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煌衛和大部分普通士兵不同,沒了火繩槍,在長久訓練的保持下,要以一敵二,亦或者說以一敵三,都不是什麼難事。
更何況——
楚嬴看著順著攻城器具往城樓上爬的高陵兵們,嘴角的笑容變得越發的明顯肆意。
先前他找到的石油,經過一係列的加工之後,彆的不說,引燃東西上麵,還真是一把好手。
“倒。”
等到高陵兵好不容易要從城牆之下爬上來,不等他們的手臂觸摸到城牆的半寸,一種滑膩黏稠的火油就從頭頂傾盆而下。
幾乎每一個爬上城牆的高陵兵都得到了這種招待,他們還沒能從厚重的油膩裡睜開眼,一個個火炬便從城牆丟了下來。
瞬間點起一連串的火蛇。
在夕陽的餘暉之下,順城的城牆好像變成了一麵火海,但與燕都的狼狽想必,順城的火海更像是一道保護牆,牢牢地將順城護衛其中。
好些個殘活著的高陵兵還沒能踩著屍體繼續往上爬,長槍便從城牆上方刺來,直接了解城牆上剩餘諸人的性命。
此時,新一輪的火繩槍也已經準備就位,牢牢對準那些還在後方的高陵兵。
進則死。
退則亡。
不管他們因為何種原因前進或後退,等到他們的都是刀槍和火繩槍,哪一樣,都足夠讓他們喪命當場,心中絕望。
不過隻是順城這樣的區區小城罷了,不是說又舊又破,不是說隻是一個沒用的被貶皇子嗎?
怎麼會這麼難對付!
就算是高陵兵之前來勢洶洶,此時心中也接連發毛。
這樣完善周全的防衛,再加上這麼奇特殘暴的武器。
還怎麼打?
若不是高陵國精神再上,他們都快做起逃兵來了。
“動手!快動手!楚嬴不是心係百姓嗎,隻要我們進去抓住一個平民,就可以威脅他了!”
巨大的攻城器開始瘋狂撞擊順城城門,在是攻城器的護衛下,他們僥幸躲過了不少的攻擊,這才支撐到了這裡。
楚嬴此時終於下了城,他雙手環胸,嗤笑地盯著晃動不已的城門。
若不是想著維修耗費人力物力,他還真想看看,這群人要花多久的時間才可以將城門撞開。
他身後站著的這是炎煌衛和數以百計的順城士兵。
當他命令打開城門的那一刻,從門口衝進來的高陵兵在那晃眼之間,似乎在楚嬴和他身後將士的身上看見一隻遠古巨獸。
他們紛紛站在原地,怔怔出神地看著楚嬴。
“看看我們的新客人。”
楚嬴看著這群殘兵敗將,嘴角微勾:“彆愣著了,請他們到我們順城的營地裡麵,好好做做客。”
他咬重最後一句的每一個字。
身後的炎煌衛立刻發出連串笑聲,一開始的情況似乎在此時徹底顛倒了個兒,可炎煌衛卻不是高陵兵那麼囉嗦,楚嬴話音落下之時,全部炎煌衛便衝了出去,將這所剩不足千人的部隊牢牢圍住。
此時的炎煌衛也不過五百人左右,換做之前的高陵兵,怕是要嘲笑起炎煌衛的天真來。
可是不知道是誰的大刀先掉在了地上。
發出哐當一聲響。
隨即就有人膝蓋一軟,朝著楚嬴的方向跪了下來。
“表現不錯。”
楚嬴微微頷首,但冷笑卻不及眼底:“還有誰想要投降的嗎?”
這會兒恐怕都不需要炎煌衛或者順城將士出現了,他一個人就完全可以將這群家夥包圍。
“我投降!”
“我也投降!”
“家裡麵還有等著我的孩子,我不想死在這個地方。”
“我也不想死!”
之前那些囂張跋扈的高陵兵仿佛近在眼前,和此時跪地求饒的人完全是兩個麵孔。
他們不斷地朝著楚嬴道歉,仿佛道歉就可以解決這世界上絕大部分的問題。
再加上楚嬴之前對待大楚俘虜的樣子給了他們信心,像這種說得好聽叫善良說的不好聽叫優柔寡斷的性格求饒的話,他勢必會放他們高陵兵一條生路。
在場高陵兵無一不是這樣以為。
尤其是看著楚嬴臉上還夾帶著笑意時,更是將心中的輕蔑拉到了極致。
愚蠢的大楚國人,根本不知道戰爭的意義,他們就算現在投降認輸,一旦找到機會,照樣可以擒住順城百姓,威脅楚嬴,到時不僅可以獲得勝利,還可以將楚嬴這些奇怪的武器收入囊中。
屆時,誰還會是他們高陵國的對手?
“很好,你們投降省了我不少功夫。”
聞言,炎煌衛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後麵的順城兵士們表情卻是有些急切了,他們屢次張口想要提醒楚嬴不能輕信這群高陵兵,但又礙於楚嬴的身份,硬是一句話也說出來,焦急萬分地看著楚嬴。
簡直就是如芒刺背。
目光如此灼灼,楚嬴又豈會注意不到,他冷笑兩聲,踱步走到了炎煌衛的身後。
那些高陵兵紛紛抬頭看他,目光之中充斥著對生的渴望。
“看看,這不是知道人命有多寶貴嗎?”
楚嬴緩步走到跪在最前麵的千戶麵前,撫摸千戶腦袋的手更像是在撫摸一條狗:“怎麼玩弄我大楚子民的時候,就不明白了呢?”
先前大楚國俘虜的屍骸還在外麵未曾收進,還眼睜睜地看著城門的方向。
楚嬴輕輕闔上眼。
從跟著晁遜學武到現在所有的內力都集中在了手掌之上。
哢。
隻聽見一聲輕響。
原本還在討好諂笑的高陵千戶瞬間倒地,七竅流血,腦袋上方徹底扭曲隻留下五個指印。
楚嬴甩了甩手,冷漠地環視剩下的高陵兵。
他對待自己人的時候,是有時會手下留情。
但也要看這個人配不配啊。
到現在楚嬴都沒有忘記,那群人殺了幾個大楚子民後,那囂張得意的笑聲,那猖狂跋扈的模樣。
這群高陵兵,沒有一個手上不沾染大楚國的血。
他放過任何一個人,就對大楚國民的背叛。
“剩下的人,一個不留。”
楚嬴說完,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