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阿福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見到阿福的表情,楚嬴再次冷笑道:“怎麼,各位該不是覺得,你們是主動投降的降軍,所以低人一等,但又心懷不甘,所以他人隻是隨便說一句話,就因此氣急敗壞?”
他目光從在場銀狐軍團士兵身上掃過。
那些士兵無不是羞愧地低下頭去。
因為楚嬴剛才所說的這一番話,的確說中了他們的心聲。
見狀楚嬴再次沉聲冷喝道:“你們都給朕記好了,既然夏維將軍投靠朕,那你們從今日開始,也是我楚國的士兵,誰若是再敢有這樣的念頭,那便是擾亂軍心,朕第一個拿你們開刀。”
“說得好!”
一聲大喝從人群中傳來,夏維從人群中走出來,在阿福跟前停下:“怎麼,連這點小事你都聽不明白?非要和彆人吵一架?還是說,你覺得你已經不是銀狐軍團的一員了?”
他說到這裡,又看了一眼楚嬴,眼裡卻是一陣敬佩。
剛才在城主府中,楚嬴離開之前還專門多看了他兩眼,就讓他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於是立刻跟上楚嬴一同來到城外,在得知發生的事情之後,他也頓時大吃一驚。
雖然銀狐軍團中會有人心懷不滿,但他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
若是再這麼下去的話,隨時可能引發楚國原本那些軍隊和銀狐軍團之間爆發矛盾。
他本以為,這件事情還要自己出麵才能解決,卻沒想到楚嬴短短的幾句話,就將這些士兵們收拾的服服帖帖。
他那幾句話裡沒有一句是在說軟話,卻依舊令人感到振聾發聵。
因為從始至終,楚嬴對銀狐軍團和飛龍軍,都是一視同仁,並沒有為了拉攏銀狐軍團而退讓,也沒有偏袒跟隨他更久的飛龍軍。
這種一碗水端平的態度,反而才是銀狐軍團本來就想要的態度。
“你們都給老子聽好了,今日之前,你們是羅刹國的士兵,今日之後,你們都是楚國的人。”
“如果誰覺得當初作為羅刹國一員的日子過得更好,那你們可以隨時離開,隻要今後彆出現在鮮花平原上,我絕不攔你。”
夏維冷喝一聲,讓現場許多銀狐軍團士兵再次低下頭去。
他說到這裡,聲音又再次緩和了一些:“當然,我知道各位心中對我投靠楚國,總歸有些怨言,可是請各位捫心自問,還在羅刹國的時候,那羅刹國的皇帝可會因為你們的到來,就給你們修建馬廄?”
“更不必說今夜慶功晚宴,你們吃的喝的,哪一樣不是楚國的東西?”
夏維這一頓訓斥,讓現場銀狐軍團的士兵們都低下頭去,顯然他們也已經意識到,他們此前的想法確實有些不對。
“夏維將軍,無論是朝天軍還是飛龍軍,朕都立下軍規,既然銀狐軍團也是楚國的軍隊,自然不能免俗,你既然是銀狐軍團的主將,這軍規之事,應當今早提上日程,朕不希望下次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楚嬴冷冷對著夏維說完,隨後便轉身離去。
等到楚嬴離開之後,銀狐軍團那些士兵們這才重新抬起頭來。
他們此時在開始回味起剛才夏維說的那一番話,此前他們作為羅刹國的一份子時,一切都隻聽夏維的,似乎夏維才是那個土皇帝,可仔細想想,那隻是因為羅曼諾夫將所有的壓力都落在了夏維身上,更是從不會關心這些尋常士兵。
可當真要說的話,楚嬴才是真正把他們當人的那個,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似乎成為楚國的一員,對他們來說都隻有百利而無一害。
心想至此,他們心中的怨氣,也因此消散許多。
自己手下這些士兵有多桀驁難馴,夏維最清楚不過,所以在見到這些士兵的表情之後,他也暗中吃了一驚。
楚嬴那短短的幾句話,卻已經得到了這些士兵們的信任,光是這一點,就是旁人絕對做不到的事情。
他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這才冷冷道:“事已至此,我希望你們好自為之,再有下次,我將親自動手。”
“不過今夜之事,我便放你們一馬,一是因為你們這是初犯,尚有改過自新的機會,二是因為今夜是全軍慶功的大好日子,我希望你們也都能開開心心的度過今晚。”
夏維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這些士兵們麵麵相覷。
不過很快,這場風波便平息了下來,大軍再次沉浸在大獲全勝的狂歡之中。
有人狂歡,自然就有人難過。
在楚國大軍慶功的同時,萊恩伯親王也終於從昏迷之中悠悠醒來。
他剛一睜眼,就發現自己此刻正躺在指揮所中,而萊納和胡卡兩人都在他身旁緊張等候。
“這裡是何處?我不是應該在戰場上麼?”
萊恩伯親王眉頭緊皺,逐漸回想起昏迷之前所發生的事情,沉聲問道:“前線戰事如何了?”
聞言萊納和胡卡兩人都慚愧的低下頭去。
“爺爺,皇城守衛隊今日一戰陣亡八萬人,其餘軍隊陣亡加起來合計六萬六千人。除此之外,原本擬定從卡塔爾城北門進攻的飛雪騎,遭到楚國詭異飛人進攻,未建寸功便倉促歸來,如今銀狐軍團已經進入卡塔爾城中,楚國已經將卡塔爾城牢牢掌握,如今正在城中大擺慶功宴。”
話音落下,萊恩伯親王又是一口鮮血突出,眼前一黑再次昏迷過去。
“爺爺?爺爺!”
“親王閣下!”
這一幕把萊納和胡卡兩人都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再三呼喊。
好一陣後,萊恩伯親王才總算緩過勁來,臉色鐵青道:“看來,羅刹國如今大勢已去啊。”
“傳令下去,大軍即刻北上,刻不容緩,過了今日,等銀狐軍團反應過來之後,我們可就插翅難逃了。”
“爺爺,難道我們就這麼放棄了嗎?”
萊納還是不敢相信,在他心中無所不能的爺爺,再次出山的第一仗就落敗了,而且是輸的這麼淒慘。
但他這句話剛說完,自己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是有多麼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