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心窈和蘇雅靜被人撈上岸來,好在被人救得及時,平安無事。
兩個人都隻是嗆了幾口水,並沒有大礙。
陸心窈渾身濕答答的,額前的頭發貼在臉頰上,臉上都是水。
渾身濕透的她此刻完全感覺不到冷,目光死死盯著對麵的男人。
心裡的涼意和失望包裹著她。
程銘蹲在地上,扶著渾身濕透,凍得瑟瑟發抖的蘇雅靜。
可他的視線卻落在不遠處的陸心窈身上。
隔著一點點的距離,視線相互碰撞。
他看到了女人眼底一閃而過的失望。
而蘇雅靜麵色蒼白,目光呆滯,整個人已經嚇得不輕,還未從剛剛的驚險中抽離出來。
傅煜琛喊了傭人送浴巾過來,他接過去立刻打開,披在陸心窈身上。
“陸小姐,你還好嗎?”
男人的嗓音帶著一絲關心和擔憂響起,拉回陸心窈的思緒。
“我沒事。”她目光呆滯,艱澀吐出來三個字。
身體確實沒事,可她的心卻已經鮮血淋漓,好像被鋒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切割下來,血肉模糊。
疼,就很疼。
看到他不顧一切衝過去先救蘇雅靜開始,心口就開始疼起來。
“謝謝傅總救我。”陸心窈收回視線,轉而看向眼前的男人。
他同樣渾身濕透,頭發還在滴著水。
不過,他顧不得自己,先把浴巾給她披上,擔心她冷到。
傅煜琛溫柔的樣子,“不必客氣,我先扶你起來。”
他禮貌而客氣。
剛剛,是傅煜琛衝過來救下陸心窈。
如果不是他,她估計已經沉沒到水底。
陸心窈不會遊泳,可她還是賭一把。
可惜這次,她算錯了,輸得一敗塗地。
這一招,用得極為失敗。
她在心底冷笑著,暗罵一句自己,“愚蠢。”
程銘把傭人遞過來的毛巾披在蘇雅靜身上,然後扶著她站起來。
之後,傭人又給了程銘一條浴巾,他接過去,並沒有用,目光投向旁邊的陸心窈。
深不見底的眸子裡蘊含著複雜難辨的情緒。
傅煜琛安排四個人回到客房,並且讓管家給他們準備好乾淨的衣服。
等再次見麵,是半個小時之後。
所有人都已經洗過澡,換上乾淨的衣服。
陸心窈和蘇雅靜穿的女裝,是傅煜琛姐姐的,新衣服,他姐姐還沒有穿過。
三個人身高體重差不多,所以衣服還算合身。
至於程銘,他穿的是傅煜琛的,也是新衣服。
傅煜琛很貼心,安排傭人煮了薑湯過來,一人一碗。
蘇雅靜已經回過神來,她用複雜且不悅的目光盯著對麵一言不發的陸心窈。
接收到她的目光,陸心窈淡淡的樣子。
程銘將兩個女人之間的暗流湧動儘收眼底。
幾個人各懷心事,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傅煜琛不明真相,隨口一問,“剛剛你們怎麼會掉入泳池裡。”
幸虧他跟程銘發現得及時,這才救下她們兩個。
所有人都在前廳,泳池那邊沒有什麼路人,這要是沒有人發現,可就糟糕了。
陸心窈放下手裡的碗,“是我……”
“是我們兩個不小心掉下去的。”
就在陸心窈想要坦白一切時,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蘇雅靜搶先一步。
此言一出,其餘三個人同時將目光投向蘇雅靜。
她麵色淡然,急忙解釋,“當時我跟陸小姐在聊天,那裡光線比較暗,一時沒有注意,失足落水。而我當時心慌意亂,連帶著把陸小姐也拽下水中。”
聽著蘇雅靜的話,陸心窈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詫。
她為何要說謊?
明明就是陸心窈故意把她拉下水裡的。
她一時猜不出來蘇雅靜的意圖。
蘇雅靜繼而看著眼前的陸心窈,十分誠懇的樣子,“抱歉,陸小姐,因為我才連累你一起掉入水裡。”
想起落水之前陸心窈的話,現在她終於明白究竟是何意。
原來是想要測試,試探程銘。
陸心窈並沒有接茬,而是麵色冷沉地望著女人旁邊的程銘。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表情,沒有說一句話。
好像整個人不存在似的。
發現陸心窈睨著他,對視片刻,他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桌子上。
陸心窈眸色冷凜,掀嘴角,“沒關係。”
既然蘇雅靜不想說出事情真相,她就配合著。
既然她不說,陸心窈隻能選擇隱瞞。看看她究竟想乾什麼?
宴會還在繼續,陸心窈跟傅煜琛告彆之後就離開。
坐到車上,她靠著椅背,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在她心裡縈繞著。
在她看到程銘先去救蘇雅靜開始,她的心情就跌入穀底。
人在危險時,身體本能反應是騙不了人的。所以,他下意識反應就是去救蘇雅靜。
在今天之前,陸心窈一直堅信不移,程銘就是蕭目嶼。
直到今天,發生這一幕,她才開始搖動,開始懷疑,他不是蕭目嶼。
因為蕭目嶼知道,她不會遊泳。
如果程銘是蕭目嶼,一定會第一時間去就她。
從救人到上岸,他幾乎沒有擔心過她,甚至連眼神都吝嗇給。
所以……他應該不是。
陸心窈試圖用這個理由來安慰自己這顆已經破碎不堪的心。
她覺得自己挺可笑的,竟然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來測試他是不是蕭目嶼。
愚蠢又可笑。
可有一點她想不通,為何蘇雅靜不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反而幫她隱瞞。
其實陸心窈準備坦白,並沒有想過要撒謊。
按照正常邏輯,蘇雅靜被自己推入遊泳池,她應該第一時間跟程銘告狀,把真相告訴他,好讓他給她做主才對。
可蘇雅靜一反常態,不僅沒有說,反而隱瞞,還把責任往她自己身上推。
這也太奇怪了。
蘇雅靜究竟想要做什麼,意欲何為?
陸心窈絞儘腦汁,也想不出來。
太多的疑問等著她解開,太多事情等著她去弄清楚真相。
回到酒店,陸心窈簡單洗漱完了倒頭就睡。
這一夜,她睡得並不好。
一整晚都在做夢,導致她第二天早上起來很累。
不僅如此,她還感冒發燒了。
自從生了孩子之後,她的身體越發差,免疫力低下,經常容易感冒。
估摸著,是因為她沒有坐好月子,產後恢複不好有關。
今天要去談合作後續,不過陸心窈身體不舒服,隻好讓薛堯自己一個人去。
而她要去醫院看病。
陸心窈想著,這樣下去不行,等回北城,一定要去找中醫看看,好好調理一下身體。
檢查之後,醫生給她開了藥。
從醫院裡麵出來,已經是中午。
阿文已經等著她,見到陸心窈整個人病懨懨的,沒有什麼精神。
“太太,要不您住院吧!我看您好像很不舒服。”
陸心窈沒有什麼力氣,軟綿綿的,“沒關係,吃點藥,睡一覺就好了。”
她不想輸液,不想住院。
何況感冒發燒,不用大驚小怪的。
了解陸心窈脾氣,阿文也不好多說什麼。
他拉開車門,讓陸心窈坐進去。
接到程銘的電話,彼時的陸心窈正在昏昏欲睡。
渾渾噩噩的她隨口答應他見麵的要求。
等聽到門鈴響,她才艱難地爬起來去開門。
門打開,男人倨傲挺拔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cc
..cc。..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