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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鄙人伊藤博文,誰敢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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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秀吉和梁啟鐸一走。

金武誌差點五體投地:“趙先生,你這不去當外交官,真是可惜了。憑這三寸不爛之舌,怕是死的也能給你說活了。放古代,妥妥的造反奇才。”

趙傳薪大義凜然:“昔專諸之刺王僚,彗星襲月。

聶政之刺韓傀,白虹貫日。

要離之刺慶忌,倉鷹擊於殿上。

公子光,嚴仲子,他們說服此三人之時,同樣沒費多少口舌!

為何?

因為此乃義舉,人心所向,他們已經做好了隨時赴死的準備,是以不必多言。

依我看,李秀吉和梁啟鐸二人,正是具備這種精神的仁人誌士。

我趙傳薪,很看好他們!”

“……”金武誌這種貪生怕死的人,覺得趙傳薪在侮辱他的智商。

你這麼看好兩人,卻連真名都不願意透露?

而這倆二傻子,竟然真的就聽話的去準備了。

果然那句話是對的——時勢造英雄。

其實在趙傳薪看來,這不過天時地利人和罷了。

梁啟鐸是獨立運動家,一輩子都為此努力。

李秀吉更厲害,原本軌跡,此人就去刺殺李完用了,用的還是匕首,可見有多生性。

雖沒死,但李完用被刺成重傷。

判死刑前,李秀吉照樣昂首挺胸慷慨激昂。

這種人,隻需要煽風點火,陳明利害,就算趙傳薪沒有任何計劃,他們自己也會研究去搞點事情出來。

更何況,他還說的頭頭是道,給出了方向。

如果那幾條協約不存在不成立,他們損失的也就是一點錢財而已。

因為此時大韓境內就已經有義軍存在了,反抗日本人=立場正確。

忽然,趙傳薪想到了什麼,一拍大腿:“剛剛已經點菜,他們沒結賬就跑了,這一頓得小金子伱掏錢請客”

金武誌:“……”

剛剛鮮於斌交出了五枚銅錢。

錢雖少,意義非凡。

於是,趙傳薪又給了他五枚:“不錯不錯,剛剛的演技,我很認可。”

鮮於斌愣了愣:“先生,我沒有演,我是真的想捐錢打日本人。”

趙傳薪:“我懂我懂,這錢拿好,演出經費畢竟不能讓你出。”

“……”

和趙傳薪說話,有口難辯那是常有的事。

金武誌偷樂:這娃子早晚會習慣的。

吃過了飯,金武誌便要趕火車。

他是一刻都不想再漢城停留。

因為之前大鬨漢城飯店,趙傳薪擔心日本人在火車站嚴查,所以隻將金武誌送到附近。

臨彆前,他說:“回去之後,告訴吳祿貞,地圖隨後就到,讓他稍安勿躁。另外,再去找背水軍,告訴劉永和,如果日本人攻打他,堅持住,很快日本駐韓統監府會亂起來,他們無暇派兵增援的。”

金武誌冷汗涔涔。

果然趙傳薪要在這裡搞事情。

這樣一想,回歸心情更加迫切。

他拎著皮箱迫不及待:“趙先生,那我先走一步。”

“嗯你安心上路吧。”

“……”金武誌訕笑:“聽著怪不吉利的。”

趙傳薪哈哈一笑:“總好過我親自送你上路強。”

金武誌打了個哆嗦,麻溜的拎皮箱滾蛋了。

此時,就剩下趙傳薪和鮮於斌兩人。

趙傳薪說:“你也彆流浪街頭了,去我那,晚上睡樸升烈那屋。他今晚上應當不會回來了。”

鮮於斌一聽頓時高興起來。

這娃好久沒睡過正八經的屋子了,已經忘記了睡床的滋味。

“謝謝先生。”

這個時代,懂事和開智早的孩子,要麼是流浪和混跡街頭的,要麼就像德福那樣出身富貴家庭的。

反而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大多木訥寡言,悶頭乾農活那不算開智。

漢城是溫帶季風氣候。

四季分明,春秋少雨。

但今年例外,趙傳薪抬頭看天,天色有些陰沉,應當距離下雨不遠了。

他拉著鮮於斌快步朝家裡走去。

已經能看到大門的時候,天終於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春雨濺在乾燥的地上,會形成裹著泥的水泡,無數個水泡砸起的灰塵洋洋灑灑。

趙傳薪被灰塵嗆的鼻子發癢,說:“快跑。”

一大一小兩人朝家跑去,進了大門後,雨勢轉大。

剛想關大門,他看見樸升烈穿著蓑衣遠遠地跑來。

於是便開著大門等了他一會兒。

樸升烈跑進屋後,立刻摘掉鬥笠,急吼吼道:“趙先生,李完用的兒子李升九死了。”

趙傳薪關門,淡淡道:“哦,死了就死了唄,關我屁事。”

“不是。”樸升烈說:“李升九是因為覺得他爹賣國的行為可恥,羞憤下自殺的。”

咦?

這是連親兒子都看不慣他的行為。

多悲憤,才能乾出自殺這種事來?

趙傳薪來了幾分興致:“那李完用呢?沒因為悲傷過度什麼的,也來個割腕自殺或者歪脖子樹上吊?如果那樣,就算冒著瓢潑大雨,我也得去救他。”

“……”樸升烈心說怪不得趙先生的敵人那麼多。“那倒是沒有。據聞,他悲傷是有的,但不多。對了,陛下讓我給您帶話。”

趙傳薪大失所望。

看來韓奸和漢奸什麼的都差不多,都是自私自利的。

“小李子讓你帶什麼話?不是讓我趕緊刺殺伊藤博文吧?”

“額,正是如此。”樸升烈汗顏。“還有一件事,陛下說,他的內帑裡,丟失了很多珍玩和錢財,想問問趙先生知道這件事麼?”

“伊藤博文現在動不得。”趙傳薪旋即又指責李熙:“你們陛下,格局真的太小。當時他說的明明白白,買定離手,誰反悔誰就是孫賊!”

樸升烈想想當時李熙氣急敗壞的樣子,頓時無語。

當夜他昏迷了過去,不知道兩人之間進行了什麼交易。

反正,陛下好像吃了很大的虧,大到讓他暴跳的地步。

“陛下說,既然趙先生占了大便宜,就得信守承諾。現今刺殺伊藤博文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李熙大概是料到了趙傳薪的無恥嘴臉。

趙傳薪樂嗬嗬道:“好了不要在乎這些細節,我趙傳薪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

看他不急不躁,樸升烈沒有一點辦法。

臨出去前,他忽然發現牆上多了一塊石頭,牢牢依附在牆麵。

詫異道:“趙先生,這是什麼?”

趙傳薪瞥了一眼,隨口胡謅:“哦,我白天看那地方有個洞,隨便找塊石頭糊了上去。”

等他們出去。

趙傳薪拿出泥抹子手套,“發功”讓那塊沙子凝聚成的石頭更加平整,熨帖的附在牆麵,果然就順眼多了。

看看泥抹子手套,他想起了失去的蟲絲絲巾,氣不打一處來,馬上將手套收回秘境。

雨大概隻下到了半夜,早上,豔陽繼續升起。

這一夜,趙傳薪睡得不是很好。

因為這屋裡有蟲子,下雨後地麵潮濕,它們紛紛鑽了出來。

趙傳薪身上被咬了好幾個大包,一時間瘙癢難耐。

可雖然沒睡好,精神頭依然很足。

因為多了三十年壽命,身體獲益匪淺。

推開門窗,換換雨後清新的空氣。

又是正能量滿滿的一天。

日上三竿,趙傳薪不過才起床而已。

可人家親日派“一進會”的領導宋秉畯、李容九,已經帶著會眾來到統監府外麵,高舉著橫幅請願。

請願內容是——讓李熙退位,讓日本和韓國“合邦”。

就像趙傳薪說的那三條協約內容,其實敏感一些的聰明人,已經能看出些端倪來。

宋秉畯就是這種聰明人。

第一,李完用的兒子死了,他需要在家料理喪事。

都是親日派,但親疏有彆。

之前,宋秉畯都擠不進日本人的核心圈子。

這不,李完用抽不開身,所以宋秉畯等人在他們日本爹麵前露臉的機會來了。

第二,既然無論如何日本人都要這麼乾,那宋秉畯不如賣個順水人情。

果不其然。

統監府的伊藤博文聽屬下說了外麵的事,臉上不由得露出喜色。

“準備一下,我要嘉獎這個宋秉畯。”

當宋秉畯得知即將受到嘉獎後,那表情就好像得到一塊骨頭的狗一樣開心。

於是,更賣力的喊起了口號。

伊藤博文就對秘書森泰二郎說:“你看,這不是我們想做什麼,這是韓國百姓自發請願,我們必須從善如流。”

正好,他還缺乏一個噱頭和時機。

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

身體已經好轉的長穀川好道,協同伊藤博文,帶著日本憲兵一起來到慶運宮外。

長穀川好道在外麵守著,伊藤博文帶著狗腿子宋秉畯兩人進的宮。

慶運宮大漢門外的侍衛看了看全副武裝的日本兵,不敢攔伊藤博文。

石造殿門口的侍衛倒是阻攔了,但語氣乾巴巴的:“這是陛下辦公場所,外人不可進入。”

伊藤博文不怒自威:“鄙人伊藤博文,誰敢攔?”

身後的宋秉畯兩眼放光。

這就叫威勢!

太霸氣了!

那侍衛額頭的冷汗,唰地流了下來。

他囁嚅不語,隻剩下了眼神裡的倔強。

伊藤博文喝道:“滾開!”

侍衛沒動,求助的望向了同伴。

同伴咬了咬牙,但是也沒能鼓起勇氣撂狠話,裝作沒看見。

於是,伊藤博文輕蔑一笑,伸手將比他高半頭的侍衛推開。

侍衛敢怒不敢言,眼睜睜看著兩人進了石造殿。

伊藤博文到了李熙的辦公室外,那小太監倒是機靈,知道自己說不上話,但是他可以第一時間通知李熙,讓李熙好有所準備。

於是連滾帶爬的進了辦公室:“陛下,伊藤博文來了……”

李熙手裡的卷宗抖落在地上,心臟跳的厲害。

外麵沒人來通報,說明伊藤博文是硬闖進來的。

來勢洶洶,所圖不小。

小太監才說完,伊藤博文已經推門而入。

他大步上前,直視李熙道:“陛下,今日有百姓請願,讓你退位讓賢,禪位於皇太子。這說明大韓在陛下治理下,政不通人不和,惹的天怒人怨。今日來,就是請陛下退位的。”

還是到了這個地步嗎?

李熙臉色煞白。

他嘴唇哆嗦著:“朕,朕就算死了,也不會退位的。”

狗腿子宋秉畯上前威脅說:“陛下治理的大韓民不聊生,根據協約,這已經算是蹂躪了大日本帝國的保護權。為今之計,隻有兩策。一是陛下出宮,向宮門外的長穀川司令跪下謝罪;二是陛下退位,讓與皇太子。不然和日本開戰,敗後將如何受辱,實難以設想。”

哪一條李熙都不會接受的。

看著宋秉畯,李熙氣的須發皆張。

這,就是朕的大韓子民。

竟然幫著日本人,騎在自己脖子上拉屎。

“絕不退位!”

他說的斬釘截鐵。

在石造殿裡劍拔弩張的時候。

在家裡處理兒子喪事的李完用收到風聲,說宋秉畯去統監府請願,然後伊藤博文帶著他去了宮裡。

李完用同樣是個聰明人。

他立即想明白前因後果,頓時既氣憤又著急。

憤怒的是,自己家裡發生了大變故,其它勢力便開始發力,在日本人麵前露臉。

焦急的是,萬一伊藤博文得到了想要的東西,那麼對此沒有絲毫貢獻的他將會被日本迅速拋棄。

沒有日本保護的他,會被憤怒的民眾和大臣撕碎。

這可不行。

現在,宋秉畯已經拔得了頭籌。

他李完用想要出彩,就須得彆出心裁。

宋秉畯讓李熙退位,那他李完用便讓七千韓軍齊卸甲,更無一個是男兒。

他看看靈堂上的棺材,裡麵盛放著屍骨未寒的兒子屍體。

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穿著喪服卻更顯俏麗的兒媳任氏。

他冷笑一聲,將喪服脫了甩在地上,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家裡人和吊唁賓朋,俱是瞠目。

他夫人在後麵悲慟號喪:“老爺,你去哪?”

李完用臉上不耐煩,頭也不回的嗬斥:“閉嘴。”

兒子沒了不算啥,不是還有漂亮的兒媳麼?

於是,匆匆趕往慶運宮。

這邊,雙方僵持不下。

李熙王八吃秤砣鐵了心,反正你愛咋威脅咋威脅,老子就是不同意。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平時他唯唯諾諾,很多事都退讓了。

可他是大韓帝國的開國皇帝,若是同時成了亡國之君,那豈非笑話?

因為行事倉促,伊藤博文沒料到李熙忽然變得強硬起來。

一時間,還真有些拿他沒轍。

總不能真殺了他吧?也不能真的開戰。

可箭已經在弦上,不得不發。

這時候,宋秉畯將伊藤博文拉到旁邊,耳語了幾句:“伊藤統監,我們沒必要等他同意。完全可以派兵包圍慶運宮,強行完成禪位儀式。並讓日本首相以天皇的名義致電慶賀新帝即位,順便公布於世,致使李熙的退位變成既成事實……”

嘶……

伊藤博文詫異的看了宋秉畯一眼。

這主意可真損!

但似乎可行。

正在這時,李完用匆匆進門。

一進來,就迫不及待的說:“伊藤統監,我有事要說。”

宋秉畯和伊藤博文都詫異的看著李完用。

他不是在家處理兒子的喪事嗎?

李完用冷冷地看了一眼宋秉畯。

此時的宋秉畯,權勢遠不及李完用,心虛的將頭撇到一旁。

李完用小聲對伊藤博文說:“聽聞統監想要讓李熙退位,可統監卻忽略了一件大事。”

先聲奪人和誇大其詞這種把戲,李完用是很擅長的。

伊藤博文似笑非笑:“哦?什麼大事?”

李完用早就想好了說辭:“統監忽略了,大韓侍衛隊對李熙的忠心!”

伊藤博文眉頭一皺:“此話怎講?”

“在侍衛隊中,頗有些李熙的死忠。搗起亂來,也會給統監造成不小的麻煩。不如,在讓李熙退位的同時,以李熙名義將侍衛隊高級軍官聚集在日軍司令部,然後讓日本教官誘使他們放下武器。到時候,再宣布解散軍隊的消息……”

伊藤博文服了。

他這個駐韓統監,在坑韓國這方麵,頭腦竟然沒有兩個韓奸靈活。

計謀是一個比一個毒。

此時的大韓軍隊,是由日軍教官訓練的。

伊藤博文想了想,要是真讓日本教官誘使他們放下武器,還真的大概率能夠得逞。

李熙退位,解散軍隊,那剩下會搗亂的就隻有民眾了。

可百姓都是烏合之眾,伊藤博文並不把他們放在心上。

隨便派出一個日軍小隊,便能將他們鎮壓下去。

接下來就是剝奪其立法權,那還不是水到渠成?

伊藤博文拍拍李完用的肩膀:“不錯,李君的思維十分縝密。我決定,按照你說的辦。”

李完用大喜過望,絲毫不見兒子慘死的悲傷,臉像哈巴狗一樣諂媚。

他們這邊嘀嘀咕咕,宋秉畯和李熙都是心情忐忑。

當然出發點不同。

伊藤博文心情大好,開始著手同時進行兩條計策。

……

一大早,樸升烈就出門了。

鮮於斌正拿著笤帚掃地,擦拭桌椅。

這娃很有寄人籬下的覺悟。

趙傳薪洗漱過後,看看乾活的鮮於斌,就鑽進了廚房。

他前兩天買到了冷麵,昨晚上已經放水裡泡了一夜,此時已經軟了。

將灶點燃,等火勢起來後,他拿鍋燒水。

將冷麵煮好,過涼水。

將鍋裡的水倒出去,燒乾水漬後,熱了滾油,澆在辣椒麵和芝麻上做辣椒油。

一大早上,光是辣椒油的香味,就讓賣力乾活的鮮於斌口水泛濫。

趙傳薪開始調製冷麵湯,鹽,蜂蜜,白糖,白醋,生抽……

最後嘗了嘗味道:“嗯,不錯。”

沒有西紅柿塊,沒有黃瓜絲,沒有香菜碎。

趙傳薪隻是在碗裡放入切成片的鹵牛肉而已。

那海碗比人的臉都要大上一圈,連湯帶麵,滿滿兩大碗端上了桌。

“鹹魚斌,甭裝乾活了,趕緊洗洗手過來吃飯了。”

乾飯自然要積極,鮮於斌開心的“誒”了一聲,丟下笤帚蹦跳著去洗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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