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紅古魚是本地叫法,學名叫美國紅魚,算是外來物種,這種魚長勢快,有不少人養殖。不過魚肉偏柴,沒有鱸魚細嫩,本地人其實不是很喜歡,賣的話也就七八塊一斤,所以聽說是紅古,三人也都沒了笑意。美國紅魚,本地叫紅古魚。“先不要管它,你們把邊上的石頭翻完。”趙平看了眼外間的潮水,已經開始漲了,但最少還要兩個小時才能漲上來,時間上完全來得及。“哥,我也抓到一隻小青龍。”阿和比他就要小心得多,抓的是小青龍的頭部,個頭同樣不錯。“不錯,快翻,看還有沒有。”這裡石縫多,而且偏陰暗,水質很不錯,可謂是龍蝦最喜的環境,果然沒一會,趙勤跟阿和又一人翻出一隻龍蝦。抽水機那邊已經傳出了嘰嘰之聲,這是吸不上水的原故,趙勤走上前,把水管頭又移到一邊較深的區域,折身接著翻找。“阿和,過來幫忙,我一個搬不動。”一塊大石,他都聽到了裡麵魚打水的聲音,但他不敢冒然伸手下去,自己一人又移不動石頭。兩人合力,將石頭給翻開,“臥槽,一窩黑毛。”隻見不大的石頭縫隙裡,擠了足有七八尾黑毛魚,大的七八兩,小的都不足一兩。將三尾大的抓了,小的扔到水深處。把桶裡的魚全部倒進一個桶裡,拴上繩子讓大哥先拉上去,放到木船的活艙裡養著,兩人接著乾。周邊的石頭翻完了,不僅碰到了一窩黑毛,還又抓了三隻龍蝦,阿和還抓了一條虎鰻,那玩意是突然竄出來的,嚇得阿和一跳,他也是急疾手快,直接一腳將虎鰻的頭給踩住了。兩人開始正式清理坑中的魚獲,水最深處大概還有二十來公分,但也沒辦法,抽不乾了。那尾大紅古是第一個被抓上來的,跟之前那尾鱸魚差不多大,足有十來斤重。坑中的品種還不少,黃鯛、黑鯛、還有平頭鯛都有,但卻沒有過於值錢的海貨,倒是阿和又從邊上的石縫裡摳出兩隻龍蝦來。“大哥,沒啥值錢的魚。”“很不錯了,刨除龍蝦和狗爪螺,剩下的也能賣個兩三百塊,這個坑抽得賺大了。”話剛說完,就見阿和嘴中驚呼道:“哥,這還有條大的。”說罷便將魚托起,向著兩人 ,“是鯧魚。”趙平細看了一眼,同樣驚呼道:“咋是鬥鯧,這裡還有這玩意。”本地有種說法,一鯧二罔三馬鮫,可見鯧魚是很受當地人喜歡的。不過鯧魚也分很多種,熟知的如白鯧、金鯧、銀鯧、燕尾鯧之類,其實在內陸買到的鯧魚,大多是淡水鯧,其肉質和口感與海鯧根本沒辦法相比,常見的海鯧之中,以白鯧的口感最佳,經濟價值也最大,但白鯧普遍長不大,常見的也就二三兩的個頭。在這幾種之上,那就是鬥鯧了,鬥鯧有些地方也叫鷹鯧,學名叫中國鯧,它的個頭不僅能長大,且骨軟酥脆、肉質細嫩,口感極佳,較白鯧有過之而無不及,當然,價格上也遠非白鯧可比。鬥鯧一般生活在30米以下的海域,所以在坑中能見到這個,趙平還是蠻驚訝的。大魚抓完,兩人開始撿小魚,石九公、水鼓魚、龍頭魚之類,就算不賣,拿回去醃成魚乾吃也很不錯。彆看小,就這小魚,他們也撿了足有七八斤,這個坑真的是藏貨。“沒相了,上來吧。”趙平把繩頭扔下來,先將桶吊上去,再將兩人分彆拉上平台。趙勤拿起之前掛在一邊的方便袋,自己的手機裝在裡麵,看了眼時間,也才三點多,今天可以早點收工了,將手機連袋子塞進口袋,想著還是要買塊手表,那樣看時間也方便些。將桶之類的全部搬上船,趙平搖著槳,趙勤和阿和兩人正在補充水份。“要快點,這會兒好像起風了。”出了小島,趙平因為豐收麵上帶著的笑容沒了,而是一臉的慎重。剛剛隻顧著抓魚,大家也都忘了注意海麵的變化,要是動力鐵船,這一點風浪不算啥,但木船太輕了,他們離岸可是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行程,多少還是有危險的。好在這會太陽稍稍西斜,倒也不怕因為浪打船身,導致辨不清方向。“大哥,你要累的話就我來。”“不行,現在浪起來了,你們控不住船方向,彆擔心,浪還不大。”船晃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趙平儘量讓船頭與浪持平,這樣船隻會上下起伏,傾覆的可能性要小一些。即便這樣,船身的晃動也讓人有些吃不消,三人再無之前的笑容,個個麵露嚴肅。“大哥,要不我盛點水在船艙?”趙勤想到了一個辦法,彆看木船隻有6米,承載可是能達到五噸,他們三人再加點魚獲,還是太輕了,若是將艙裡盛上水增加船的吃水深度,想來抗風險的能力會稍強些。就相當於,以前木船航海都會用東西壓艙是一個道理。“行,你們用桶提一點,一定要小心。”趙平現在也沒有把握,浪好像越來越大,他搖槳都搖不穩,身體不時被浪顛得搖擺。趙勤其實心中很害怕,特彆周邊連個陸地都沒有,顯得自己很弱小,他相信大哥這一刻估計也是怕的,隻是兩人儘量都不讓自己表露出來,阿和原本就黑,倒是從臉上看不出來什麼,隻是一隻手提水,另一隻手卻死死的抓住船梆。“哥,我們不會…”“不會,彆擔心,大哥出海前查了,今天沒啥風浪,現在就是最大的了。”趙勤不知在安慰阿和,還是在安慰自己。海上死人真的是太正常了,阿和的父母就是葬身大海的,趙勤甚至想著,如果三人再掉進海裡,這次會穿越到哪裡,如果有可能,他想帶著阿和跟大哥一起。努力的搖了近一個小時後,趙平終於一手鬆開槳擦了一下麵上的汗水,乾巴的一笑,“沒事,浪變小了。”三人知道,應該離碼頭不遠了。趙勤暗鬆一口氣,對著阿和笑了笑道:“還要乾,把艙裡的水舀掉吧,哈哈。”等到碼頭遙遙在望時,他們看到了錢坤居然也在碼頭眺望著海麵,似乎是在等他們回來。“我天啊,聽說外邊起風了,我在家也坐不住了,以後彆乾了,我這船也不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