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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唉…你們乾啥的?彆把車往我家裡開啊!你們…”
杜陳翻進院裡將門打開,他們的車迅速開進院中,一男的衣冠不整的從房裡竄出,嘴上逼逼叨叨,但馬上卻又閉了嘴。
但男子臉色卻是不好看,咬牙切齒,周圍籠中的蟲鳥這些嘰喳叫喚,狗兒猴兒也是盯著車與幾人嗚咽著,顯然是驚著他們了。
看著院裡因他們到來而出現的騷亂,趙迎安稍有幾分愧疚,趕緊出言道:“老哥,兄弟幾個也是沒辦法,隻得借貴寶地避一避,事後必有重謝!”
“…什麼老哥…眼瞎啊?我才二十三!”讓趙迎安沒想到的,自己一個稱呼,好似踩到彆人尾巴,眼前人直接炸毛,都顧不上他們手中的槍了。
趙迎安也有點驚訝,這麵相也不像二十三的?不過看了下體態這些,他也確定,對方確實隻是看著顯老。
不過現在該關心的不是這些,剛準備表達下歉意,眼前男子也反應過來,眼神一下變了,驚憂恐懼與不安,愣了片刻,一屁股便癱坐到了地上。
“…你們…剛…搶東西…”趙迎安還疑惑在搞啥子,結果男子結結巴巴開了口。
剛想問,結果人巴噠巴噠開始掉眼淚,趙迎安也不是喪心病狂的人,隻能硬著頭皮,先說了實情,順道安撫幾句。
“兄弟放寬心,我們隻是借寶地暫避一下,等風頭稍過馬上走,不會連累…”說著,趙迎安語氣都弱了幾分,顯然這話他自己都不信。
“…唉…”男子長歎一口氣,反駁道:“從你們把車開進我院裡,我跟這事就注定撇不清乾係,至少我沒那個錢去疏通,甚至有那個錢,彆人也會說是臟款。”
男子也算半個社會人,很清楚這些事情中的貓貓膩膩,反正憑他的能耐,不論他是否是同夥,結果大概率都要頂個缺。
看著男子在那唉聲歎氣,一副天塌下來的死樣,李永強有些瞧不過眼,道:“乾脆算你一份,直接入夥得了!”
男子聞言微微愣神,接著又哭喪著臉,指著周圍道:“我的家當全在這了,你讓我怎麼入夥跟著你們跑?”
不過,趙迎安還是從其表現中窺見幾分可能,勸道:“東西沒了還可以再攢,我們這次的收獲不小,而且,入夥跟著我們,說不準還能有更好出路。”
一旁的李永強,也開口道:“你這院子已經抵出去,在這邊也壞了名氣,連窯姐都不願接你的活兒,還不如隨我們離開呢!
至於你養的這些東西,鐘意的帶走,車上還有空間,能帶不少,餘下的,該放放走,你也不至於所有的都愛不釋手。”
聽見底細被道出,男子抬起頭來,仔細分辨了下,手指抖著指向李永強,道:“是你,之前租住在胡同口姓李那小子?他還奇怪,他們怎麼找到他這來,感情是這家夥坑的他。”
不過二人沒有過多往來,他也沒啥好怨的,叨叨幾句出了氣,翻身起來,拍拍屁股,趕緊上門口觀望一番。
“剛剛過來,沒被什麼人注意到吧?”男子開口詢問,顯然已經同意入夥,並進入狀態。
“碰見過人,但應該不是住在周邊的,應該隻是路過。”李永強開口回了話,情況他都有留意著。
男子點頭,鬆了口氣,他這院子在得偏,這條胡同所連住戶,開在這一側的多是後門,這個時間沒什麼人,隻要沒被留意到,應該能躲一段時間。
至於馬上離開,幾人都躲到他這來了,一時半會的,肯定是走不開了,至少也要好生參謀,做足準備才行。
“你們準備怎麼搞?”男子開口詢問,現在大家拴在一塊兒,他也得參謀下看看情況,當然,也是在試探,看三人是否真拉他入夥。
“暫時不清楚外麵情況,得探一探再說,但估摸要在你這躲上一段時間,封鎖檢查沒取消,或有其他好辦法前,估計走不了。
不過你放心,我們已經逃出不短距離,短時間內他們應該不會查到這裡,我們隻是因為中間出了點小狀況,沒能第一時間出城,才找來你這避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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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聽完,又問了些細節,趙迎安都如實告知了,男子皺眉斟酌好一番,搖頭道:“不能留,必須儘快走,這能騙過普通警察,但這事多半有白帽衙門那些人插手,他們可是精得很。”
他是津門土生土長的,還混跡在三教九流之間,對這邊的事兒門清,聽過趙迎安所述,他便能將背後的情況猜到個七七八八,也能號準其中厲害。
三人這一番,從包圍中接連逃竄出來,確有幾分能耐在身,但也不乏運氣,且雖難以追查,短時間內大概率不會查到他這,但這哄騙過市警這邊的人沒問題,但他們麵對的可不僅是這些人。
像日租界的白帽衙門,而且他最近還聽聞過一些消息,日本人摻合進其中的還不止這一方。
這也是,他認出三人是乾啥的之後,頓覺天榻了,三人相邀入夥之時,也是稍加考量便同意。
他太清楚那些人是啥鳥貨!如果隻是市警,他還能用些法子得一脫身機會,但這些人,根本不守那些規矩,那是吃乾抹淨,把你骨頭都嚼碎的主兒。
“理是這個理,但現在出城的路肯定都被攔了,而且這車太顯眼,不可能不查,難不成要把剛搶的東西都留下?”
趙迎安開了口,他也不是真拒絕,他能看出眼前之人有點能耐,所以想探探他有啥靠譜辦法。
男仔細考慮了下,道:“我這有一頭驢一頭騾可以拉車,如果你們搶到的東西不是太多,可以換由牲口來拉。
這裡離你們動手的地方有不小距離,路卡上應該都是市警,隻要識趣給點好處,外麵再放一堆尋常貨物,他們應該查不到。
不過,單靠牲口走不遠,這車也得開出去,把車身上那些彈痕彈孔處理乾淨,到時裝上我的家當,說幫我搬家,再使點好處,應該能順利糊弄過去。”
聽完男子的主意,趙迎安又問了下通過路卡的細節,確定他不是瞎掰扯或有其他想法,便同意了這法子。
“那你安排人出去探探風聲吧!順道再弄輛板車跟貨物回來,板車我這裡隻有一輛,得再弄一輛來,分開運才能運走。
貨物的話,過去那條道走到儘頭,那有家收豬毛、雞毛這些來發賣的,可以弄一板車,那東西份量不重,他家還邋遢,東西味大,那些人肯定不願多檢查。”
這些事兒,自然是他出去辦更方便,不過他是半路入夥的,肯定不會放心讓他去,也隻能指一下。
趙迎安聽完,又囑咐李永強跟杜陳幾句,便讓二人帶上錢,出去打聽消息,順帶做準備。
“對了,還不知兄弟該怎麼稱呼呢?”談到這裡,基本確認其可信之後,趙迎安才有時間了解一下他的情況。
“閭萬,一門兩口的閭,草字頭的萬,沒啥寓意,老子隨便取的,能算是世代津門本地的,再往前也追溯不到了!”
閭萬沒隱瞞,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何況人也不可能半點不了解,與其扭扭捏捏的讓各自心裡都不舒坦,不如講個明白。
“聽說這些,是閭老弟家祖傳的營生,有些啥說法沒有?”趙迎安指著周圍鳥禽這些,繼續探聽。
“祖上學過馴鷂的本事,也就是馴鷹,還給皇家王公辦過差,不過祖上不爭氣,玩物喪誌,亂七八糟的東西倒是傳下來一堆,不過討口飯吃沒問題,但想混出啥名堂就彆想了,雜而不精罷了。”
“閭老弟說笑了!”趙迎安拱拱手,臉上一副敬重之色,道:“閭老弟是有真能耐的,是兄弟不厚道,把老弟害了!”
閭萬聞言,擺擺手道:“也彆這麼說,其實我也是不爭氣的,像小李說的,我在這邊也快混成個笑話了,不如趁機換個活法兒。”
話音落下,閭萬又神秘兮兮湊上來,低聲問道:“聽老哥剛才話裡意思,還有這番險中求財的風采,也不是尋常人吧?”
趙迎安聞言,略一沉吟,開口回道:“有些東西不好往外講,隻能跟老弟說,若真有真能耐在身,說不得真能換個活法。”
聽到此言,閭萬稍稍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單純的真悍匪便好,至少他這條小命應該能保住,至於其他的,他暫時還沒心思去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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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迎安也介紹了下自己及另兩人,並帶著他,準備將車身上的彈眼這些痕跡收拾了,至於臟物,剛才已讓其查看確認過一下數量。
“這裡沒材料工具這些,不好修啊!”看著車身上,卸去簡單偽裝遮掩的痕跡,閭萬皺眉道。
“也不一定要修,也可以是弄得更壞,反正隻要看不出是彈孔彈痕這些便沒問題了!”趙迎安輕撫著這些痕跡開了口。
說完後,便從旁邊拾來半塊磚頭,對著車門上的彈頭劃痕,梆梆先錘上幾下,接著左右使勁刮擦一番。
待抹去磚灰,車門上的凹痕與刮痕,便是活生生的刮蹭痕跡,再精修一二,過會兒再做點舊之類,根本瞧不出異常。
閭萬吹捧幾句,也立馬上手幫忙,沒費多大功夫,車身上便已布滿人造曆史痕跡,有點破破爛爛。
不過痕跡很新,二人又頗費了一番功夫跟心思,才讓他們帶上了一點歲月痕跡,不過接下來需要等上一番,讓水跡這些乾去,到時再查缺補漏一下,不細細看,便難再發現問題。
接下來,便是為閭萬收拾家中東西了,雖然吃穿住行的東西一樣沒帶,但祖上傳下的瓶瓶罐罐,還有他養的鳥禽蟲獸等等,家當可是不少。
“…飛吧飛吧…”閭萬滿臉的不舍,但還是將多數鳥籠一一打開,讓其中的各種鳥禽飛走,這些鳥可沒啥不舍,他這喂著猛禽呢!平常怕的要死,叫喚都不多。
閭萬喂養這些小鳥,也是用來發賣的,他還算厚道,先把這些尋常鳥禽放走飛遠,才將他所養的兩隻猛禽放走。
“這個也不要了?”趙迎安疑惑開口,看著兩隻猛禽盤旋著飛上高空,有些不解。
他在津門這地界也混了不少時日,知道這類猛禽,既不便宜,也是喂養人很在意的,哪會這般直接放走?
“先放飛,到時我還能把它們喚回來呢!不用跟著我們,這兩隻長得過於神俊,我擔心過卡出城,有人打他們主意。”
閭萬說完,回屋裡又帶出另一隻猛禽,這一隻嘛!長得著實有點磕磣,毛發亂糟糟,毛色這些更不敢讓人恭維,體型也較之前那兩隻小上好幾號。
“…唉呀…”趙迎安想摸一下,結果被一嘴琢了上來,疼得倒吸涼氣,樂得閭萬哈哈大笑。
“你可彆以貌取人,這隻,在我喂過的所有鷹鷂中,那都是數一數二的擅鬥,若非體型,剛才那兩隻能被它戲耍成猴。”
閭萬頗為自豪的介紹一番,才尋來一個大鳥籠,又喂食安撫上一通後,才小心將其放入鳥籠。
帶到其他鳥籠處,趙迎安才發現,裡麵那些鳥,個個縮成鵪鶉,通通跑到籠底,個個儘可能往遠離其的位置縮躲,鷹眼掃過,不少更是將頭往翅膀下藏。
閭萬沒有將所有普通的賞玩鳥都放走,畢竟過會兒還要放車上騙過檢查,但也因此,讓趙迎安直觀見識到猛禽的凶悍。
輪到收拾蟲子,閭萬是真的肉疼了,他飼養了大量鬥蟲、鳴蟲,鬥蟲好理解,就是讓蟲爭鬥,鳴蟲看的不是爭鬥,而是賞鳴,也就是聽叫聲。
這既是生計,也是其喜好,用了幾個房間養,想全帶走肯定不可能,最終隻能將被他提前挑選出的收好,餘下的放走。
這事乾的可不厚道,估計未來一段時間,周圍鄰居有的苦受,但真把這些弄死,看其不舍的表情,明顯不可能。
餘下的便是狗跟猴兒,猴兒挺溫順,到時牽走即可,倒是狗的數量多了,兩大兩半大,還有一窩沒斷奶的狗崽。
狗他可舍不得放走,雖然他並不算太喜愛,但據他所言,這是他老子好不容易搞到的狗種,不能在他這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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