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富貴痛徹心扉。
“人心啊!嗬!朋友啊!嗬嗬!兄弟!嗬嗬嗬,哈哈哈!什麼他媽的世代交好!二十億就買了你們幫臟心爛肺的狗東西的骨頭!我孫家第一個替張家出頭,幫你們造聲勢,幫你們圍攻陸程文……結果,算盤打到我頭上啦”
孫富貴咬牙切齒,想起自己這一步臭棋,害死了自己的兒子,就怒不可遏。
氣的眼淚珠子都迸出來了:“我竟然信了你們的鬼!讓我兒子親自出馬,替你們張家搖旗呐喊!現在想想,我就是個傻逼,被你們玩弄於鼓掌之中的傻子!我們孫家負責死人,你們張家負責收錢!”
孫遮怒道:“父親,張家拿我們孫家當籌碼,自己躲在後麵賺錢,讓我們虧本,這筆賬不能就這麼算了!”
孫富貴看著張家的張淵被按著趴在地上,長劍抵在他的後脖頸上。
“張家不仁,休怪我不義!”
“家主,不要,不要啊!看在張、孫兩家世代交好的份兒上,您一定要……”
噗!
張淵,是真的冤。
……
張九成心裡總是有些忐忑。
白天陸程文打電話放了狠話,晚上又聯係自己,說可以立刻打款二十億過去,同時每年給張家進貢企業分紅。
唯一的要求,就是讓他們從中斡旋,聯係孫家人,看看如何商量補償的事情,以求息事寧人。
這種好事,張家自然樂於接受。
於是派了代表到省城,秘密和陸程文手下的軍師接觸。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這會是陸程文和諸葛欽精心謀劃的一場反間計。
約了張淵在樓上的房間,結果他們先在樓下的房間,讓阿虎配合著先演了一場。
孫家人聽到了樓下的那場戲,根本就不懷疑,再到樓上,就認準了張淵就是剛剛和下麵的諸葛欽談判的那個張家代表。
而且張淵他們也有些熟悉,本不姓張,是家主賜的姓。
於是,此時此刻,在孫家人眼裡,張家大大地壞。
他們不出麵,讓孫家出麵去追殺陸程文,給壓力。
結果他們背後在陸程文那邊裝好人,拿銀子。
做人還帶這樣的
但是在張家的角度看來,事情已經出了,不如先敲詐陸程文一筆,然後再和孫家人商量如何對付陸程文。
隻是這第一步都沒走完,形勢就已經變了。
張九成聯係不上張淵,隻能一個人轉圈兒。
憑直覺,他知道,出事了。
而孫富貴殺了張淵,也沒有聲張,就是讓你張家拿不到這筆錢!
要報仇,需要一步步地來。
陸程文有錢,張家有勢,這兩個不能一起解決,需要一個一個地對付。
尤其是孫家,高手太多,真的完全撕破臉,孫家並沒有必勝的把握。
怎麼能讓所有的家族,一起對付張家呢
孫富貴也想到了一個惡毒的計劃。
……
第二天。
張九成帶著複雜的心情,來到了北國於家。
於家是北國四大家族之一,那是真正的大家族,在於家眼裡,什麼張家、孫家、龍家、司馬家……都是小朋友。
於家人丁不旺,但是高手眾多。
不但高手多,而且和頂層建築多有聯係。
張家這些年能夠在北國有裡有麵,主要就是靠著於家。
於是,一早上來到於家的莊園,想要把近期的事情彙報一下。
這是必須的功課。
按理說,他們家裡一出事,就應該立刻去彙報,然後由於家來主持公道。
隻是張九成萬萬沒想到,一個陸程文竟然攪合得驚天動地。
愣是膽大包天地把孫家的二兒子給砸死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吃飽了撐的大概率是要介入了,他們一介入,性質就全變了!
而且這些古武家族,背地裡多少都有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一旦被吃飽了撐的盯上,你沒事也要鼓包。
有些事,不上稱沒有四兩重,上了稱,一千斤都打不住。
張淵的失聯,絕對是一個極其強烈的負麵訊號!
現在是時候了,必須馬上去找於家,讓他們給自己撐腰、出主意,甚至是求他們幫張家處理後麵的事情。
正巧,今天的於家,正在接待一位貴賓。
張九成對這些事很敏感。
身在這個位置,他不能不敏感。
於家今天的接待規格,明顯是自己見過的,有史以來最誇張的一次。
紅毯都是嶄新的,正門的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所有人都貼著牆根走路;
所有的花圃、造型、建築體都經過了清潔、修複;
所有的家丁、丫鬟都換了新衣服,走路都是小碎步,說話都輕聲細語。
裡裡外外搞得比過年都喜慶!
張九成和於家的二管家見了麵。
“福南兄!我有急事,要向家主大人稟報!”
二管家於福楠拉著他到一邊:“九成老哥,今天真夠嗆!薑家來人了。”
“薑家哪個薑家”
於福楠笑了:“這麼跟你說吧,天底下的古武者,在薑家人眼裡,都是白菜。”
“啊……”
於福楠道:“薑家乃是太古家族,規格太高了!這次到於家,都屬於是給於家天大的臉麵了。沒看到這府裡上上下下,跟接待太上皇似的嗎您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得等薑家的人走了再說。”
張九成心裡跟著了火一樣。
“二哥啊!我真的是遇到了天大的事情了!”
“哪有天大的事情啊”
“彆提了!我們張家前幾天比武招親,結果雪城的陸程文當眾搶親!還搶走了我們一枚天門丹!之後孫家替我們出頭,陸程文竟然把孫家的二兒子砸死了;昨天約我的人去省城談判,結果後來失聯了,一直都聯係不上……”
“行了行了行了……”於福楠都不願意聽:“不就是那個什麼孫家死了個兒子嗎反正都死了。我跟您明說了,這次如果能把薑家接待好了,於家以後在北國就是獨一份兒!就是扛把子!您說,在這個時候,家主大人會關心什麼……那個什麼孫家死了幾個兒子嗎”
“老哥,我還告訴您個好消息!”
“還有好消息”
“對!您等薑家的人一走,如果我們接待的好了,家主必然心情大好!到時候您再去找他,萬事都好說。”
“好!好好!多謝福南兄!二哥,有時間來家裡坐,家裡人都想著您呢。”
於福楠笑著道:“哪裡哪裡,咱們兄弟多少年了。那個什麼陸,什麼……”
“陸程文。”
“陸程文。”於福楠道:“讓他先活兩天,就兩天。回頭薑家的人一走,於家要滅他,還不是玩兒一樣”
張九成算是聽明白了。
自己在於家麵前,就跟於家在薑家麵前一樣,都是戰戰兢兢,跟班拍馬的小人物。
現在於家在辦大事,自己這點事兒,人家根本懶得搭理。
不過好在於家遇到了喜事,於家能完成階級躍升的話,那以後能給張家的實惠就更多了!
想到這裡,張九成也欣喜起來。
此時裡麵的人走了出來,於福楠大驚:“糟糕!快快快!走走走!”
兩個人就要溜。
但是晚了,裡麵的人已經出來了。
一共隻有五個人。
薑小虎走在最前麵,於家家主於闊海,那個虎背熊腰,身高近兩米,聲若洪鐘,在北國說一不二的大人物,此時都矮了幾分。
他小心翼翼地,在薑小虎身邊的位置,但是始終比薑小虎慢一步稍微靠後的位置。
這樣既能隨時隨地回答薑小虎的話,又不會越矩唐突,和薑小虎並排而行。
後麵跟著的是大管家和薑小虎的三名近衛。
那三名近衛各個一看就如同天神下凡一樣,憑借張九成的經驗,光是看他們的眼神就知道,這三個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頂尖的人才!
彆說前麵麵無表情的薑小虎,就是這三個近衛,一個個的表情明顯是連於闊海都沒放在眼裡。
那平日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管家於東,此時陪著笑,跟在身後,更是亦步亦趨。
臉上始終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平時不插嘴,隻是在必要的時候遞上去一句,規規矩矩,機靈敏捷,又沉穩內斂。
但是!
所有人,都不如為首那個年輕人的氣度更超凡脫俗。
在張九成眼裡,於闊海已經是自己見過的,最牛皮,最有氣場,最有君王風度的大人物了。
但是今天,這個年輕人,刷新了張九成的見識。
這個人雖然年紀很輕,但是真的給人一種……天下間,舍我其誰的氣場。
張九成活到今天才明白,原來真正的有氣場,是這個意思。
他是全場最放鬆的一個人,但是也是看起來最強大的一個人。
他英俊帥氣,臉色平靜,眼神也不銳利。
這種表情和狀態,和他的年紀很不相符。
屬於那種英姿勃發,和老謀深算都占了的感覺。
簡直就像是皇太子來北國代君巡查一樣地威風、霸氣。
但是,最讓張九成感覺畏懼的是,這個年輕人身上的殺伐氣息……太濃了!
他的一舉一動,他的氣場眼神,給人的感覺就是——
這小子眼裡,根本拿人命不當人命。
就是有人告訴張九成,這家夥自己殺了一個國家的人,現在的張九成都不會懷疑。
大管家從出門第一眼就看到那邊的張九成和於福楠了。
他不動聲色,始終保持微笑,盯著前麵的家主和薑小虎,時不時地遞上去一句。
但是抽空回頭瞪了一樣,於福楠心裡恨不得掐死張九成。
於福楠一把拉住了張九成,死死地攥住他的手腕,低著頭,不敢說話。
兩個人就站在廊下路邊,恭恭敬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