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終於又見到你了。”
方言主動地和弗朗西斯科波拉、尼古拉斯凱奇等人擁抱問好。
“是啊,我期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弗朗西斯科波拉說,自從知道《霸王彆姬》會在戛納電影節參賽,就一直在翹首以盼。
“這些人都是《霸王彆姬》的主創人員。”
方言把龔樰、章藝謀、陳凱哥、薑聞等人一一地向他介紹。
章藝謀、陳凱哥他們見到心目中的偶像,不是緊張拘謹,就是崇拜敬畏。
輪到龔樰時,方言莞爾一笑道:“她就是《霸王彆姬》的導演。”
弗朗西斯科波拉上下打量,訝異不已,“沒想到會是這麼年輕的女導演!”
“你彆看她年輕,但卻已經是一位經驗豐富的導演,不論在內地,還是在香江,都拍了不少的電影,而且水準和成績都不低,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也不會放心地把《霸王彆姬》交給她。”
看到方言大誇特誇的樣子,龔樰漲紅了臉,說不出話。
“當然除了這些,還因為華夏有一句古話,叫‘舉賢不避親’。”
方言道:“她是我的妻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體內蘊含著多大的能量和才華。”
索菲亞科波拉和尼古拉斯凱奇麵麵相覷,合著《霸王彆姬》的導演是你妻子啊!
方言注意到他們詭異古怪的目光,撇了撇嘴。
單論“任人唯親”,彆人倒是可以指指點點,偏偏你們科波拉家族就不行,且不說尼古拉斯凱奇,就單單說索菲亞科波拉,《教父3》裡最大的敗筆就是她來演邁克·柯裡昂的女兒。
結果就是被金酸莓獎屢屢羞辱,甚至被嘲笑成《教父》電影裡的“木頭”。
比之女兒和侄子,弗朗西斯科波拉倒是對這種“舉賢不避親”的說法,大加讚賞:
“你越這麼說,我越期待你這位才貌雙全的妻子拍出來的《霸王彆姬》。”
“那就讓我們接下來拭目以待吧。”
方言餘光一瞥,就見組委會工作人員開始指引龔樰、章藝謀他們上台。
戛納電影節的開幕儀式,除了紅毯秀以外,還有電影節官方、導演以及演員的開幕致辭。
方言把這個難得的機會讓給同為編劇的蘆葦、李碧樺,自己就不上去搶所有人的風頭了。
和弗朗西斯科波拉坐在一起,低聲交談,話題漸漸地聊到了史蒂文斯皮爾伯格的委托上。
“我前不久收到了福克斯的邀請,默多克希望我能寫一個商業與藝術相結合的劇本,不計成本,不限題材,剛巧我想到了我朋友的一部,也許適合改編成一個非常不錯的故事。”
“我覺得如果讓你,或者斯皮爾伯格來拍這個故事,想必一定很棒。”
“我?”
弗朗西斯科波拉擺了擺手,眼神落莫道:“方,按理來說我不該拒絕你的好意。”
隨後歎了口氣,“不過抱歉了,我現在已經退休了,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拍戲了。”
“爹地(叔叔)!”
索菲亞科波拉和尼古拉斯凱奇焦急萬分,這可是方言親筆的劇本,沒準真的能讓他絕地翻盤!
見弗朗西斯科波拉堅持拒絕,方言也沒有勉強,而是委婉地提議道:
“不如這樣吧,作為我的老朋友,替我參謀參謀這個劇本如何?”
“這個當然沒問題,隻不過最好等我看完《霸王彆姬》再說。”
“那是自然!”
就在兩人私下聊天時,來自全球的近萬的觀眾魚貫入場。
《霸王彆姬》的首映典禮在這裡隆重舉行,照相機的燈光在不停地閃爍。
龔樰麵對著如此重大的場麵,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慌亂的心靜了下來。
接著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演講稿,內容在方言的幫助下,經過反複潤色修改以後才定的稿。
“尊敬的觀眾朋友、電影同仁們:
今天,我們齊聚戛納這座藝術的殿堂,共同見證華夏電影與世界對話的一次啟程。”
“我們很榮幸,《霸王彆姬》能夠被選為戛納電影節的開幕影片,作為展映方,我們覺得電影不僅因為它有著引人入勝故事情節和深刻複雜的主題內涵,更因為電影象征著一種跨越文化、直抵人心的藝術力量——這種力量,正是我們渴望通過電影傳遞給世界的核心精神……”
“《霸王彆姬》的誕生,離不開一群電影人的赤誠與勇氣,就像該片的編劇方言在創作時,將曆史的反思與人性的審視融入劇本,強調‘我們從未回避曆史,而是通過故事與觀眾真誠對話。’”
“………”
“我們希望《霸王彆姬》能夠成為東西方電影與文化交流的一張名片,一道橋梁,一個見證!”
“我們也一直希望通過國際電影節,將把更多的華夏故事生動地傳達給世界各地觀眾。”
“啪啪啪!”
此話一出,全場沸騰,掌聲如雷,響徹影廳。
緊接著,《霸王彆姬》正式開映,伴隨黑白畫麵而出的是京劇戲曲的伴奏音樂。
“我小石頭今兒個玩真的,讓爺們開開眼!”
在一聲“啊”的嚎叫聲中,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豆子就像小霸王一樣,用磚頭去砸腦袋。
這股“霸王氣”,一直跟隨著他從學藝,到成名,然而卻隨著年齡,一點點地被磨平抹滅。
而唱了半輩子的“我本是女嬌娥”的程蝶衣,終於漸漸地開始明悟,自己其實是男兒郎!
舊社會把人都能變成鬼,更何況是把男的畸變成女的呢?
在一聲聲“大王快將寶劍賜予妾身”中,程蝶衣拔出段小樓的寶劍,以自刎的形式結束了一生。
兩個多小時的片子,很快就放完了。
屏幕徐徐黯淡,燈光重新亮起。
席間卻呈現一片詭異的安靜,空氣似乎消頓了片刻,可隨後如同約好了般,全場觀眾紛紛起立。
“嘩嘩嘩!”
緊接著,掌聲如潮水,熱烈而長久。他們發自內心的感謝這部電影,喜歡這個故事。
此時,龔樰彎著腰,死死捂住臉,卻不敢大聲地哭,嫩白的手指頭浸著淚珠,又黏遮了視線。
而前方,蒙蒙模糊中,是自己心愛的男人。
“你說你,怎麼還哭了?”
方言也沒帶紙巾,可憐見兒的幫她擦著眼淚,笑道:“電影受歡迎,應該高興嘛!”
“我也不知道。”
龔樰搖搖頭,輕輕抽泣著:“我、我就是想哭。”
“哭也算時間哦。”
方言眼神示意了下,隨即站起了身。
龔樰心領神會,連忙拭去眼淚,也站起身,跟著章藝謀、薑聞、張國榕等人一起走到台前。
同時不停地向四麵八方的觀眾、記者和批評家們揮手回應,而影迷們見片中男主角、女主角現身,情緒更為激動,不滿足於拍巴掌,呼啦啦的圍了上去。
甚至還有一位法國老太太,湊過來抓住張國榕的手,哇裡哇拉講一大通,然後一抹眼淚閃人了。
“你瞧瞧這場麵,咱們不該哭,咱們應該笑。”
方言對龔樰壓低聲音道:“因為我們讓戛納拜倒在了華語電影的石榴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