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流失，尤其是沉浸在各種折騰中的時候。
咚咚的敲門聲傳來，隨後是黃剛沉穩的聲音：“能進去嗎？”
楚飛頭也不抬的說道，“可以進來了。”
鐵皮屋研究室的門打開，黃剛兩米多的身影走來，手上提著兩個碩大的氫氣罐，輕輕放在門口。
看著楚飛正在忙碌的身影，黃剛忍不住說道，“楚飛，這才不到十天，你已經花了300多萬了。”
楚飛哦了一聲，“做實驗哪有不花錢的。我估計以後用的會更多。”
說話中，楚飛指著旁邊一個儲物櫃說道，“那裡有新做出的阿司匹林。”
黃剛眼睛一亮。阿司匹林這種廣譜藥物，在末世中很受歡迎。而且這種藥物價格可不便宜。
在飛虎城這裡，雖然也有專門做阿司匹林的，但因為工業規模、原材料等問題，產量有限，品質不一，售價昂貴還稀少。
末世中，工業體係被摧毀，所有都要從零開始。隻是合成一點藥片，卻要自己完成整個流程，成本什麼的可想而知。
類似阿司匹林這樣的藥物，優秀的那一部分，大部分被大型團隊包攬，普通團隊隻能買到普通品質的、甚至是不合格的。
而楚飛這裡合成的藥物，品質卻很好。最重要的是……免費！
黃剛打開儲物櫃，就看到裡麵放著整整兩瓶阿司匹林，每瓶約200毫升。裡麵是白色的結晶粉末，純淨無暇。
看到這麼多，黃剛反而不敢動手了，“這麼多？按照市場價格……”
“黃哥，咱之前就說好了，戰隊提供場地和服務，我這邊的試驗產物和廢棄物交給你們處理。
試驗中產生的有毒有害廢棄物也不少，你們也得幫忙處理。
怎麼，準備收費了？”
黃剛哈哈大笑，“好吧好吧，是我小家子氣了。不過這種品質的阿司匹林，一克售價五六百元啊。400毫升，差不多540克，27萬的樣子。
這錢太多了。”
楚飛笑了，“材料成本價才幾萬而已，嗯……不到三萬。對了，壓片的話你們自己動手就行。”
“當然當然。對了，那個……剛剛有隊員問，興奮劑能否合成啊？比如那什麼甲基什麼丙胺的？”
楚飛悠悠說道，“苯丙胺？”
“對對對！”
楚飛悠悠說道，“還有卡西酮、安非他命、異丙酚之類的，要不要都來點？”
黃剛眼睛一亮，“你都會合成嗎？”
“不會。”
“……”
大眼瞪眼小，瞪了好一會，黃剛幽幽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合成一點異丙酚。
這東西是毒也是藥。
做藥的時候，因為注射簡單、見效快、蘇醒快、不良反應極少、止痛效果明顯，是戰場上最好的急速麻醉藥劑。
另一方麵，還可以做為‘毒’。到了激烈戰鬥、甚至連續戰鬥的時候，什麼安慰手段都不如那麼一小管牛奶針。
你還年輕，沒看到獸潮攻城的情況。那時候是全民皆兵，連續半個月無法休息。
那種情況下，不用點‘毒’，絕大部分人根本撐不下去的。
難能可貴的是，異丙酚的生理成癮性很低，就算產生了也很容易治療。
異丙酚是最常用的藥物之一，但因為功能性很多，用的也多，供不應求，價格卻不低。差不多一克千元的樣子。戰鬥激烈時，翻個三兩倍不成為題。
如果你每克的合成成本價格在500元之內，僅僅依靠這個就能成為飛虎城最富有的人之一。”
“然後就會在夜黑風高之夜，死的稀裡糊塗。”
黃剛：……
楚飛笑了笑，“黃哥，如果戰隊需要，我可以合成一些。但也僅此而已，隻能自己用，不能外銷，並需要保密。
我不會利用這種東西發財。
雖然現在是末世，但我有自己的底線。”
黃剛看著楚飛許久，翹起大拇指，“好吧，那就幫戰隊合成一些。
我們主要是需要阿司匹林、布洛芬、異丙酚、非那西丁、腎上腺素、乙醚、氯丙嗪七種。這些東西都可以合成吧？”
楚飛撓了撓頭，“我試試吧，短時間不太敢保證。畢竟我現在……”
黃剛拍了拍楚飛的肩膀，“先合成異丙酚，其餘的可以延後。我知道你正在備戰冬至日的次元空間。一切以修行為主。”
楚飛點點頭。
黃剛離開了，而後又送來不少材料、物資等。有些是煉藥的原料，但更多的是楚飛用來“糟蹋”的耗材。
對此，楚飛看了也沒說什麼。
人心都是肉長的……前提是，對方還是個人。
不知不覺中，楚飛和黃剛、以及曙光戰隊之間，已經有了一份類似親人的溫情。
這一點，是貪狼戰隊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雖然楚飛接受了貪狼戰隊的投資，但雙方之間僅僅隻是投資而已。
甚至楚飛在接受貪狼戰隊投資之初，就想著隻吃不吐的。就算到現在，楚飛也還是這種態度。
哪怕是對於最近親近起來的劉婷雲，楚飛也隻是表麵和善，內心警惕。畢竟，劉婷雲之所以親近自己，目的極其明確。
腦海中閃過這些信息後，楚飛就繼續研究、試驗、思考、學習、實踐、總結……
轉眼又過了兩天時間。
試驗是越做越熟練了，消耗也是越來越快了，楚飛正在跑步進入燒錢的階段。
兩天時間，楚飛消耗的物資總價超過兩百萬。
負責采購統計的趙洪月都忍不住了，前來勸說。
楚飛卻搖頭，“趙姐，計算機想要達到最好的效果，還要進行a訓練，更何況是人。
不斷做實驗，本身也是一種a訓練過程。
隻有經過大量實驗的訓練後，才能真正歸納總結屬於自己的智慧。”
趙洪月歎了一口氣，“道理我懂的，但你這不到兩個周，燒了五百多萬。加上你最近的肉粥、購買實驗室本身的消耗等。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裡，你已經燒了一千一百萬的樣子。
半個月，一千一百萬！
你不心疼嗎？”
楚飛看著趙洪月關心又焦急的目光，露出一抹真誠的微笑，“趙姐，你隻看到了我燒錢的表象，卻沒有看到我得到的本質東西。”
“那你得到了什麼？”
楚飛笑道，“收獲很多，多的超乎想象。但暫時還不夠多，還需要繼續積累一點，才能表現出來。
這叫厚積薄發，積累很多很多才能有一點點自己的成就。
現在就差一點契機了。
但我相信，在冬至之前，我一定會有突破，甚至有希望將修為翻倍。戰鬥力的話，應該也會有顯著提升。”
稍微一頓，楚飛又說道，“隻要我的修為提升了，進入次元空間不僅安全有保證，就算遇到好東西也能搶過來。
尤其是我已經經曆了一次次元空間冒險，我有信心在冬至日的次元空間得到更多。”
得到更多，是財富嗎？
不！不僅僅是財富！
就說先前次元空間裡得到的傳承，就不是一千萬、兩千萬可以形容的。那是真正的無價至寶。
不知道冬至日的次元空間，是否也有這樣的機會呢？
還有，上次自己為什麼得到傳承？這個問題也需要探究一下。
但當下最主要的，依舊是研究、試驗。在這瘋狂的試驗和研究中，楚飛獲得了超乎想象的好處——過去的知識被盤活，死的知識化作了活的知識——形成了自己的智慧。
而由此帶來的改變，暫時還沒有爆發，還需要一點積累。但楚飛已經感受到了自己即將變質…呸呸…質變！由量變到質變的蛻變。
趙洪月看著楚飛堅定、自信的態度，微微點頭，轉移了話題，“我今天來，主要是通知你，李隆華出來了，還活著。
他是左手抓著金龍戰隊副隊長錢少華的腦袋出來的！
但他也右臂丟失，右臉腐蝕，眼睛也瞎了一個，聽說是什麼變異箱水母毒素。
現在應該已經在接受治療，同時進行殖裝改造。
另外，飛虎戰隊也正式知會金龍戰隊，準備就地下世界的事故複盤、甚至是審判。”
楚飛眼睛瞬間凝重，隨後又瞬間綻放出一抹輕鬆的微笑，“也就是說，李隆華殺了錢少華！”
趙洪月看著楚飛的眼睛，似笑非笑的點頭，“是的。現在算是徹底洗刷某些人的瞎猜了。”
楚飛尬笑兩聲。
在屠虎麵前，楚飛沒有暴露什麼。但在趙洪月麵前，楚飛卻忍不住露出一抹尷尬。當然也僅僅這樣了，不可能再暴露更多。
趙洪月看懂了，但沒說什麼，而是又說到一個話題，“對於黎明城、鐵血傭兵團的複仇，我們有了初步的計劃。
暫定冬至日後，等你的任務完成後，我們再去試試。
現在還要繼續收集信息。”
楚飛聽了，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說實在的，對於曙光戰隊計劃複仇的問題，楚飛也很糾結。
不參與不合適，那必然會導致彼此形同陌路，但最嚴重的是對自己榮譽和信譽的損傷。
末世環境下一片混亂，但越是這種情況，信譽就越是珍貴。
一個優秀的信譽，是人設不可缺少的關鍵組成。而一個合格的人設，將直接關係到自己的生存境況。
哪怕是末世，也不會有人喜歡一個言而無信、見利忘義、臨陣脫逃、關鍵時刻掉鏈子的“戰友”。
但參與這樣的複仇，卻要麵臨巨大的危機。
現在聽到曙光戰隊將複仇計劃推遲到冬至日之後，多少讓楚飛鬆了一口氣。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負擔降低，多餘的算力轉移到彆的方麵，如研究、思考等。
也就是這一瞬間，一道明悟從楚飛心中閃過：
自己做各種試驗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修行嗎？不，是為了知識！
正如有錢人的根本不是錢，而是賺錢的本事一樣；
大數據修行的根本也不是修行，而是科學素養。
修為，不過是科學素養的“表象”。
科學素養的根基，是知識、是科學的智慧、是科學的思想、是實事求是的科學理念。
知識足夠之後，對世界本質的認識就會增加，就會催發智慧的成長，進而增加思維能力，也會讓思維模型更高效、更合理。
所以，大數據修行追求的是知識、是智慧，而不是修行。修行，不過是表象。
當然，修行很重要，但再如何重要也隻是表象。
對彆人來說，在有限的時間裡——黃金修行時間18歲之前，不得不糾結學習和修行，並做出取舍。
但自己有智慧樹種子、有智慧露珠，卻可以走最正統的道路——厚積薄發！
這就是我等待的契機！
一種明悟在心頭盤旋，無數知識陡然化作翩翩起舞的蝴蝶，在楚飛的腦海中盤旋、交織，似乎想要形成一張龐大的立體網絡。
楚飛匆匆說了一句“趙姐，莪好像有點頓悟了”，而後就來到研究室中窄小的臥室，盤坐下來。
趙洪月愣了下，隨後就明白過來。羨慕的看了一眼修行中的楚飛，悄悄退出這裡，帶上門，同時親自守在門口，更讓周圍眾人保持安靜。
楚飛卻已經完全沉入到突如其來的頓悟中。
最近這些天瘋狂做試驗，卻也在試驗過程中將幾乎所有的知識梳理一遍。
而李隆華的幸存、錢少華的死亡，卻讓楚飛放鬆下來——事情過去了，回頭思考才發現，這件事情其實占據了楚飛很大的心思。
如今這份心思放下，思維瞬間放飛。此前研究中積累的經驗等爆發，讓楚飛進入一種頓悟的狀態。
思維的世界裡，無數知識穿插、碰撞。
當數學和生物碰撞後，誕生了計算生物學；當科研和自然生命碰撞後，誕生了仿生學；當計算機技術和試驗理論碰撞後，誕生了仿真試驗技術……
知識碰撞中，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智慧火花閃爍。
在智慧露珠的催動下，楚飛腦海中一秒就有幾十次、幾百次思想的碰撞。智慧的火花一點點積累，最終星星之火得以燎原，照亮了楚飛的修行之路。
而後，楚飛此前的研究課題、那個一直沒有頭緒的研究課題，就是固化蝶變法術的變形
現在陡然出現一個絢麗的智慧火花：
非易失性存儲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