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賞菊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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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上了馬車,柯以裳便迫不及待問道:“嫂嫂,那掌櫃的說你替她們入賬了六百兩銀子,這是怎麼回事?”

她實在好奇得緊。

要知道,她當時不過是去試衣間試了件衣裳,也就那點時間,她嫂嫂竟然背著她乾了一件大事,這可不就惹得人好奇麼。

尚聽禮回想在成衣鋪裡的那一幕,笑意浮上眉眼,唇邊的弧度壓不住。

她道:“有人看上了我瞧上的衣服,想要明搶,我也不是那等逆來順受之人,哪有不還手的道理?”

衣服她可以不要,但絕不能便宜了餘蘭兮。

柯以裳眨了眨眼:“所以嫂嫂便把人坑啦?”

一想到有人偷雞不成蝕把米,她也笑了。

即便是嫂嫂沒有明說,她也知道嫂嫂話中那人是餘蘭兮,雖說當時隻打了一個照麵,可餘蘭兮那壓不住火氣的眼眸到底是暴露了。

這上京城裡,每日不知要上演多少回貴女們的“明搶”行徑,今日不過是普通場景裡麵,有人吃了癟罷了。

若今日被“明搶”的不是她嫂嫂,隻怕真叫那“匪子”沾沾自喜了。

“對,不坑她一把,豈不是便宜了她?”尚聽禮並不否認,反而直接承認了。

【便是我如今穿不得紅衣又如何?我看上的東西,她若要染指,總是要見點血的。】

【總不能我就任由她欺負了去吧,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柯以裳笑道:“嫂嫂說得極是,絕不能便宜了她去。”

尚聽禮笑彎了唇,才將當時的情形一一道來:“我才要叫甘棠去尋掌櫃的過來,便見那人已將掌櫃的喊來,指著我瞧上的衣裳便說是她的了。我本不欲爭,畢竟再好的衣裳穿不了,過了一年也該落灰,也就浪費了。”

“她偏要挑釁於我,那我也隻能叫她吃個啞巴虧了。原本隻要五百兩的衣服,她以一千一百兩買下,虧了六百兩之多。”

尚聽禮有些自得:“如此,那掌櫃的可不就將我視作‘貴人’了。”

柯以裳笑著給她豎起大拇指來,誇獎道:“嫂嫂真厲害,曹記衣行自開業以來,可是從不接受講價的。”

尚聽禮揚了揚眉:“我可是平白讓她們多入賬了六百兩之多,人情世故什麼的,不就是合該這樣嘛?”

【若這都不能說動掌櫃的,任它衣裳再好看,那下回我也是不會再來這家店鋪了哦。】

曹記衣行的成衣算得上天價,普通百姓是如何也不會到裡邊去花費的。而且,曹記衣行本也是麵向世家貴女的鋪子,並不考慮普通百姓。是以,無論是用料還是刺繡,便是那些裝飾品,也是極昂貴的成本物資。衣服的價格也是合理的,故而她們從不接受討價還價。

曹記衣行之所以能這麼紅火,大家小姐可是功不可沒。

許多貴女愛攀比,其中一樣便是比誰的衣裳精致好看、款式新穎與否、用料是錦還是鍛、價格昂貴還是低廉……等等,其中又以買得起曹記衣行的衣裳為最,好似在曹記衣行買的衣服穿在身上能使人看起來貴氣幾分一般——當然,有時候“人靠衣裝”也不是一種說辭,倒還真能叫人穿著好看一些。久而久之,曹記衣行便被這些貴女給吹捧起來了。

好在曹記衣行的東西實在,倒也沒有從雲端摔下來。

尚聽禮總覺得曹記衣行背後那位神秘的東家,應是個頗有心計的聰明女子。

不然,一家才成立不過兩年的鋪子,何以能興隆至此?

“嫂嫂說得是,本就是她們賺了。”柯以裳認可地直點頭。

……

曹記衣行附近的一家茶樓內,二樓的一間雅間,空氣中彌漫著茶葉的清香,本能夠叫人感到心生寧和,可伴著沸騰茶水的“咕嚕”聲,又使人心生躁意。

“嗒嗒——”

有人謝茶時發出的響聲愈來愈大。

周靜愉便猜測道:“蘭兮,可是在我去試衣裳時發生了何事?”

兩人自來交好,如今汲章又在她的指示下早早投靠了四皇子,周靜愉乃是四皇子的表妹,兩人注定是同一陣營。餘蘭兮沒什麼好瞞著她的,於是忍不住氣憤道:“還不是那個孤女!氣煞我也!”

害得她白白花去一千一百兩銀子,她誓與那孤女不共戴天!

原本她以為,那賤人遲早死在車裂之刑下,沒什麼好在意的。可如今她反倒是恨不得現在便了結了她,省得她總來礙她的眼。

周靜愉一聽便明白了,這是那義忠侯府的表小姐,如今的仁親王世子妃,惹得她這位手帕交不高興了。

不免又想起上回許家的賞荷宴上,她被搶去的風頭,她心下也狠狠共情,怒從中來。

周靜愉當即便道:“這孤女實在猖狂,你上回沒去赴宴是不知曉,她竟敢幾次三番出言挑釁我,不就是一個破頭名麼?有什麼好炫耀的?”

餘蘭兮輕蔑一笑:“一介低賤的孤女,好不容易傍上了仁親王府這棵大樹,她怎能不耀武揚威?”

若非是上輩子下場太淒慘,她才不會傻到給尚聽禮送去這大好機緣。這一世便是活得再光鮮亮麗又如何?總歸是沒有幾年活頭,便任她囂張一時。

周靜愉沒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那本來就是個隻會狗仗人勢的賤人罷了。她微眯眼睛,勾了勾唇角:“後日便是賞菊宴,我必叫她丟儘臉麵!”

賞菊宴乃是她母親辦的。

她們家的地盤上,她可是東道主,非得給那賤人送上一份大禮不可。

餘蘭兮捂了捂嘴,眼裡是快要溢出來的幸災樂禍,“靜愉你想做什麼?”

她討厭尚聽禮,甚至是厭惡到生恨的地步。她從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她覺得她是不屑於偽裝。

她不會故意裝成一個“愛護”表妹的表姐形象,她覺得她這是豁達。

所以,她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表麵意思,僅僅好奇周靜愉的做法。

周靜愉神神秘秘地賣著關子道:“等賞菊宴上你就知道了。”

……

展眼十月初七,到了禮部尚書周府賞菊宴這日。

尚聽禮一早便到了榮華堂去給文惠請安,不多時,柯以裳和府上幾位年到豆蔻的小姐都到了。

眾人便跟隨文惠出發。

尚聽禮和柯以裳同文惠坐一輛馬車,剩下的幾位小姐同乘一輛。

許是第一回同兒媳一道赴宴,文惠總是有些放心不下,再三囑咐道:“阿禮隻當是在自個兒府上看看菊花就成,不用拘束,便是有人衝撞上來,你也隻管自個兒怎麼高興著來處置,你用不著受氣憋著。若有人非要耍沒臉沒皮,你臉皮薄不好說話的,隻管叫丫頭來喚我,我倒要看看哪家出來的這麼沒品的東西……”

這絮絮叨叨的一番話,聽得尚聽禮一愣一愣的。

【沒想到啊,母妃竟還有這樣的一麵耶。】

文惠本還要往下說話的,聽得她這句心聲,不由得麵色一紅,竟生生止住了話頭。

柯以裳也不禁往文惠身上瞄去一眼,頗為忍俊不禁,這也是嫂嫂沒嫁過來多久不知道,彆看母妃總是溫溫和和的一個人,護起短來那是能夠一個罵九個的,也許便是打架也不在話下。

【嗯?母妃怎麼不說啦?我方才瞧著母妃應當是要說很多話的呀……】

尚聽禮歪著腦袋,百思不得其解。

文惠輕咳一聲:“阿禮,總之聽母妃一句話,誰若沒事找事,你隻管跟人對上,對不對得過什麼的,交給母妃給你殿後就成。”

換句話說,便是——隻要主動挑事的不是尚聽禮,那麼尚聽禮能橫著走。

她沒說要是尚聽禮主動挑事怎麼做,因為她潛意識裡便覺得她的乖乖兒媳並不是那等無聊之人。

不得不說,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王妃很了解尚聽禮。她不愛惹事,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她也不會慣著就是了。

尚聽禮滿麵笑容道:“母妃,我曉得啦。”

【真好啊,能遇上這麼好的婆母,我大約修了幾輩子的福分吧。果然爹爹沒說錯,小鯉就是個有福氣的。】

她那雙漂亮的眼睛笑得彎如明月,有些微濕潤,卻亮得澄明。

上輩子嫁給汲章時,在汲家過的日子其實並不舒心。汲母骨子裡是個愛磋磨人的,那雙快要老眼昏花的眼睛最是好高騖遠,明明自己一直生活在底層,偏要拉旁人同她一般,受她受過的苦。

可是憑什麼呢?

那時,汲母總想要拿捏她,好叫她事事捧著她。過去她雖在義忠侯府縮著過日子,可她並不是個愛受虐的,何況已然逃出了虎穴,沒道理她還要繼續當縮頭烏龜。為了反拿捏汲母,她多少也還是吃了點虧的。

她一直覺得汲母便是那些惡婆婆的典範,乃至後來聽得旁人的家事多了,她就此以為天下烏鴉一般黑,誰家婆母皆一個樣。

尚聽禮唇邊的弧度綻開了些,笑得很開心。

原來並不是的。

世間還是存在好婆母的,譬如眼前的王妃,母妃便是很好很好的婆母。

可她不知道,她此時這副模樣,她笑得文惠心肝疼。文惠沒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目光慈愛極了。

這孩子太苦了,不過是為她著想一丁點,她便能開心至此。

【便是為了母妃,也絕不能讓四皇子的奸計得逞。這麼好的母妃,不該死於那等醃臢的手段之下,亦不該受牽連受車裂之刑。】

【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一定!】

尚聽禮暗暗下定決心。

文惠心頭一顫,心尖更疼了,心裡歎道,真真兒是個好孩子。

也是此時聽得嫂嫂的心聲,柯以裳才後知後覺起來,按照嫂嫂說的上輩子,哪怕她是定下婚事,其實結局也未必能好上多少。

但是,於她而言,這已經是好上特彆多了。作為一國郡主,她可以為家國百姓踏上和親之路,但絕不能慘死和親路上。

三人心中各自藏了事,默契地安靜著。

不多時,周家到了。

一下馬車,便見到大門口的台階下,有一裝扮光鮮的中年婦人領著幾名俏麗姑娘站在那裡迎客。一瞧便是主家周夫人和府上的小姐們了。能讓周夫人親自出門迎接之人,身份上是絕不會低了。

尚聽禮和柯以裳跟在文惠身後走過去。

周夫人便領著女兒們上前見禮:“見過仁親王妃、靈蘊郡主。”

“免禮。”

文惠柔和地說了一句,又向周夫人笑著介紹尚聽禮道:“這位便是我的長媳,我們仁親王府的世子妃。”

“喲,這是打哪來的俊俏仙女兒?”

周夫人笑意吟吟地誇了一句,再次領著一眾女兒見禮:“見過世子妃。”

尚聽禮頷首笑道:“周夫人和周家小姐們客氣了。”

這話周夫人是不好接的,便隻用笑臉相迎。

周靜愉躲在周夫人身後,瞧著尚聽禮的目光有一瞬不善,但礙於仁親王妃在場,不得不收斂。

哪怕她再小心,文惠卻還是注意到了她,本是溫和的目光涼了一些。

周夫人親自將她們迎進了屋裡,領著她們去了賞菊的園子。路上皆是周夫人在說,文惠偶爾應聲一句,周夫人也不覺尷尬。

待到了園子裡,文惠說道:“周夫人今日怕是有得忙,便不必管我等了,且忙去吧。”

辦宴會的主家,當日確實比較忙碌,要接待的貴客不少,周夫人也不好耽擱,眼下聽仁親王妃這般說,想來是真不用她候著。

周夫人得體地屈了屈膝,笑著道:“多謝王妃體諒,那便請您們自便了,臣婦估摸著時間,榮親王妃也該到了,那臣婦便先告退一陣。”

文惠擺了擺手。

周夫人又帶著一眾女兒原路返回,再次去了大門口。

等她們一眾人走遠了些,文惠對尚聽禮道:“阿禮待會兒注意著點周夫人那個穿黃衫的女兒,母妃瞧著她看你的眼神不善。”

她又對仁親王府的一眾小姐道:“你們等會兒也多護著些你們嫂嫂,莫叫外人欺負了她去。”

眾人齊齊點頭保證。

尚聽禮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母妃是不是說反啦?應當是我這個做嫂嫂的多護著些她們才對吧?】

【還有你們這些小丫頭是怎麼回事?答應得像模像樣的。】

喜歡換親後,夫家聽我心聲逆風翻盤家聽我心聲逆風翻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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