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正等人霍然起身,身邊的韓國女人花容失色。
在這些女人當中,趙傳薪看到了個熟人——張朝月。
當年他在這裡拍了個小短片,揭露乃至醜化日本人,其中主角之一就是張朝月。
張朝月也認出了趙傳薪,結結巴巴道:“趙,趙,趙先生,不關我的事……”
趙傳薪冷淡的瞥了一眼她,看向馮玉正。
馮玉正退後一步,色厲內荏道:“不管你是誰,我警告你,我受日本第十九軍團大尉遠野貴樹保庇護,你敢亂來,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趙傳薪拍拍心口:“要不是趙某膽子大,險些被你嚇死。”
馮玉正:“……”
旁邊狗腿子嗬斥:“你也不打聽打聽,馮爺是什麼人,就敢來此撒野。今天彆想走出這道門。”
趙傳薪點點頭:“你說的沒錯,今天除了馮玉正,其餘人都走不出去了。”
馮玉正聽了,還道是趙傳薪顧忌他名聲,而不怕其餘人,膽子大了起來,指著趙傳薪聲色俱厲:“現在立刻退出去,我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否則,哼哼……”
張朝月手向後摸著桌椅,以免絆倒,小心後退,那裡有一麵屏風,屏風後是走廊,走廊通往後院,後院有後門。
她是在場唯一知道趙傳薪身份的人,焉能不知趙屠夫的手段?
趙傳薪說誰也不能走,那就是不能走,不是鬨著玩的。
還是先溜之大吉。
剛摸到屏風處,“咻”地一聲響。
張朝月雙目圓瞪,眉心多了個血孔,扶著屏風,一時不便倒下。
屋內眾人震驚,真敢殺人啊?
趙傳薪收槍,掏出春光劍,忽然上前,大開大合劈砍。
嗤嗤嗤……
幾個狗腿子沒反應過來,胳膊腿便到處亂飛,32股光刃之利,連舊皇也受不得,更彆提凡夫俗子。
春光劍鋒利的讓人先斷肢,再痛苦。
幾個人被削成了棍子,在地上驚恐的哀嚎。
馮玉正褲襠一熱,尿褲子了。
“不,不,不,不要殺我……”馮玉正三魂丟了七魄。
另外幾個女人,張開血盆大嘴,尖叫起來。
趙傳薪說:“彆傻了,幾位大姐,我不殺女人的。”
說完,春光劍連點。
嗤嗤嗤……
幾個女人叫不出來了。
因為春光劍自口而入,自後腦而出,舌頭率先碎了,有的沒死,在那“嘶嘶”地發不出聲。
“再讓你叫。”趙傳薪啐了一口,毫不憐香惜玉。“焯尼瑪的。”
馮玉正身體發涼,驚嚇的厲害,大腦幾乎宕機。
趙傳薪上前,一把薅住馮玉正辮子,拖著他往外走。
頭皮被揪的疼了,馮玉正甚至無法發出痛呼,緊張的聲帶都不好使了。
出門的時候,腦門還讓門檻磕了個包。
趙傳薪來到院子,葛雲鵬已經帶人收尾,將護院屠殺殆儘。
這幾年,他們常年和日本人死鬥,見慣廝殺場,殺幾個人眼睛都不帶眨的。
趙傳薪對葛雲鵬說:“帶人去砍幾根木頭過來,其餘人進屋搜刮錢財。”
等木頭來了,趙傳薪讓人按住了馮玉正,他乒乒乓乓拿錘子釘木頭。
一根木樁主乾上,釘了個x型,x型上下有橫梁。
趙傳薪取出一塊鐵,舊神坩堝烙印熔煉成粗大的鐵釘。
此時,馮玉正才緩過勁來,疾呼:“好漢饒命,錢財都予伱了,放過我吧……”
趙傳薪衝他齜牙一笑:“錢財我沒有手腳不會自取麼?放過你?放過你劉單子答應麼?放過你,死去的那些背水軍將士答應你麼?”
馮玉正聞言手腳冰涼。
其實前麵心中就有所猜測,但禍到臨頭,再無僥幸。
“我,我,我……”實在無法巧言令色,無法顛倒黑白。
趙傳薪指著倒在地上的木頭架子:“將他放上去。”
馮玉正死命掙紮,但四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按住手腳,他動彈不得。
趙傳薪取出一根釘子,按在其手掌,用錘子砸下。
“嗷……”
背水軍士兵見狀,猶如三伏天潑了一瓢冷水,暢快。
趙傳薪換另一個掌心,砸下。
“嗷……”
兩隻腳。
馮玉正疼的上氣不接下氣,臉色煞白,一半疼的,一半嚇的。
趙傳薪退後兩步看看,搖頭說:“‘太’字,嗯,固定一下。”
說著,正中央,“咣”,砸上。
“嗷哦……”
葛雲鵬看的頭皮發麻,雙腿夾緊。
趙傳薪又讓他們挖坑,自己則扛著木架子,硬生生扶正,力氣之大令人咋舌。
他扛著木架子走到坑邊,放入,扶著叫人填石堆土,片刻木架子筆直。
趙傳薪跳起,在馮玉正驚恐的目光中,在木架上刻了三個字——恥辱柱。
馮玉正倒不是充好漢,隻是疼的厲害,叫道:“你殺了我吧。”
然後拍拍馮玉正臉頰:“老子就讓你在這疼,慢慢疼死你,焯尼瑪的,漢奸最該死。”
馮玉正喊:“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趙傳薪:“哎呀,嚇死我了,老子叫趙傳薪,做鬼的時候,彆忘了名找錯人。”
起先,背水軍的確和趙傳薪有千絲萬縷關係。
可後來,據說趙傳薪先和鹿崗鎮鬨掰,然後是背水軍。
馮玉正原以為做這事兒和趙傳薪沒關係,萬萬沒想到……
“趙先生,求你饒了我吧……不,求你殺了我吧,我罪該萬死。”
“對,你罪該慢慢死。”
“不,罪該萬死。”
“對,慢慢死。”
馮玉正:“……”
趙傳薪隻留下兩人看守,防止這貨掙脫,雖然不太可能。
然後帶著其餘人離開。
周遭百姓待槍聲停了,試探著靠近湊熱鬨。
這一瞧,嚇的不行。
“馮老爺被釘在柱子上了。”
“命根子都讓人給釘了,好慘。”
“活該,誰讓他害死了劉旅長。”
當趙傳薪帶著葛雲鵬等人來到江邊,對岸的日軍已經收到風聲,擺好陣勢嚴陣以待。
這邊,有一夥朝廷的新軍暗中偵查。
有人回去向吳祿貞稟報。
吳祿貞激動道:“你確信是趙傳薪來了?”
“是,百姓都說趙傳薪來了,半個時辰,殺了日軍兩千人。屍體尚在,軍械未繳,百姓不敢上前,對岸的日軍也不敢過來斂屍。”
一個小時,就殺穿了兩個大隊的日軍?
吳祿貞心說這比在遼東殺的更狠,怪不得張作霖說趙傳薪比之從前更強,殺人的藝業漸臻化境。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殺得好,恨不能與炭工兄齊上陣。”
手下心中嘀咕:看那戰況,你上去恐怕最多手刃一個鬼子,姓趙的已然殺了1999個。
這種戰爭,已經叫人匪夷所思。
吳祿貞振奮道:“再去探!不,我親自去。”
“您不等朝廷的電報了?”
“再等,花兒都謝了。”
出門後,吳祿貞打聽到更多消息。
趙傳薪帶背水軍殘部,先去了天寶山銀礦,將馮玉正釘在恥辱柱上。
“痛快。”
……
是夜,下弦月,但隻缺了個口,畢竟過十五沒幾天。
江這岸,葛雲鵬問趙傳薪:“先生,咱們開打麼?”
“對,我要開大了。”
“先生,咱們要打到哪般地步?”
趙傳薪點上雪茄:“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
葛雲鵬擦擦額頭的汗水,結果糊了個大花臉。
他咬牙切齒:“好,咱們捉了那遠野貴樹,老子要給他剝皮抽筋剔骨,為旅長報仇。”
趙傳薪卻道:“你們在這邊等著,當戰事停歇再渡江去繳械。”
“這……”
趙傳薪不給他反駁時間,戴上眼鏡,極目遠眺江對岸,身影倏忽不見。
葛雲鵬等人見趙傳薪在眼皮子底下消失,吃了一驚:“先生之神通廣大,已遠超過去,看來修為精進不少。”
“這是仙法麼?”
“管它是法術,還是妖術。”
日本人也在拿望遠鏡觀察。
夜裡光線暗淡,看的不真切。
忽然趙傳薪身影消失,偵察兵嚇了一跳:“咦?人呢?”
下一刻,他脖子被光刃斬斷,頭顱落地,才看見趙傳薪居高臨下望著日軍陣地方向。
偵察兵大腦停止活動前還在想:怎地一下子就過來了?
又聽見趙傳薪說:“星月,給我偵測出日軍分布,找出最密集的地方,我要擺暴雨梨花針。”
偵察兵心想:暴雨梨花針是什麼?
趙傳薪再次消失,偵察兵聽見密集的嚇人的槍聲。
砰砰砰……
子彈如雨,敵陣如潮,溶溶月色,如割麥草。
日軍最頭疼的是趙傳薪忽東忽西,忽左忽右,抓不住他的身影。
乃至於火炮沒辦法使用。
遠野貴樹問:“趙傳薪到沒到雷區?”
“這……真不知道。”
話剛落,轟轟轟……
地雷爆炸聲此起彼伏。
遠野貴樹眼睛一亮:“去看看炸沒炸死趙傳薪。”
趙傳薪自然沒炸死,倒是日軍被炸死不少。
原來星月偵測到地雷,趙傳薪讓掘地傀儡小心挖出,重新布置了個小型雷區。
然後閃現到敵陣後,在沙洲臨時築了個機槍陣地掃射。
機槍陣地正處於八麵埋伏當中,日軍絕不放過這個機會,立刻完成合圍。
隻是有一麵埋了雷,日軍死傷慘重。
等他們繞開雷區,推進到重機槍陣地側翼,趙傳薪已經收了槍,化塔成沙離開。
趙傳薪繞了兩圈,星月沒能找到遠野貴樹所在。
他傳送回奎特沙蘭睡覺去了。
龍井,吳祿貞卻無心睡眠,手下頻頻來報:“進攻了,也不知用的什麼武器,幾個呼吸間,日軍死傷大一片,至少三四百人。”
“不知怎地,日軍踩了自己埋的雷,死傷數十。”
“日軍進攻機槍陣地,死傷數十。”
“鐵疙瘩殺傷日軍數百,戰場向會寧方向轉移,不敢深入韓國境內。”
吳祿貞暗自心驚,日本人完全被趙傳薪牽著鼻子走。
短短時間,三個大隊的日軍陣亡,第十九軍團的15人數沒了。
他忙問:“趙炭工行蹤呢?”
“這,不知道,日本人沒頭蒼蠅的亂找,倒是再沒響起槍聲。”
吳祿貞根本睡不著:“去看看葛雲鵬那夥人是否還在,提醒他們夜晚撤退,不然日本殺個回馬槍,他們那點人手,一個照麵就會全軍覆沒。”
“是。”
卻說背水軍的士兵,抬著劉永和的棺材,找一處風水寶地,雖在田邊地頭,卻也是樹乾儘長蒼苔,青石遍生碧蘚,荊棘不生,狐蹤兔穴,小溪潺潺,聚風藏形。
幾人不是風水術士,可一合計:“沒比這更好的地方,安葬咱們旅長,趙先生也一定會滿意。”
然而,守田的有一戶人家,原是對岸遷過來的,老爹叫李鳳生,兒子叫李秉潤,女眷齊全,齊齊整整好一大家子。
李鳳生拄著鋤頭,見這幾位破衣爛衫,抬著棺材,竟然想要在他地頭下葬,趕忙走去,梗著脖子道:“這是我家的田。”
幾個士兵麵麵相覷,說:“爺們,聽你口音,也是近年來從對岸來的人吧?棺材裡的,不是旁人,乃背水軍劉永和劉旅長,是抗擊日寇的英雄。俺們見你這地頭風水頗佳,將英雄葬於此地,爺們還請通融一下。”
在當地,有許多韓國人。
間島矛盾,也是由此而來。
但背水軍管轄時,一視同仁,該收稅收稅,承諾定居下來的都是中國人。
所以這位說話也有底氣。
畢竟按道理來說,對方才是外來客。
卻不成想,李鳳生鋤頭砸地:“背水軍?埋誰也不成。這地頭,老漢已經相中,死後埋於此處,誰也占不得。”
畢竟背水軍讓日軍給打散了,連帶頭的劉單子都被虐殺。
說實話,李鳳生心裡並不將這幾個叫花子一樣的人物當回事。
幾人臉色相當難看。
有人陰惻惻的說:“爺們,瞧不起背水軍?咱們這幾日忙碌,身上也沒多少銀子,改日帶著占地銀前來酬謝。我們守棺到明日淩晨,先將劉旅長下葬,其餘再說不遲。”
李鳳生見對方好幾人,而他隻有一人,好漢不吃眼前虧,於是頓了頓鋤頭,氣咻咻的離開,邊走邊說:“好,你們把人埋在老漢的地頭,待來日有盜墓的賊人挖墳絕戶,或有頑童來踏平墳包,可彆怪老漢沒提醒你們。”
“你……”
幾人大怒。
剛想發作,其中一人沉聲道:“此時不宜節外生枝,待明日,咱們多帶些人上門,教那老漢知道厲害。否則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先讓旅長安息為上。”
結果,第二天,日出之前,下葬了劉永和,埋土立碑不在話下。
剛清理了墳塋周圍的雜草,眾人流淚,說了些悼詞。
這時,李鳳生帶著兒子李秉潤和家裡女眷,以及親朋和鄰裡齊上陣,風風火火而來,手裡拿著斧頭、鎬頭、菜刀、鐮刀……
“好你們這群不講道理的賊丘八,竟真的在我家地頭埋人?”
“老子今天刨了你們的墳!”
幾人因為抬棺,沒帶槍。
見這些人來,準備肉搏拚命。
此時,有個聲音傳來:“你們要刨誰的墳?”
這聲音太大,穿透力極強,哪怕現場嘈雜,也能立刻起到靜場作用。
李鳳生瞪著眼睛轉身:“老漢今日便刨了這劉單子的墳,你們背水軍讓日本人打散了,彆以為還能跑來逞威風!”
話剛說完,一道高大的人影瞬間出現他麵前。
趙傳薪低頭,靜靜看著李鳳生:“看你一把年紀了,給你點錢,趕緊滾犢子,如何?”
他畢竟也是講道理的人,通常不會和平民百姓計較。
李秉潤聽這人讓他爹滾犢子,將他爹拉開,自己頂在前麵,指著趙傳薪:“你他媽算什麼東西?哎呀,嗷……”
原來他一隻手被斬斷,切茬整齊。
當然是趙傳薪用光刃斬的。
沒人可以在指完他後全身而退,沒有人!
有人對趙傳薪說:“先生,這一家子是對岸的韓國人,多年前過來耕種賴著不走,後來咱們背水軍治理此處,一視同仁,不曾虧待了這些人。不成想,咱們隻是討個地頭下葬劉旅長,他們說要掘墳盜墓,要踏平劉旅長的分頭。”
這時,李鳳生見兒子手廢了,嗷嗷叫著,舉著鋤頭衝了上來。
趙傳薪齜牙一笑:“正好,頭天上墳,缺少祭品,借你人頭一用。”
說完,趙傳薪墊步上前,一把握住鋤頭,掙了過來,調轉鋤頭尖對著李鳳生的脖頸掄去。
這一刨,半拉鋤頭刨進了李鳳生的脖頸子。
嗤嗤嗤……
動脈切斷,血如泉湧。
後麵的人見了,嗷嗷叫著:“殺人啦,背水軍殺人啦,大夥並肩子上,跟他們拚了,他們才幾個人……”
趙傳薪聽口音,這些人同出一脈,說的都是韓語。
他掏出三支煙點上,吸了一口,將煙放在墳頭後,起身抽出和泉守兼定。
不能用春光劍,太快了,那樣缺少痛苦,祭品缺乏誠意。
唰……
捂著斷腕的李秉潤腦袋率先搬家。
倒在地上,捂著脖子流血處的李鳳生瞪大眼睛,渾濁的老眼流下血淚,這會兒還在習慣的梗著脖子,顯然是大筋未斷。
趙傳薪來到他身前,低頭看他:“你不是他媽的喜歡梗著脖子麼?你不是要刨墳麼?老東西,我用你全家的腦袋來祭奠守護你們數年的劉永和。”
唰!
一刀斬落。
這下,他永遠要梗著脖子了。
李鳳生最後的表情,不是憤恨,變成了恐懼。
顯然是趙傳薪最後一句話,讓他的恐懼永久定格。
後麵殺過來的人,見趙傳薪殺人不眨眼,說砍頭就砍頭,腳步頓止,駭然後退。
“想走?”趙傳薪甩了甩刀鋒上的血珠:“今兒你麻痹的一個也彆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