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一定也有些花招,都小心行事。”三位能人還不知道小李用的是什麼手段,但其實小李的能力早已經施展。
“我看到了未來,你會死。”小李指著中間那位大胡子能人,“而且死於火焰。”
“一派胡言!”大胡子能人立即高聲道:“你在等一輛馬車,你聽到了車輪的聲音。”
小李的耳邊頓時響起了清脆的馬蹄聲,那車輪子轉得很快,仿佛馬車就在小李的背後,大胡子接著說道:“馬車上有你最想見到的人,你最渴望見到的一個人。”小李並沒有轉頭,他不斷地重複“大鐘說的才是對的”這一句話。因此身後的車輪聲時有時無,時遠時近。
大胡子不泄氣,他不開口了,但欺騙術同樣可以在心靈之間傳遞謊言,而且這種傳遞方式往往會令內心聽到謊言的人,不由自主地張嘴自語出來,起到了記憶和效果加強的作用,果然,小李心中出現了一句話後,下意識的張嘴自語道:“我身後有一輛馬車。”邊說著邊轉過了身去,果然看到一輛馬車,但那馬車並沒有聽的那般行進的快,而是緩慢的移動著。
小李嘴中又輕聲嘀咕道:“馬車上有我最想見到的人。”
越精明騙子,對騙局的鋪墊就越少,大胡子隻說了幾句話,打開了騙局之門,剩下的謊言構造就教給小李自己完成了,因為小李最想見到的人隻有他自己知道,因此他所見到的東西,都是他自己騙自己而成的,隻要車上的人出現了,那麼騙局的左右權就來到了小李手下,可怕的是,小李還不能將騙局停止,因為他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因此他會用更多的謊言來欺騙自己,讓所見的事物往更好的方向發展。
小李在對著空氣自言自語,應該是見到了最想見到的人,眸子裡已經濕潤,如今即便在他旁邊叫喊他的名字,也揭穿不了他所中的謊言,因為馬車和車上的人已經成了小李現實中的一部分。
人的思想都是蘊含萬物而千變萬化的,小李看到了什麼,又聽到了什麼,能人們並不知曉,但小李越是這樣,就越走不出騙局,擊潰小李的方法就是,等到他陷得足夠深,能人們忽然揭穿謊言,很簡單,就是將一開始的幾句話否定,讓馬車並沒有出現,那麼小李之前無意識構建的蘊含巨大信息量的謊言現實,就會因為斷了那麼一小截柴棒而轟然倒塌,一個人或在謊言中活的更久,陷入的夠深,在得知現實之後,很容易被承受不了這個打擊,例如之前顓王旭在被揭穿謊言之後,知道了自己所侍奉的主人不過是一群騙人騙鬼的小人兒,也清楚的記得自己是如何做一條聽話的“狗”,這種事情對於氣宇軒昂的霸王來說,如何能承受的了,因此瘋狂暴走。
就在能人等待著小李陷落之時,前方街道彎處突然衝出來五六個士兵,其中一人身上著了火,原來他們的視覺和聽覺還處於四處跳躍的混亂之中,這人不小心碰到了火台,點燃了衣服,身上被燒的痛得厲害,可是眼睛和耳朵都在彆處,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好在這人嘴巴還管用,一直在大喊救命,他身邊的五個士兵也都被換了視覺、聽覺,糟糕的是,他們的視覺和聽覺往往並不是轉移到了同一處地方,身體是自己的,眼睛在甲人身上,耳朵在乙人身上,這種感覺太折磨人了。
著火的人一直在喊:“誰來救救我啊,我好疼啊!”
於此同時能人身後的彎道也走出來兩個士兵,這兩個士兵全身都濕漉漉地,甚至已經結冰,原來他們陷入了謊言,以為現在正是寒雪天,且正下著冰雹。他們太冷了,意識都開始模糊了,最渴望見到的就是一點火星。
兩邊的士兵同時往往能人的方向靠攏。三位能人並沒有多在意,甚至漠然地望著被火燒著的士兵,當兩邊的同時來到能人的身邊時,被火燒到的士兵突然抽搐地往一邊倒,同時他們身邊五六個士兵的視覺和聽覺發生了新一輪的位置更換,由於相互撞到了一起,火焰在令一位士兵的身上燃起,那位士兵隻能痛的到處奔逃。
而另兩個被凍得瑟瑟發抖的人,隱約在模糊的視線裡看到了一絲火星,“火會變大,變得很大,快些變大吧。”連天命都能欺騙的神術,立刻讓火焰因謊言而旺盛。兩個人的謊言同時加在一個人身上,且謊言的內容又相同,效果自然也來的迅速,一朵火焰蘑菇雲爆炸開來,瞬間就將那士兵以及一旁的大胡子能人淹沒。
可就在這時,最初那位身上著火的士兵,終於被活活燒死了過去,他死去的瞬間,大胡子能人的視覺和聽覺立刻被換到了彆處。
哆哆國的人都是沒有修行過的,他們依靠的隻是兩大巫術。當大胡子的視覺和聽覺轉移到了彆處,他一時間無法成功的對自己施展欺騙術,而他身邊的兩位能人因為火焰的爆發而匆忙退到一旁,一時間也無法對大胡子使用欺騙術。
由於火焰太烈,短短三息時間大胡子和那位士兵就被活活燒死了,而他二人死後,剩下的那兩個能人的視覺和聽覺也立即發生了位置變化。
大胡子死後,謊言消失,小李從騙局中蘇醒,他蹲到了地上,肩膀一顫顫的,想必是認清現實的滋味很不好受。但他說的未來已經靈驗,大胡子死了,而且是被火焰燒死的,可他一直陷入在欺騙術之中,什麼都沒有做。
許久之後,小李才站起身來,眼眶中還是濕潤的,但多了幾分惱怒和怨恨,他走到了那兩位因混亂了視覺、聽覺而不敢動彈的能人麵前,兩腳踹死了他們,狠狠地吐了一口惡氣。接著往其他成員的方向走去。
拐角突然衝出來一個士兵,剛好與小李打了個照麵。士兵停住了還未開口,小李卻沒有停下,在路過他身邊時氣呼呼地說道:“小心你的頭頂,你的未來可不妙!”
士兵轉過來從背後對小李施展欺騙術,與此同時,他身邊幾尺處有一道牆,牆上趴睡著一隻貓(原來是大貓,但是被小人變小當做寵物),而離牆大約三四丈的地方有一棟房子,房頂上一片瓦或許是因為年月已久突然折斷了一片,掉落了下去,打在了屋簷邊,敲下了一塊鐵皮,鐵皮脫落之時,剛好砸中院中水缸裡的木杆,木杆挑起來的水有幾滴剛好濺落到了一旁一位婦人(尋常百姓,躲在院中不敢出門)的臉上,婦人因為突然的刺激本能的將手中的東西摔了出去,那是一把瓷梳子,瓷梳子剛好摔在牆頭睡覺的貓的頭前,磕碎的同時,貓由於驚嚇而醒了,又本能的後跳,同時爪子因為收攏而擊中了同樣被濺飛的瓷梳子的碎片,那碎片接著插進了士兵的後腦勺。
士兵的四肢瞬間就僵硬了,連欺騙自己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死了。
而小李在一句句“大鐘說的才是對的”的自我暗示之中如釋重負,歎了口氣,頭也未回的走了出去。
如他口中所言,小李賭的是“未來”,很多人信命,並屈服於命運,而很多人抗命,有勇氣逆天而行,但有些“玩命”,並不是不珍惜性命的意思,而是他們將命運也當做可以利用並左右的東西,比如哆哆國的小人和“幸運”的大鐘,他們連命運都能夠欺騙,也就沒有服命或抗命的必要。
而小李的手段很容易被當做“算命”,因為他能夠看到不同人的“未來”,但其實能做到算命的人至今為止隻有兩個,一位是湖州的尊人孫豈幾,他是目前唯一一個能完全看透人未來命運的存在,另一個並不是小李,而是“幸運”的首領——黑駒,但黑駒的能力與孫豈幾相比其實又差得很多。
小李看到的“未來”很近,而且並不是天注定的命運,而是人為的命運,否則不可能那麼多的巧合就那麼準時的發生在小李麵前的敵人身上,而“未來”的人為效果,是不能被見到的,因為那相當於一種無形的力量,暫時當做了一隻命運之手,對接下來的一係列事情做了安排。
可以理解為小李的能力是能夠創造許多讓人看不見、感知不到的分身,而這些分身不能夠對敵人造成直接的傷害,卻能夠短暫性的影響敵人的身體,且效益非常高,短時間內能完成大量的事情。
以之前小李安排的兩次“未來”為例子,當小李說出大胡子的未來後,他的身體立即分出十數個分身,首先找到了兩組人,一組是視覺和聽覺被置換的士兵,另一組是快凍成冰的士兵,當然,第二組士兵並不是必須存在的。
一個分身忽然乾擾一位士兵的身子,讓他碰到火台,由於分身不是能量,也沒有氣息,而且自帶一種“被接受”或者融入敵方行為之中的能力,因此士兵的意識完全是清醒的,所作所為也都像是自己使之,士兵身上著了火,分身便引導這群士兵朝著大胡子的方向走去。
為什麼是一群士兵?因為小李對小莊很了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堯對聽覺的轉換很少有規律,但小莊的卻有,他通常是轉換恒定數量的視覺,且是以一群群目標做基準,這五六個士兵全部被換了視覺,那麼當一個人死去之後,就空出了一個位置,那麼小莊的能力立即會尋找新的目標,這也是為什麼身上著火的士兵死後,大胡子會被換了視覺,而大胡子和士兵死後,剩下的兩個能人又被換了視覺。
接下來發生的事就進入大胡子的視線裡了,一群士兵往這邊趕來,而兩個凍成冰的士兵也從身後來了。
一個分身讓被燒的士兵撞到了另一人,同時分身捧著一抔火,迅速將其轉移到另一士兵的身上,並且分身會引導著那士兵朝著大胡子跑去。
然後受凍的士兵會將火焰變爆炸,從而燒到大胡子身上,大胡子雙腳移動不了,因為分身已經將其固定,但大胡子會認為那是自己的意識,也沒有機會去發現異樣,因為分身的行動都是短暫而高效性的,何況他的時間也不多,馬上就死了。
受凍的士兵並不是必須存在的,而他們會將火焰變大的行為也不是臨時的想法,“被接受”和融入敵方行為的能力可以理解為:分身會短暫成為敵人,但同時也是自己,而敵人會受分身的掌控而同時保留著自己。
舉個例子,當分身進入士兵體內,說出一句話,那麼分身此時成為了士兵,但說的話都是自己想說的話。而士兵此時被分身占據了身體,但同時自己的意識是清醒的,卻不知道分身的存在,也以為那句話是自己想說的話,那麼小李的目的就達成了,因此說出讓火焰變大謊言的其實是小李的分身,但士兵卻以為那是自己的想法。
所以受凍的士兵並不是必須存在的,小李可以通過無數種方法讓火焰在大胡子身上燒起來。
第二個“未來”就更簡單了,小李在說出未來之後,分身就立即找好了一種讓士兵因不注意頭部而死亡的計劃,一個分身進入瓦片並“自行了斷”(之前已經說了,分身不能直接對敵人造成傷害,隻能成為它或者引導他),瓦片被引導的帶下了鐵皮,那鐵皮可以有一萬種理由打不中水缸的木杆,但無奈又一個分身已經幫它準備好了落下來的路,水滴被引導著撒在了婦人臉上,而婦人被分身短暫附身,扔出了瓷梳子,瓷梳子碎了,貓跳了,爪子拍了,一切都在分身的引導或者附身之下,瓷片插進士兵後腦勺的時刻,就是“未來”的完成。
這便是是小李賭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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