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宮中,江塵陷入到良久的沉默,半響才投眸道:
“荒古時代的真相,那這片龍鱗,與你天月宮究竟有何關係。”
“即便太古時代,青龍族與天月宮有盟約,你又是如何察覺到我的血脈。”
月仙並不驚訝他問出這些,緩緩解釋道:
“我知道你對自己的改天換地很自信,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我並未發現端倪。”
“但之所以,我感應到這一切,是因為你手中的那片龍鱗,以及紫星的氣息...”
江塵眼眸閃過一抹思索:“紫星。”
“沒錯,想必你已經踏上星空台了,也見到了荒古時代的星圖。”
“如今也沒什麼好瞞你的,我天月宮曾經叫做廣寒宮,來自另一片星域。”
“紫星上的星空台,便是曾經的廣寒宮與青龍族共同打造,留與後人。”
“而想要踏上這處地方,非青龍族人不可前往,故而我才能確定。”月仙解釋。
江塵這一刻才是終於明白了,為何天月宮能發現他的身份。
原來是因為紫星。
想必他的神魂被牽引到那裡,沾染上了一抹紫星的氣息,而恰好被天月宮的宋時微發覺,故而肯定。
至於為何當時不說,恐怕月仙有自己的打算,興許是在考察這位青龍後人的“心智。”
“先前一直在演戲呀。”江塵心中想道。
天月宮作為東荒赫赫有名的一方不朽勢力,今日的表現實在太過孱弱。
即便千年前曾有動亂波及。
可如果真的勢微,又怎麼可能強盛到現在?
月宮神闕發生的一切,都是默許的。
“今時畢竟不同往日,這是太上長老們的意誌。”月仙主動開口。
她有一些抱歉,卻也沒什麼辦法。
江塵沒有過多計較,不得不承認,對方的確是一個極其聰敏的女子,即便他什麼都沒說,也依然猜到了心中所想。
“太古時代畢竟遙遠了,我青龍一族也已遲暮,應該感謝天月宮的諸位,沒有將我扭送至太古神山。”江塵擺了擺手,語氣不鹹不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月仙眼眸中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奇異,清眸流盼,緩緩開口:“事關重大,太上長老們有所分歧,也是難免。”
在來到這裡之後,江塵已經洞悉了事情的大概。
天月宮或許曾經的確有盟約,但如今鬥轉星移,滄海桑田,曾經被壓製的麒麟,鯤鵬一族,都能堂而皇之地追殺他。
更何況這來自域外的勢力呢?
月池變故,月宮對話,其實都是此處老家夥們觀察,待價而沽,想要看看江塵是否有被她們傾注的能力。
但凡江塵這一路的事跡與心態令她們不甚滿意,恐怕今日赴宴就是另一個結局。
很現實,但至少做出了對的抉擇。
“另一片星域,既然你們不屬於這裡,又為何要告知我這一切,無儘歲月之後,不曾回歸故鄉,依舊停留。”江塵詢問。
“道法雖殘,但這裡仍舊遺留著荒古時代的一些希望,我等守在此處,是為了見證某一時刻。”
“什麼。”
“荒古時代雖然被放逐了,但曾經有過一句話流傳下來。”
“混沌破曉,重淵焚火,滄海成塵,江海另一端的幽霧臨近,被放逐的時代,會再一次出現在世人之前,再次...殺敵。”月仙緩緩道。
江塵在這一刻心中震動,難以平靜。
混沌破曉天火來...
焚儘蒼天九重淵...
古鼎銘文上的那些話,在這一刻居然有部分出現。
荒古時代的遺言?是誰留下?神海之中的大鼎,又是誰的手筆?
“江海的另一端,一縷又一縷的幽霧臨近,放逐的時代回歸...再次殺敵。”江塵心中翻起驚濤駭浪,皺眉沉思。
放逐的時代,是荒古,再次殺敵,是為了應對諸天嗎?
這一刹那,猶如一道天雷乍響。
他想起了某人留下的話。
“我會離開,但也會回歸,放逐不是泯滅,一切皆是為了將來。”
孔昊被發現的地方,黑棺所在之地,那棺中身影複蘇,單掌撼退太古神山,最終被天地放逐。
而這位棺中人,也是唯一知曉孔昊來曆的存在。
“知曉香灰的使用,甚至徒手撼帝兵,難道,他來自荒古,是那個時代的存在?”江塵眼眸之中劇震。
曾經難以理解,如今卻找到了冥冥中的一絲線索。
“如果是真的,孔昊,又究竟是怎樣的存在?他為什麼要說,它在淵海的儘頭。”
江塵眉頭緊鎖,各種念頭在這一刻劇烈碰撞,越是思索,越是感覺陷入到了一場難以想象的龐大棋局之中。
他隱隱之中有著直覺,荒古時代雖然被放逐,但某種意義上並沒有真正離去。
而荒古時代的大敵,恐怕也並非是諸天那麼簡單,一縷又一縷的幽霧,江海的另一邊。
亂古大帝的手劄之中有過記載,諸天雖然不同於他們這裡,但某種意義上,是另一個“平行維度。”
因此,諸天其實也是一片又一片浩瀚的星域組成,不過比他們更完整,更強大。
那麼這江海究竟記載的是哪裡?
棺中人所說的淵海,又是哪裡?
江塵通體生寒,荒古時代的謎團太多了,難怪當初他詢問係統,卻被告誡了。
這背後的真相令人頭皮發麻,幾乎喘不過氣,唯有置身於其中的人,才能夠隱約窺見棋盤的一角。
月仙自然不知這一切,依然在說著廣寒宮與青龍族之前的聯係。
“但無儘歲月過去,我等就算想要回去,也已經沒了任何辦法。”
“失去星域坐標,一個又一個紀元過去,廣寒宮成為天月宮,我們也曾漂泊在外的遊子,想要回家,卻無能為力。”
“所以,紫星上的坐標,你們想要。”
江塵暫且將心中種種念頭壓下,凝視月仙。
此刻思索那些事情沒用,不過是給自己徒增煩惱。
他隻需要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堅定貫穿自己的路,總能夠將這一切撥開,真正的主宰自我命運。
而孔昊,即便來頭非凡,可那又如何?
他隻知道是那一頭大鵝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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