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源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他就劈頭蓋臉的挨了一頓罵，開著車的他都懵了。
原本他是滿心歡喜的從學校逃出來，儘快趕去公司找凝凝，結果拐過紅綠燈接了母上大人的電話以後，他的笑容就僵在臉上了。
柳禾如同連珠炮一樣輸出，根本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他這次真的是被罵愣了，臉憋的通紅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而且她越扯越多，甚至說起了陳源小時候的事情，回憶他曾經是多麼乖巧聽話的一個好孩子，怎麼長大以後這麼讓人不省心。陳源聽到一半也沒搞懂，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誤。
好半晌，他終於領會了其中意思。
“也就是說，柔柔姐記起了我的生日，想要給我寄生日禮物順便祝福一下……就這點事。”
“對啊！”電話那邊，柳禾的聲音透過電話的聽筒。
“就這點事？”
“是，就這點事。”
“那老媽你罵我乾嘛？！”
陳源轉過方向盤拐入另一條街的同時，用十分疑惑且覺得匪夷所思的語氣詢問。
“我嫌你沒事淨給我找事，之前你在三亞又搞了什麼情況？為什麼回來以後又給人家刪了？電話都打我這裡來了。”
“我沒刪啊，哪刪了？”陳源辯解道。
“那人家就這麼說的。”
“好吧……”
這一刻陳源也不太確信自己到底是加了還是刪了，距離上次去三亞玩都已經多久了，具體的細節他早忘了，腦海中僅存的記憶全是有關於跟兩姐妹的幸福日常。而且，有可能當時確實加了，但他的手機密碼兩姐妹都知道。
陳源覺得薑瑤吃醋後可能會做類似的事情。
女孩子會做的事情很難說。
“你記得回去加上，我知道凝凝……”從聽筒中傳出來的柳禾的聲音明顯一頓，她說出這兩個女生的名字時有些生硬，“凝凝和瑤瑤不一定願意，但你記得解釋清楚，儘量不傷麵子也照顧好她們兩個的情緒。”
“嗯嗯，我知道了媽。”陳源的語氣也軟了下來。
其實他也很愧疚。
事情發展成這樣，他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連累父母一起跟著操心。
“你畢竟是大人了，學會處理事情很有必要，這也是對你的考驗聽到沒，真是個小混蛋，唉……你大姨小時候對你那麼好，難得柔柔還記掛著你，要是人家真對你有意思，拒絕也要委婉點！彆讓我臉上難看！”
“什麼叫做沒有意思啊……我一直把她當姐姐看，老媽你說什麼呢？”陳源瞪起眼來，臉頰也是猛然漲紅。
“我說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掛了！我還得忙著做飯呢。”
嘟嘟嘟——
講完這句，車內隻剩下一陣電話掛斷後的盲音。
陳源張了張嘴，肩膀猛然鬆了下來，如同一個泄了氣的皮球，眼眸中多了幾絲焦躁不安。
真的是……
柯冰突如其來的生日祝賀，給原本陳源就混亂的狀態再添了一把火，他對薑凝和薑瑤的事情傷透了腦筋，哪還有空去跟昔日的鄰家姐姐掰扯。
三亞一遊。
原本他以為跟柔柔姐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可對方又不知帶著什麼意思飄然而至他的生活中，這讓陳源有些想不透。
之前陳源對柔柔姐很不滿，當然是因為她不辭而彆，讓最初那個懵懂無知的小男生牽掛了好久，可現在他有了全新的生活，再見到對方時，也完全沒有了曾經忘懷不了的感受。
真正的白月光，大概隻是當初追不回的感覺，而不單單是那個人。
那時他那麼小，對於一個長得漂亮性格又好且不嫌自己幼稚的女生有很多幻想，這再正常不過了，而這種情感是很複雜的，陳源不覺得那叫喜歡。
跟他對薑瑤和薑凝的情感是完全不同的。
難道，真的像老媽所說的，柔柔姐對他也有彆的意思……陳源趕忙把這個想法甩出腦海。
不重要，有沒有意思都不重要。
過去的事情，早就應該讓它過去了。
“噔噔——”
手機震動幾下。
陳源分心扭過臉頰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消息。
他看見是老媽發過來的。
……
“十九歲生日快樂，兒子。”
“這是唯一一次沒辦法給你在家過的生日，也沒法給你買生日蛋糕了。”
“又長大一歲，現在是小大人了。”
“「待領取紅包」”
“媽媽和爸爸祝你能健康長大，學業有成，記得每天好好吃飯，彆老是點外賣嗷。”
“臭小子……”
……
消息末尾。
不知道是柳禾點錯了還是故意為之，她發了個年代感十足的動圖，幾年前表情包才剛流行起來時的——一個萌寵在摔打玩具，旁邊配著方方正正的字體：臭小子。
陳源看完後，笑出聲來，憂愁的心情被緩解了不少。
說歸說，罵歸罵。
老媽毫無疑問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
雖然她的表達方式總是這麼讓人難以接受，有一句好話後麵就一定會跟著一句責備，但上了大學幾個月不在她身邊時，這責備……陳源忽而感覺沒有那麼銳利，反而有些溫暖了意味了。
陳源的思緒飄遠，沒多久，他也來到了公司樓下。
“謝謝老媽！”他這樣回複，把紅包也領取了。
520元！數目還不小。
陳源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
……
這天，紫荊公司的員工感覺到很奇怪。
因為從公司大廳裡闖進來一個穿的很稚嫩的大學生，走路的派頭很是帶勁，在路上根本不在乎彆人看過來的目光，遇到人了也不讓路，而且到了電梯按下了頂層的辦公室按鈕。
等到這些員工細看後才驚訝的發現。
這一身休閒衛衣裝扮的人居然是董事長本人。
辦公室內，推門的聲音響起。
“今天這麼有意思，我從樓下坐電梯上來所有人都在看我，怎麼我臉上有東西？”陳源進門就往沙發上一躺。
正在辦公的薑凝抬起眼來。
“你今天怎麼沒穿正裝啊？”凝凝發現了不對，語氣有些意外。
“我？”陳源低頭看了看，“壞了，忘了換了，我說怎麼所有人都在看我。”
陳源平常出現在公司，為了維持形象，從來都是一身正式裝扮，不然被員工看到一個大學還沒畢業的毛頭小子在領導著他們，哪怕嘴上不說，心裡也會頗有微詞。
這是裴友文給出的主意。
平常他都注意著，沒想到今天卻露餡了。
“趕快換了，我記得你辦公室有衣服的。”薑凝趕忙放下手頭上的工作起身，在櫃子裡翻找起來。
作為秘書。
負責董事長的個人形象，這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看著她緊張的樣子，陳源目不轉睛，嘴角上也多出一抹詭異的弧度。
眼前這景象正是他一定要讓凝凝來公司上班的目的，哪怕沒有戀情因素，薑凝也需全身心的撲在他身上，本身薑凝就是事業型的女生，現在正好把生活也結合了進來。
可謂是極大的滿足了陳源自私的心理。
這也算是一種占有欲吧……他通過彆的方式一樣填滿了凝凝的生活。
由此，鏈接會變得更緊密起來。
陳源接過來薑凝遞來西服，當即就開始脫外套。
“你在這換啊？”
“怎麼了，不行嘛。”
“這是辦公室，我還在忙工作呢，你去裡麵。”她臉頰微紅道。
“切，又不是沒看過。”陳源嘟囔了一句後順從的起了身。
……
此時此刻。
苦苦在外麵奔波的薑瑤並不知曉親愛的姐姐跟陳源的甜蜜，她在嵐京忙的兜圈兒轉，訂完了蛋糕又去買彩燈和氣球什麼的裝飾品。
哪怕是簡單的裝扮，薑瑤也想著要布置一下。
雖然陳源不在意這個，但她作為一個合格的女朋友，怎麼說都要讓這第一個生日過的有儀式感一些。
她忙著忙著已經接近了中午。
連飯都沒來得及吃。
中午的時候麵對超市裡琳琅滿目的食物，強忍著買一堆零食的衝動，按姐姐給的清單風卷殘雲一般在生活區買起菜來。
在超市裡有小推車還好，將這些蔬菜和肉搬上車，她可費了老大勁，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了。
在後備箱旁，她這個打扮的像動漫中走出的過膝襪少女，抱著一捆大蔥咬著牙往縫隙裡塞，嘴裡還念叨著。
“我就不信這次後備箱還能……還能關不上……呀嘿！”
昔日的宅家少女，已經被生活逼迫成了塞蔥大姐，這全是戀愛帶來的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