子雲幾人從韃陽國出海時,碰到的那白球邪物極像。虎子一愣,接著將那邪物的重力加了百倍,免得它又突然衝過來。那邪物變
重之後,軟趴趴的跌落回去,竟刺透了小李的身子沉進了海水中,一入水便消失不見,大概是速度太快,連方天慕都捕捉不到它的能量。
三人同時一驚,快速轉身,他們來時的小船上站著一個怪人。而那白球邪物從水麵鑽出,爬上了怪人的身子,濕漉漉的待在那怪人的肩膀上。白球邪物隻有眼睛和嘴巴,邪性十足,而那怪人的臉與邪物幾乎一致,隻是顏色為黑色,沒有耳朵、鼻子和眉毛,隻有一雙眼睛和一張嘴巴,看起來像是妖怪一般。
“什麼時候?”木子雲皺著眉頭,如臨大敵。“這家夥,不簡單。”
怪人的身上又出現了兩個同樣的白球邪物,其中一個,正是不久前被方天慕擊中過的那個。三個邪物做的事三種不同的表情,而怪人的表情就是木訥的,並不是冷漠,真的是沒有表情。
氣氛凝固在此,三人都在等待著敵人的行動,驀的,怪人身上的三個邪物均發出了邪笑,而怪人停了幾息後,也露出了同樣的笑容,他一扭身子,頭帶著身子從衣服中鑽了出來,竟是一個黑球拖著個長長的尾巴,像蝌蚪一樣,四個邪物一溜煙的飛得無影無蹤。
木子雲一陣心寒,覺得那物可怕得很,再轉頭看了眼小李的屍體,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心想著海域裡該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戰爭早已開始,而硝煙的氣味,仿佛就纏在他們身邊。
天堂島中,黑駒白了半邊頭發,他在席前的桌子上推算了無數遍,也賭了數次天命,小李不該死,這是繼小莊之後,“幸運”死的第二人,好像從某個時間開始,黑駒賭出來的天命就全亂了套,海域裡的大災難莫非並不是指的“霞”,可他作為“幸運”的主心骨,甚至已經開始拿不定主意了,他摸著自己半邊黑發,目光盯在桌麵的骰蠱上,“再算一次吧,這一次,把"霞"所有人都排除了。”但這一次博弈,他賭來的不僅僅是一場災難。
盧汀卡男爵開始往夜神峰回返,一日時間,他追著朵皿拉克海賊團飛離了這整片海域,到達了另一片世界。朵皿拉克海賊團發起過數次反撲,連英雄都不得不認真起來,但盧汀卡男爵被打敗後,立即能通過特殊術汲取人間生靈的靈魂,令自己複生,雙方都是不死之身,耗到世界末日都沒問題。但入海越深,就很難再見到其他活人,朵皿拉克海賊團的勝算就越發的大,或許是意識到了這一點,盧汀卡男爵趁其不備,突然折返,而紫葉忽的感知不到男爵的氣息,也是摸不著頭腦。
往回趕的路是甚遠的,沒有方向,盧汀卡男爵隻能循著自己的氣味飛行。
方天慕、木子雲,兩人的心裡同時出現了一股不安,他們一人望著夜神峰,一人望著天涯海角,宿命感的忐忑和激情,正在其心中湧蕩。
(南覺的話:方天慕望著夜神峰,木子雲望著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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