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眯起眼睛,迅速打量對方,同時也用感知之風探索,主要是利用感知之風的透視能力。
此時兩人相距不過千米,楚飛輕易的就將對方探索了一遍,發現除了信天翁的殖裝外,竟然沒有攜帶任何武器。
這發現讓楚飛有點意外,忍不住問道:“你沒帶武器?”
對方這才收斂了一下誇張的表情,張開雙手,認真說道:“沒帶,我是來展示友好的。
大王已經料到了,你們會派人查看,而且90的可能從北方走。
因為從東方繞的話距離太遠了,時效來不及。
不過考慮到北方情況確實不太樂觀,你們過去又不見得能立即找到活屍,所以特意然我們過來等著。
不管誰遇到了你們飛虎城的哪一個人,都會主動到你們前往北方。
我們甚至可以繞過黑鐵城。
如何?”
這說法,讓楚飛有點小小的臉紅,感覺自己現在的表現,似乎還不如“獸”!
不過這不好意思也就那麼一瞬間,敵對雙方,就不可能完全信任好吧。
而後楚飛微微點頭,“那麼,請帶路。謝謝了。”
“不客氣。請!”
兩個“人”說完話,也靠近很多,信天翁看著楚飛,嗷嗷叫喚著。
騎士立即翻譯:“信天翁說,和你比一比飛行速度。”
楚飛看了一眼信天翁,心中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但馬上就點頭了:“好啊!”
說著,還從背包中拿出一瓶龍血藥劑,做展示,“這是龍血藥劑,含能五百卡,作為比賽獎品。”
“騎士”和信天翁交流。
楚飛趁機觀察騎士、信天翁。
騎士是覺醒者,在他的後脖頸上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半圓形的肉瘤,這應該是寄生的腦獸。
但和那種奪命式的寄生不同,這種寄生看上去並不影響覺醒者的任何情況。身體沒有發青,脖頸上的血管額沒有暴漲,寄生的腦獸就那麼安安靜靜的呆著。
這算是共生寄生嗎?
在信天翁脖頸後方,在羽毛下方,利用感知之風也發現了一個半圓形的肉瘤,同樣沒有“發展擴散”。
但在騎士和信天翁交流中,楚飛隱隱感覺到肉瘤內有一定的生命活動運行。
這腦獸竟然還有同步翻譯的功能?
不過眨眼,“騎士”開口道:“我們可以拿出一顆優秀的三級魔核作為賭注,保證能量在500卡以上。交易地點,就以返回這裡為準。”
“成交!”
“那好,我先下去了,稍後你跟著信天翁飛行就行,它會帶你去尋找活屍的蹤跡。”
信天翁下降,等下降到五公裡高度時,騎士的四肢張開,背後有滑翔衣展開,直接跳下滑翔了。
楚飛撇了撇嘴,還以為要展開第二形態呢,結果就這?
不過很快就將目光盯著信天翁了。
信天翁對著楚飛尖叫一聲,腦袋高高昂起,雖然語言不通,但並不妨礙這種簡單的交流。
而後信天翁向北方偏東一點飛去。
楚飛簡單計算一下,按照這個方向飛行,將在黑鐵城北方七八公裡處掠過。
信天翁開始加速,並提升高度,因為此時在爬升高度,所以暫時速度較慢。但楚飛也在爬高度,雙方暫時半斤八兩。
但是當爬升到15公裡高度後,信天翁還在爬升,楚飛就有點吃力了。
雖然之前測試的時候,最高可達20公裡,但那是單純升高,而不是一邊飛行一邊升高。
當高度達到18公裡時,楚飛已經感覺到了極限,就不再爬升,改為水平飛行。
而信天翁繼續爬升到……比楚飛明顯高一點的位置,也就百八十米高度。
楚飛翻了個白眼。這東西絕對是在報複自己。
自己第一次深入荒野,就在信天翁的“護送”下,一路找到了異獸的大後方,然後怒刷一波大火箭。這家夥絕對記住自己了。
鳥類的記憶,是很深刻的,眼下這個變異的信天翁,看起來印象更深刻。
但楚飛的表現,卻讓信天翁有點不解——楚飛就這麼安靜的飛行著。
雙方速度越來越快,漸漸突破300公裡,信天翁還遊刃有餘,楚飛……看起來筋疲力竭。
不用說了,楚飛在藏拙。但楚飛不要自己拿出來的龍血藥劑嗎?一瓶龍血藥劑價值百萬元之巨——這還是獸潮之前的價格。
但實際上,楚飛卻不不準備要這藥劑了。而是換作了一個機會,一個近距離觀察頂級異獸飛行的機會,並采集數據。
飛行能力強大了,戰鬥力就強大,就可以搶奪更多的龍血藥劑——本來這龍血藥劑也是搶來的,丟了也不心疼。
學到的知識,才是根本,而外物終究是外物!
這一點,楚飛分得清楚明白。
而且一瓶龍血藥劑,對於信天翁這個級彆的異獸來說,效果隻能說聊勝於無。
但信天翁的飛行數據,對於現在的楚飛來說,卻彌足珍貴。
楚飛的數據庫中,還沒有信天翁的飛行數據呢,尤其是變異後的、高達四五級異獸的信天翁。
眼下這個信天翁是四級還是五級的,楚飛暫時無法百分百判定。
但考慮到信天翁曾經統領過不少飛行類異獸,有“獸王”的屬性,所以大概率是五級異獸。
判定異獸等級最好的方法,就是殺了以後解剖,高級一點的異獸基本上都有能晶(魔核),這是判定等級最好的方法中的核心技巧。
現在很多異獸等級,都是這麼來的。每年,飛虎城都要和周圍的高牆交易這方麵的信息。
還有一些就是憑借經驗估計了,對於一些陌生的異獸、或者資料過少的異獸,就要憑借個人的經驗等等。
其實異獸的分級和人類的修行者類似。沒誰會主動說自己的潛力指數,而且潛力指數和實際戰鬥力並不能畫等號。
有些有錢人,完全可以依靠科技手段強行拔高修為,隻為了長壽,實際戰鬥力一塌糊塗。甚至因為強行拔高導致一些所謂的“不兼容”問題,壓根就不能戰鬥。總之一句話,除了長壽,一無是處。
但從純粹的潛力指數角度看,他或她依舊是覺醒者,依舊是一個數字上的強者。
不過眼下的信天翁,是真正的強者,而且還是天空的強者。
普通的信天翁就能連續飛行五年不落地,變異後的信天翁,更強。
眼下楚飛想要追上信天翁,就算全力爆發也不可能。所以,楚飛換了一種方法——比鬥飛行的技巧!
飛行一會後,楚飛開始在飛行技巧上“挑釁”。
什麼滑翔啊、懸停啊、俯衝啊、急轉彎啊、翻跟鬥啦、加速減速、側飛、橫移、翻滾、緊急避險、空中纏鬥等等,楚飛一個個表現出來,然後卻拿出至少五成的算力,鎖定並觀察信天翁的飛行,同時拍照。
信天翁畢竟是獸,沒有人類那麼多複雜的心思,眼看楚飛如此挑釁,立即做出回應,絕大部分比楚飛要好、好的很多很多。
可惜信天翁卻不知道,它現在的每一點表現,都被楚飛記錄下來,分析其中的數據等,加入自己的數據庫。
楚飛的目的很明確——偷師!
都說三人行則必有我師,眼下能有機會和一隻天空的霸主“比試”,楚飛可不會放過學習的機會。
錯過今天,想要再有這樣的學習機會,幾乎不可能了吧。
相比之下,損失一點麵子,損失一瓶搶來的龍血藥劑,那都是毛毛雨。
麵子值幾個錢,龍血藥劑有修行重要嗎?末世中,修行比什麼都重要!
洪慶新既然給了自己這樣一個機會,當然不能放棄了。
機會,偏愛有準備的、更喜歡學習的人啊。
雙方飛行終究很快,就算如此“鬥技”,半個小時後也終於抵達目標位置。
信天翁發出長鳴,而後低空傳來嘰嘰喳喳的雜亂聲音。楚飛看到一些普通的飛鳥也在參與其中。
這就是獸王的能力嗎,可以控製低級的異獸乃至普通的鳥獸?
思考中,信天翁對楚飛叫了一聲,向前飛行,而後在高空盤旋。
楚飛向下看去,就看到三個熟悉的“身影”——活屍!
三個踉蹌的身影,增在山陰中挪動,身影搖搖晃晃,其中一個還是四肢爬行,身上的衣服也臟兮兮的、破爛爛的。
楚飛觀察一會,信天翁又鳴叫,帶著楚飛繼續搜尋。
一個、又一個地方,轉眼就飛行了十幾公裡,楚飛越來越沉默。十幾公裡,找到五處、共32隻活屍。
根據活屍身上的衣服判斷,有的身著冬裝,比較新,很有可能是最近才感染的;有的身著夏裝且破破爛爛,那應該是去年、甚至更久遠的。
尤其是那些穿著“夏裝”的,表現的更是強大,行動速度快,甚至不怕陽光。
其實楚飛也知道,這裡的活屍是不怕陽光的。隻不過陽光會讓活屍體內的病毒群體不舒服。
陽光、尤其是其中的紫外線,可是有一定的殺菌效果滴。
但也就這樣了,這些活屍隻是不喜歡,連怕都算不上。人類還知道躲陰涼中趕路呢。
總之看到這裡,楚飛已經明白了——活屍潮,真的來了。那些衣服比較新的活屍,很有可能是最近感染的。
恰好此時信天翁也發出來不耐煩的叫聲,楚飛也準備返回。
不過飛行這麼久,此前飛行中還鬥技,楚飛感覺身體狀態有點下降,立即拿出一瓶龍血藥劑喝下。
深處敵後,必須保持巔峰狀態。
不想楚飛喝下藥劑後,信天翁開始哇哇叫。
楚飛聽了一會,翻了個白眼,又拿出一瓶龍血藥劑然後用繩子掛在信天翁的爪子上。
信天翁這才帶頭,返回楚飛翻越山嶺的位置。
而後楚飛揮揮手,直接飛走。
一直到返回曙光學院了,楚飛才鬆了一口氣,而後露出了微笑。
這一趟探索,收獲不小。
且不說吳庸給了一顆能晶,就說這次和信天翁“鬥技”,就讓楚飛學到太多太多。
能近距離觀察一隻五級飛行異獸、還是信天翁這樣的異獸的飛行姿態,對楚飛的好處是難以想象的。
以前學習飛行,都是從各種數據和記錄中學習,數據很好,但終究不如直接觀察異獸的飛行。
眾所周知,高級數學中幾乎所有的值,都是近似值。尤其是異獸飛行中,情況複雜,不親自感受,很難領悟其中的精髓。
這種情況,在“藝術領域”中,最為常見。如音樂,明明數據一樣,但聽感就是不同,味道就是不對勁。
不親自感受一下原版,僅僅看乾巴巴的數據,是難以還原真實的。
其實這個道理,現在楚飛就很明白了——生命、智慧、與生命和智慧有關的事物,其實多少都含有一點超三維的屬性,而這個超三維的屬性難以用普通的數據記錄。
或許,這就是藝術的魅力所在。
生命,從來都不是三維的,而是超三維的!
我們可以思考未來,其實就是超三維屬性淩駕於三維時間,對未來這個超越三維屬性的展望。
總之,這一次和信天翁鬥技,讓楚飛有一種吃撐了感覺——此前積累的那麼多數據,似乎盤活了。
這些知識,終於不再是完全死板的數據,而是有了一點點生命。多了一點點超三維的屬性。
彆小看這一點點的變化,就是這一點點的變化,物質世界出現了生命,生命誕生了智慧。這是質變。
而眼下這次鬥技,也為楚飛的飛行能力,帶來了“質變”。不過想要徹底完成蛻變,還需要一點時間。畢竟那麼多數據,就算完全更新一遍,也得三五天時間吧。
思考中,楚飛一步步走入吳庸的辦公室。
過去,這個辦公室基本上是空的,吳庸經常不見人影。也就最近事情多,才經常在這裡了。
看到楚飛過來,吳庸第一句話就問:“情況如何了?”
楚飛先放了一些短視頻,而後才將過去後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最後說道,“前來迎接的人,甚至都沒有攜帶武器。看得出來,洪慶新暫時表現出來的誠意還是不錯的。”
吳庸想了想,微微點頭了,語氣凝重:“也許真的應該坐下來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