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波斯王的質問,使者依舊是雲淡風輕揮灑自如。
“從我見到你開始,時間就在計算當中。”
掃了一眼旁邊的沙軌,使者嘴角挑了挑:“還有一刻鐘的時間。”
“很好。”
深吸口氣波斯王此刻,很想殺了他。
並且最終,他也順著心意做出決定:“把他拉出去亂刀砍死!”
“不!給我砍斷他的四肢,然後送回給那些楚人!”
所以不殺她,是波斯王要讓楚贏看到他的態度,為了那些火炮。
波斯王自認為已經低頭了,他沒有拿出一個王者應該展現的風度,也許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現在楚國人才會想著,壓在他們脖子上拉屎。
聽到他對自己的安排,使者並無半點驚慌,甚至臉上的微笑都未曾改變。
生亦何歡?
死亦何懼?
為我國君。
心向往之!
隨著使者這邊被帶走,很多波斯的臣工們,也都紛紛議論起來,大王的行為注定他們於楚國之間必有一戰。
“現在我們已經沒有了任何選擇。”
一名武將站出來道:“大王請下令讓我們調遣軍隊,準備與敵人廝殺吧。”
“我要做先鋒!”
一個彪形大漢從人群中走出,他額頭上肌肉堆出的紋路,竟然和老虎相似,那雙眼睛更是如塑像的惡鬼一樣,泛著白光令人心寒。
“我尊敬的王,偉大的波斯領袖,我卡拉提亞,願意作為先鋒的身份,征戰遠方。”
“殺滅楚國的氣焰。”
看著卡拉提亞,波斯王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也正是他心中最合適的人選。
“你是我手中的彎刀,是波斯打破敵人盾牌的長槍。”
“希望你可以保持,讓這些榮耀一直存留在你的名字前,傳承給你的後人。”
說這話,波斯王叫人將一枚令符交給他:“卡拉提亞,你可以回去等候進一步作戰的命令,在此之前,好好休養你的精神。”
波斯國的權力構建,使用的是文武區分貴族為先的模式。
他們體係內的文武區彆,與其他國家不同。
在波斯人認為,需要親自上戰場,左右拚殺的被稱為武官。
而那些坐在背後,製定戰略,出謀劃策之人,則要冠以文官的稱呼;而且在作戰的期間,文官和武官都隻能單獨行駛單一權力。
需要踏上沙場的,不參與謀略的製定,而負責指定作戰方案的人,也不必到戰場上親冒矢石。
然而根據每一次作戰的方式、目標不同,所以文武官員的身份也會隨時出現調動。
至於貴族為先,並不是行政和生活中,貴族擁有的特權。
一經進入戰爭狀態,則所有文官、武官的委任下達後,貴族成員可以率先向波斯王提出異議,而非貴族出身的官員,則沒有這種權力。
卡拉提亞無疑不是貴族出身,他能有今天完全依靠自己的能力,以及在戰場上浴血奮戰所賺到的戰功積累。
在波斯,他的人緣不錯,但大部分人都不過是表麵親和,實則暗地之中,想方設法的打算將他轉變成自己手中的工具。
現在先鋒軍官的人選有了,那麼之後就該商議一下,戰略方麵的細節。
“穆先生,你出來。”
隨著波斯王的呼喚,一個身材佝僂的老頭子,走出班位,顫顫巍巍的來到人前。
“為我王祈禱。”
波斯王微微一笑,看著穆先生的眼神中,多少帶著一點無奈。
在曾經他早就想過,不打算再讓個老家夥觸碰權力了,然而這一次的意外,卻又逼著他不得不這樣做。
對穆先生,波斯王所以會有那種想法,並非因為他不夠忠誠,反而是因為他過分的忠誠總是會無形之間,給波斯王造成壓力。
因為,他除了是波斯的臣子之外,同時還是波斯王幼年時的老師。
“穆先生,現在我們又需要您的博學了;可以給我們簡單的講述一下,楚國的一些情況嗎。”
穆先生笑了笑,蒼老的臉上,幾乎所有皮膚都聚攏在一塊了:“對楚國,其實我們了解的並不多。”
“隻是知道他們在二十年前,仍然弱小,舉國之力也比不上波斯。”
“所以能在短短時間內,形成今日的強盛,與這一代的君王,關係緊密。”
“他們擁有的火炮、槍支,以及其他裝備都比我們更加精巧、強悍。”
“楚國,是一個難以對付的敵人。”
也許是因為年紀的緣故,所以穆先生說話的語速非常緩慢。
並且方才他所講的,都和廢話沒什麼區彆,這樣不免就要引起一些人的厭惡。
“先生是我王敕封的最博學之人;難道就不能說一點我們不知道的嗎?”
人群中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不屑的說道:“光是講這些儘人皆知的,也算本事嗎?”
“你不要太著急。”
穆先生笑容不改的掃了他一眼,而後繼續娓娓道來,前麵所說,的確是大家都知道的情況,但是他要問一問在場的人。
“就沒發現這些信息當中,有一些隱藏的東西在裡麵。”
隱藏?
彆鬨了。
還是那個小夥子哼哼的歪著腦袋:“不覺得有什麼,你剛才講的不就是楚國異軍突起,然後軍事實力強悍,這兩個點嗎?”
“不對,你的眼光實在狹隘了一些。”穆先生道:“雖然乍一聽的確隻有兩個信息,但是有一個隱藏,就是楚國的興盛,很短暫。”
“短暫,則根基不穩。”
“彆看他們這一次敢於使用那麼強烈的語氣來冒犯我王。”
“但如果其國力真的與書中所寫一般,為何還要派來送死?”
如果楚軍真的強悍如斯,那麼直接揮兵襲來,強行掠奪不是更好嗎?況且現在那些火炮已經掌握在他們手中。
直接帶回楚國,也未嘗不可。
主動權在他們手中,沒必要再派人和波斯方麵溝通。
“至少老夫在那封國書上麵看到的,隻有威脅而已,他們是在拉大旗扯虎皮!”
說到最後穆先生的語氣,終於從淡然轉為肯定,而這一句話也無疑給了波斯王巨大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