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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2章 他要殺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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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牙軍備限製委員會,派遣英國委員弗洛斯·馮前赴遠東舉行十國會議。

弗洛斯·馮甫至港島,馬不停蹄乘船北上。

他偷偷在旅順港登陸,在日本人安排下,坐火車去了韓國。

隻是,剛到茂山郡,便被邊境線上的背水軍攔住:“日本人不得過境。”

隨行的日本人爭辯:“我不是軍人,我是記者。”

背水軍士兵眼睛支棱起來,叼著從日本士兵屍體收繳來的香煙,牛哄哄的指著豎起的牌子說:“日本人與狗不得入內,你瞎了,看不見麼?”

日本人氣的不行,憤怒道:“你們這是在侮辱我們大日本帝國!”

“侮辱你們?”背水軍士兵大笑:“老子還他媽殺你們呢,再不滾,老子就開槍,趙先生一定不會怪罪。”

聽到了“趙先生”,日本人心神一凜。

他可不願意被掰掉下頜和剝皮抽筋。

弗洛斯·馮冷眼旁觀,此時插嘴:“日本人不得入內,我是英國記者,總可以吧?”

背水軍士兵猶豫了下,旁邊人扯了扯他袖子,低聲道:“咱們這裡沒甚機密,彆把人都得罪了,不如放他進來,一個人也翻不起大浪。”

於是,弗洛斯·馮被放了進去。

背水軍招募士兵,人數尚且不多,也隻能兼顧茂山、會寧、穩城三地,都是沿江地帶。

大街小巷,總有人巡邏。

弗洛斯·馮觀察戰火波及處,每每想要去采訪韓國當地百姓,卻總被背水軍攔下:“此處正接受調查,不可入內。”

弗洛斯·馮去下一處,還是如此。

他算是看出來了,背水軍有意刁難。

正彷徨間,忽然有人將他拉進一座小院落中。

那人穿西裝打領帶,三七分發型,圓臉,低聲用美式英文對他說:“你好,我是李在明,你是英國記者?哪家報紙的?”

弗洛斯·馮眼珠子轉了轉:“你是美國人?還是韓國人?”

“韓國人。”

弗洛斯·馮眼睛一亮:“我是來調查趙傳薪的。”

李在明謹慎道:“因何調查他?”

弗洛斯·馮根據李在明鬼鬼祟祟東躲西藏,判斷他絕非和背水軍一條戰線,於是賭一把說:“實不相瞞,我是海牙軍備限製委員會派來的調查員,我叫弗洛斯·馮。”

李在明一拍圍牆:“好,那惡賊的惡報到了,你想了解什麼,我都知道。”

……

奎特沙蘭。

前麵三百餘人在小路上有千軍萬馬之勢,一時間塵土飛揚。

趙傳薪走出院子,在土路上站定,一人當之。

唏律律……

大老遠,來人見到趙傳薪,勒住馬頭。

帶頭的隊長叫薩比諾·卡諾瓦斯。

他藏於人群當中,說:“可有人認得,前麵那人是不是約翰·康斯坦丁?”

有人點頭:“是,我在埃卡特蘭見過他一麵。”

薩比諾·卡諾瓦斯將自己藏的更深,說:“諸位,這人既然不跑,要麼抱著必死之心想要殊死一搏,要麼就是束手就擒。無論如何,咱們這次來,一是得了韋爾塔將軍的命令,二也有天主教教會給予的賞金。我料他沒什麼幫手,待會兒就以逃脫法將他擊斃。誰能殺了約翰·康斯坦丁,獎金100比索。至於他的白房子酒館,我預定了,聽說這人頗有資產,要是搜出額外錢財,到時候另算……”

還沒怎麼著呢,薩比諾·卡諾瓦斯已經開始計劃如何分潤功勞和戰利品了。

有維拉克魯斯州的騎巡隊警察說:“要是這人僥幸沒死,落在我手,我不要獎金,隻想將他折磨死,給我的人報仇雪恨。”

薩比諾·卡諾瓦斯:“可以。”

於是,有人打馬上前,待靠近一定距離後,喊話說:“約翰·康斯坦丁,勸伱放下武器,我們可以不折磨你,將你押送到墨西哥城,聽從韋爾塔將軍發落。”

後麵,維拉克魯斯州的騎巡隊警察隊長急了:“你答應我,如果他不死交給我的?怎麼出爾反爾?”

薩比諾·卡諾瓦斯樂嗬嗬說:“急什麼?這不過是在騙他乖乖投降。”

“哦,這樣啊,那我放心了。”

對麵,趙傳薪右手握著蒙德拉貢步槍,左手掐著雪茄,朝喊話人招招手。

那人見他膽敢挑釁,大怒,在馬背上端起步槍拉栓。

趙傳薪抬手一槍。

砰。

此人應聲落馬。

後麵的人見了,在薩比諾·卡諾瓦斯一聲令下,一哄而上。

蒙德拉貢畢竟算是世界第一杆半自動步槍,趙傳薪也不必頻頻拉栓耽誤時間,舉槍點射。

砰,砰,砰……

每槍落馬一人。

對麵大駭,騎兵隊伍倏忽朝兩邊散開,誰也不願意當活靶子。

砰砰砰……

與此同時,他們也在馬背上開始還擊。

阿居雷·伊達四人躲在白房子酒館矮牆後,看的心急如焚,提醒道:“堂約翰·康斯坦丁,快躲。”

然而那邊趙傳薪充耳不聞,來了個有請潘周聃式走位,神奇避開兩發比較精準的子彈。

順便給槍裝彈,拉栓。

砰,砰,砰……

繼續每槍一個小朋友。

那邊繼續射擊,趙傳薪繼續有請潘周聃,有請潘周聃,有請潘周聃……

躲在矮牆後的四人都看懵了。

我焯,這是什麼情況?

趙傳薪開了金鐘罩,加上星月提醒走位,總是有驚無險,即便有漏網之魚,也被金鐘罩攔住,遠遠看去,就好像他躲開了所有子彈一般。

他繼續射擊,同時用舊神坩堝烙印給槍管吸熱。

薩比諾·卡諾瓦斯也懵了。

他們這邊百米內衝鋒,本該氣勢驚人,光是嚇也嚇退了約翰·康斯坦丁,然而幾十米,己方人員落馬少說二十來人。

十分之一人數,聽著不多,但人心複雜,不是這樣論的,二十幾人落馬,對方來回瞎幾把竄,居然一顆子彈都沒打中他,這對士氣的打擊是致命的。

前麵的人,已經有奔向兩旁樹林中佯裝找掩體,實則不想當出頭鳥。

畢竟是多地鄉村騎巡隊聯合執法,本就是烏合之眾,這會兒已經初露端倪。

薩比諾·卡諾瓦斯躲在人群中間,見前麵人越來越少,也一調馬頭,鑽進了旁邊樹林中。

帶頭大哥都躲草叢了,更遑論旁人?

於是,矮牆後的阿居雷·伊達等人看到了個奇景——聯合執法隊被趙傳薪一人打散……

“焯……”

“這不可能……”

“我一定是眼花了……”

“是運氣麼?”

道上很快就剩下個三四十人,沒頭蒼蠅一樣,懵逼的看著同夥鑽樹林。

正不知所措,趙傳薪換上新彈夾。

10發可拆卸彈夾,還是趙傳薪低調刻意為之。

否則30發彈夾更要命。

砰,砰,砰……

一槍一個小朋友。

剩下的人懂了,嗷嗷叫著鑽樹林。

天氣很熱,所有人都顯得油膩。

趙傳薪雖不畏寒暑,卻也覺得難受,將衣服脫了,赤著精壯的上身,將蒙德拉貢步槍扛在脖頸後麵,兩手搭著慢慢朝樹林方向踱步。

阿居雷·伊達四人麵麵相覷。

更懵的是,躲在後麵拿望遠鏡觀戰的大地主卡米洛·托裡克。

“這是怎麼了?不是該約翰·康斯坦丁被打成肉沫,怎麼聯合執法隊先躲進了樹林?”

他新招募的,在鎮子上不敢再作威作福的打手聞言,也是疑惑不解:“好像那約翰·康斯坦丁將子彈都躲了過去,對麵死傷慘重。”

“可這怎麼可能?”

沒什麼是不可能的,趙傳薪扛著槍往前走,忽然下盤不動,上身扭轉,肩膀微微下沉。

砰。

原來樹林中有神槍手瞄準他開槍。

許是這人的槍有些問題,彈道偏了,又或者是這人出槍的時候手不穩,總之星月運算後給出的彈道軌跡錯誤,如果沒有金鐘罩,子彈會打在趙傳薪的肩膀。

趙傳薪身前有個弧形的區域,如同氤氳出白色煙霧,有刹那閃爍,步槍彈頭落地。

那邊神槍手視力極好,也看見了這一幕,揉了揉眼睛,以為看錯了呢。

揉眼睛的手剛放下。

砰。

神槍手兜頭便倒,頭蓋骨給蒙德拉貢子彈掀了。

聯合執法隊嘩然,躲在樹林中下馬還擊。

砰砰砰砰……

趙傳薪慢條斯理彎腰,向另一旁草叢裡走去,身影消失前還回首開了一槍。

又一人中彈飲恨西北。

一個聯合執法隊警察躲在樹後麵探頭探腦,忽然脖子一涼,他剛低頭,眼睛餘光看見刺刀寒芒。

嗤……

動脈劃破。

這人脖子一疼,慌亂下還想轉身,趙傳薪抵住他的肩膀,強行讓他偏移身體,拉他手腕扣動扳機。

砰。

此人的槍擊中旁邊同伴胸口。

砰砰砰……

子彈在林中亂飛。

趙傳薪背靠一棵落羽杉後,將雪茄熄滅,摘了一根燈芯草叼在嘴裡換彈夾,笑聽槍來彈往。

那邊聯合執法隊警察見沒了聲息,以為約翰·康斯坦丁受傷,或者飲彈死亡,小心翼翼的朝這邊圍了過來。

待他們靠的近了,有人發現樹乾後麵一人高的位置,有燈芯草的葉子搖曳。

燈芯草顯然長不到那裡,一定是有人咬著。

於是打了個手勢,三十來人圍了上來。

這人忽然閃身,繞到落羽杉樹乾後麵,見樹乾上有個小洞,洞裡插著燈芯草細長的葉片,正被風吹的搖擺。

“……”

他心裡一咯噔,聽得頭頂樹葉輕輕作響,抬頭時已經來不及。

天靈蓋一痛,刺刀已經洞穿頭骨。

三十多人,站位密集。

其餘人看見,本能開槍。

趙傳薪抓住最近一人,將他拉過來,同時轉身背對此人,拿著他的槍朝後開槍。

砰。後麵一人被打死。

之後墊背的人遭殃,背部讓同伴的槍打的血肉模糊。

趙傳薪抵住這人向後,撞到一人懷裡。

這人覺得腹部一痛,原來和泉守兼定倒握著刺穿屍體,刺入後麵那人腹中。

一箭雙雕。

趙傳薪抽刀,快速朝左伸頭。

後麵人對準他的後腦勺急於開槍,槍聲剛響,趙傳薪的腦袋已經縮了回去,從右邊探了出來。

其餘人向右開槍。

趙傳薪腦袋又擺正。

當他們拉栓時,趙傳薪箭步上前,橫一文字,下劈斬腹,反橫一文字,袈裟斬,平行大車輪左右各斬一人。

越是慌亂,越拉不上栓。

這些人本來平日就疏於練習,算不得正規軍,此時更掉鏈子,眼見約翰·康斯坦丁拿著一把刀在持槍人群中連殺六人,既對對方囂張氣憤,又十分的恐懼。

趙傳薪用形意龍形劍中的翻雲覆雨,連挑兩人。

終於有拉好栓的了,槍口才抬起,趙傳薪轉身側踹,此人飛出去的時候心裡在想——怎麼不按套路繼續出刀?

然後撞在樹上,五臟六腑移位,口鼻竄血。

有人乾脆將槍都丟了,擔心槍會在林間妨礙自己跑路。

有人跑了一段距離,這才回身準備開槍,心說——這下看你怎麼用刀?

卻見趙傳薪將刀向下摜,刺入沒死透一人背心,刀把左右亂顫。

而趙傳薪手中多了柯爾特6發單動。

砰砰砰砰砰砰。

硝煙散儘,六人倒地。

彆管步槍對單刀,還是步槍對轉輪,當無可匹敵時,反應都一樣的——轉頭跑。

卡米洛·托裡克和打手,阿居雷·伊達等四人遠遠觀望,就見右側林子裡忽然鑽出來十餘騎,更多人拋棄了馬靠兩條腿飛奔。

薩比諾·卡諾瓦斯不可置信:“他們這是被約翰·康斯坦丁趕了出來麼?”

“額……看來是的。”

薩比諾·卡諾瓦斯當機立斷:“撤退,先撤退,回頭再收拾他……”

屬下卻知道,這貨怕了。

所有人都鬆口氣。

彆看三百對一,但誰也不想死。

基本都是土匪惡霸出身的鄉村騎巡隊,有什麼榮譽可言?

有好處一哄而上,性命堪憂時一哄而散。

他們翻身上馬,鑽出林子,薩比諾·卡諾瓦斯隊友祭天,法力無邊,絕塵而去。

剩餘人哭爹喊娘亡命奔逃。

卡米洛·托裡克仔細的看,見林中鑽出個人,此人身材高大,十分精壯,赤著上身,鑽進荊棘遍布藤葛糾纏的林間,出來時身上卻毫發無損。

不正是那約翰·康斯坦丁麼?

這到底是個什麼人?

剽悍至此,聞所未聞。

卡米洛·托裡克這才知道,他那點蝦兵蟹將,注定不是此人對手。

念頭百轉,頹然發覺,除了借勢外,他竟沒有辦法拿約翰·康斯坦丁怎麼樣。

難道他要糾集上千人的隊伍?

他沒那個本錢養活如此多的人,就算有,上千人恐怕還會反噬他這個地主。

趙傳薪出來後,殺機未斂,很想去追擊,又覺得現在還不是暴露身份的時候。

他上了一匹馬,返回白房子酒館小院。

阿居雷·伊達四人將他驚為天人:“堂約翰·康斯坦丁……”

實在說不出過多的話,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趙傳薪卻對四人說:“你們立刻去林子裡牽馬,追上去,看看這些人落腳處。阿居雷,你戴著這個。”

說著他把一枚銅眼遞給阿居雷·伊達。

阿居雷·伊達對這個很熟悉:“啊,又是這件護身符,放心吧,堂約翰·康斯坦丁,我一定將它掛在衣服外麵,我懂規矩的。”

他顯然是誤會了什麼。

趙傳薪不解釋,等四人結伴而去,趙傳薪朝卡米洛·托裡克走去。

卡米洛·托裡克和他的新打手嚇得手腳發麻,不敢作聲,隻祈禱趙傳薪不是衝他們來的。

熟知趙傳薪在石頭前麵站定,淡淡道:“滾出來。”

卡米洛·托裡克和打手肢體僵硬起身:“我……”

趙傳薪眼皮一跳,殺機必現。

正在這時,一個小胖子提著把柴刀飛奔而來:“堂約翰·康斯坦丁,我來幫你打壞人……”

正是大地主卡米洛·托裡克家的傻兒子——胡文西奧·托裡克。

見小胖子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胖臉泛白,趙傳薪的戾氣才算消散,齜牙樂道:“來了啊,走,我請你喝沙俄產的汽水,井水裡冰鎮的,沙口。”

等他帶著不理會他爹的胡文西奧·托裡克走回白房子。

卡米洛·托裡克虛脫的坐在石頭上,抹著額頭冷汗,對打手說:“我敢確定,他剛剛想要殺我,是的,他要殺我……呼……要不是胡文西奧的出現,我就死啦,死啦你知道麼?”

此刻,奎特沙蘭坐地虎卡米洛·托裡克,內心再也興不起和新崛起的約翰·康斯坦丁一決雌雄的心思。

活著不好麼?

打手深以為然。

……

托雷翁城。

保皇會的譚英縱帶著一乾保皇會會黨,去了劉申祺落腳處。

劉申祺見到譚英縱,嚇得連連後退,碰倒了桌子上的茶杯:“我已經給了康南海過路銀,你,你,你們還想乾什麼?”

譚英縱皮笑肉不笑:“康師臨走曾言,宗社危機未解,而劉先生乃忠義之士,必會將產業交給我等,作為保皇會的會產,劉先生以為如何?”

劉申祺又惱又怕:“莫非康南海以為,他可以一手遮天麼?待劉某回國,必將他醜惡嘴臉宣揚於世。康南海,端的是偽君子,跳梁小醜,貪得無厭的小人!爾等與我皆為華人,在異鄉便該同舟共濟互幫互助,便是老鄉……”

譚英縱冷笑打斷:“劉先生,你還天真的覺得,你能夠安然無恙回國?來啊,給劉先生上些手段,讓他嘗嘗老鄉的拳腳。”

劉申祺絕望了——在異地他鄉,尤其在海外,最不能信的就是自己人……

他在心中呐喊——誰能來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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